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看向林信的目光真誠,問的問題卻是直白得很。
就差問林信三個師兄,打贏之後去哪裡領取林信了。
司懸麵不改色,客氣地笑了笑:“魔尊說笑了,方才隻是鬨著玩兒罷了。小師弟年紀還小,師祖與師父都想多留他一陣子。”
顧淵想了想:“先定親也是可以的。”
他不依不饒,最後還是胡離出麵,把人給哄過去了。
“實不相瞞,其實我家小師弟吧,他……”胡離壓低聲音,“克夫。”
林信有些震驚:“三師兄……”
“說不得,說不得,一說他他就鬨。”胡離悄悄地對顧淵道,“他從前有個帝君未婚夫,後來就走火入魔了。”
顧淵也是正正經經的模樣:“本尊命硬。”
“那再一次實不相瞞,其實喜歡我師弟的人,滿六界都是。”
胡離從身後抱住林信,蹭蹭他的臉:“是吧?小師弟。”
應該不是吧?林信蹙眉,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如此富有魅力?
胡離繼續道:“所以大人得排隊。同我們三個師兄約架的人,已經排到了一千多號,大人想求,三年之後大概就輪到大人了。”
林信轉頭看他,見他一本正經地胡扯。
顧淵沒有再說話,林信便被胡離被拖走了。
“走了,回去打牌。”
三個師兄當時麵上不顯,回到守缺山之後,便把他按在牆上了。
司懸問:“你這個小石頭,桃花運還挺旺的。什麼時候的事情?”
林信誠實回答:“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被人騙了?”
“也不算是。”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來問。”胡離推開司懸,捏住林信的後頸,“這幾天不跟師兄一起打牌,就是在陪他?”
林信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跟你們說過了啊。”
“這才幾天,他對你就情根深種了?”
“我同他……”林信斟酌了一下用詞,“應該十年前就定過親。”
“十年前?十年前你不是跟帝君……”胡離回過神來,“你這個人……你腳踩兩條船!”
“我不是,我沒有,我根本不記得這件事情了。”林信道,“是前幾日,顧淵拿出我的一張畫像,我才知道的。”
胡離失笑,鬆開他:“小傻子,你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林信搖頭:“應當不會,那幅畫上畫的衣裳與折扇,都是我的,我不常拿出來給彆人看。我也沒什麼好的,他騙我做什麼?”
“所以他現在要你負責了?”
“嗯。”
“你怎麼想?”
林信還是搖頭:“我不知道。”
正巧此時,胡容從外邊進來,胡離想想,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他一下。
結果胡容一動沒動,胡離自個兒揉了揉胳膊。
棲梧撩起他的衣袖來看,方才沉明用刀背砍上去的地方,才漸漸浮現出一道一道的青紫。
“你總是毛毛躁躁的。”
胡離反駁:“我的狐狸毛可光滑了。”
晚些時候,林信燉了魚湯,等小奴回來吃飯。
早些年,林信想給小奴找個師父,不過小奴不要,連扶歸或胡容都不要。林信便給他找了一些書和法器,讓他自個兒看著修煉。
他白日裡常常去守缺山後山或者太極宮,晚上回來吃飯。
小奴回來時,魚湯正好燉好。
林信回頭:“收拾一下,準備吃飯吧。”
小奴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守缺山裡吃飯,一向是師兄弟四人每個人都煮些東西,最後湊成一桌。
聚在一起,也熱鬨得很。
胡離問:“小奴,你林仙君要是去了魔界,你要留在這裡,還是要跟林仙君一起?”
小奴沒有反應,咬著筷子,尖利的牙齒將竹筷咬出一個牙印。
林信直覺不對,礙著所有人都在,沒有問他,隻是給他夾了菜。
晚飯後,小奴便回房去了。他住在另一個房間裡。
林信匆匆洗漱一番,抱起雲被,對師兄們道:“小奴好像有點不對,我去看看他,今晚就和他一起睡了。”
司懸道:“他前幾年開始,就一直是臭臉,不用太擔心。”
“小奴現在也很可愛的。”
林信踢踏著鞋子走了。
他抱著被子敲了敲門,小奴給他開了門,又喚道:“仙君。”
“嗯。”林信笑著進門,“這幾天天氣太冷,仙君和你一起睡。”
小奴將房門關上:“嗯。”
林信鋪床,小奴洗漱。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房間裡隻有掀被時帶起的風聲和小奴弄水的聲音。
鋪好了床,林信轉頭去看,小奴正背對著他洗臉。
林信便走到他身後,摸摸他的腦袋:“小貓貓,你有什麼事情,也跟仙君講一講吧?”
小奴長得快,已經到林信的胸口了。
林信笑了笑,語氣卻有些哀怨:“不會說話的時候,還會對著我‘喵喵喵’的,現在會說話了,反倒不想跟我說話了。”
他歎了一口氣:“我現在知道,扶歸總說養小孩子不容易是什麼意思了。你知道扶歸叔叔養的扶珩哥哥嗎?你想學他?”
小奴最後搓了把臉,然後把巾子掛在架子上。
他轉過身,用力地抱住林信,把腦袋埋在他的懷裡。
少年心思不好猜,林信也抱抱他,拍拍他的後背:“你要是想你娘親和哥哥了,那明日仙君帶你回無名山的宅子住一陣子?”
小奴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