“你有,你始亂終棄。”顧淵昨夜從他那裡新學了一個詞,“吃了不認。”
“我沒有。”林信一下子就被點著了,大聲辯解道,“那不是我主觀意願,我明明不記得!你一麵之詞,憑什麼給我定罪?”
他抱著琉璃燈,搶過自己的乾坤袋,挎上就走。
去夜遊君那邊打卡,夜遊君笑著朝他身後努努嘴:“信信,你這個‘六界之友’,真不是白當的。密林的魔尊才來多久,就交上朋友了。”
林信氣鼓鼓的,把自己的玉牌遞給他:“我和他不是朋友。”
顧淵跟了他一路,見他始終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也知道他是生氣了。
他這人倒很在乎這種事情。
是他的錯,他就認了,還會認認真真地道歉彌補;不是他的錯,隻是逗逗他,他就惱了。
顧淵抬眼,遠遠地看見有個妖君正往這裡來,多看了兩眼,便認出他就是仙門外見過的那個胡容。
那頭兒,林信拿回玉牌,轉身要走,便被顧淵拉住了手。
“林信。”顧淵將雙手遞出去,“再給你綁一會兒,你彆生氣了。”
林信看他一眼,小小地點點頭:“嗯。”
他忽然想起什麼,他連忙轉頭去看夜遊君,隻見夜遊君捂住了嘴:“信信,難怪你說‘不是朋友’。特大新聞,鐵石開花。”
林信瞪了他一眼:“本石頭清清白白。”
僅限於他自己的記憶中。
他拉著顧淵往邊上走了兩步,對他說:“那件事情,你讓我考慮兩天,我要真是……吃了,我絕不會不認。”
顧淵追問:“‘不會不認’,是你要做魔尊小郎君的意思嗎?”
林信思考了一會兒,無奈地點點頭,咬牙道:“是。”
“你能隻考慮一天嗎?”
“我說考慮兩天,‘兩天’是虛指。”林信低聲質問,“你為什麼連一天都等不了?”
“本尊等了十年了。”
林信無言以對,轉眼看見胡容,便朝他招了招手:“容容。”
胡容快步上前,道:“殿下。”
他與顧淵二人,隻是看了對方一眼,然後點頭致意。
林信對胡容道:“師兄讓你過來尋我?”
“是。”胡容點頭,“昨日夜裡玩了一夜的葉子牌,扶歸也在守缺山。他們派我過來看看,說,讓仙君下班了,就快點過去組局。”
胡容又道:“仙君要是昨日值夜班,現在犯困,不如去老君或者月老殿中睡一覺。我回去跟他們說就行,也不是非要等仙君回去。”
“不用了,我昨日夜裡在桑樹下睡了一夜。”林信捂著脖子,扭了扭腦袋,“之前都不會脖子疼的,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脖子疼得很。”
“那……我回去找些藥給仙君?”
“不用。我是想說,我今日可能要帶魔尊逛一逛,可能就不回去了。”
胡容看了一眼顧淵,顧淵神色淡漠,看不出什麼情緒。
胡容便道:“那我同他們說一聲。仙君慢走,早些回來。”
林信應了一聲,拉著顧淵離開。
“走吧,‘六界之友’作陪,帶你領略一下仙界風光——”
他悄悄補了一句:“簽訂用戶協議之後,從現在起,按時收費。”
林信轉頭問道:“你想先去哪裡玩兒?”
“星道。”顧淵道,“昨夜你捧著琉璃燈走過的那條星道。”
“好啊,不過那兒白天不怎麼好看。”
前幾日才下過雪,今日天氣好,薄薄一層的雲被扯開,鋪陳在地上,像融雪,又像是柳絮。
那幾盞星燈,白日裡都是熄滅的,確實不怎麼好看。
從魚白山到西山的低桑枝,然後沿著山路下山。
林信隨手摘了兩個仙果,遞給他一個。
顧淵沒接,但是就著他的手,啃了一口。
甜得很。
林信晃了晃手:“自己拿著。”
“噢。”
“這座山是重淵帝君送給我的,我時常過來玩兒,這裡長的果子還挺好吃的。”
顧淵麵色不改,又咬了一口。難吃,酸得很。
林信吃完了果子,抱著手,正色道:“你想讓我做魔尊郎君,如果單是因為那幅畫像的話,我勸你再考慮一下。這種事情不是鬨著玩兒的,我是個石頭心,我很少動心的。”
顧淵卻道:“你會開花。”
“我不會。”
“你會。”
小朋友爭吵。
“我都說我不會了。”林信不自覺噘著嘴,“你考慮一下,這陣子我陪你四處逛逛,說不準我們逛著逛著,你就發現我有很多難以忍受的缺點,然後你就反悔了呢?等你要離開仙界的時候,再說這件事情。”
“倘若本尊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那就……”
林信終究沒有正麵回答,快到山下時,道:“山腳下有些仙君,也是重淵帝君留給我的,都是朋友……”
顧淵帶來的魔界密林的那些魔君,與山腳下的仙君們打得火熱,正圍在一起喝酒劃拳。
林信後退半步:“他們在做什麼?”
顧淵扶住他的腰,他們在打入敵人內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