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徐恪好像沒聽進去。
或許是因為他年少弑父,或許是因為他太早慧。正如老人家與林蓁所說,徐恪多疑。
林信正想著事情,忽然腰上的腰帶被扯了扯。
他低頭看去,顧淵刻意不看他,手指上卻纏著林信的長腰帶。
林信連忙拉住腰帶,低低地喊了一聲:“喂。”
顧淵忍住笑意,有心逗他,抓著腰帶就要往前走。
林信要從樹上跳下去,正巧此時顧淵回頭,把他接住。
顧淵瞥見他的側臉,白白的,看起來嫩得很,像方才林信給他的糍粑。
沒忍住,輕輕地咬了一口。
“仙君,你真可愛。”顧淵從不吝嗇表達自己對他的喜歡,不論是口頭的,還是行動的。
林信當即被定在原地:“顧淵你是龍是狗?”
顧淵附在他耳邊,咬耳朵似的:“汪。”
林信頓時沒了脾氣,麵色通紅,趴在他的肩上,不肯起來。
*
他們留在枕水村裡過年。
林信白日裡隻是在院子裡曬太陽,順便招貓逗狗,晚上便與老道長圍坐在火爐邊,吃板栗花生,吃飽了就去睡。
好不愜意。
除夕前一日的晚上,他睡著睡著,忽然有些餓了,便爬起來披上衣裳,去廚房找吃的。
廚房裡沒有什麼吃的,他在院子裡養的兩隻仙雞,昨天都被柴全吃了。
他攏著衣裳,站在水缸前,灌了兩瓢涼水下肚,覺得有點舒服了,摸了摸肚子,準備回去睡覺。
還沒走出廚房門,便與顧淵撞了個正著。
顧淵才從外麵回來,自院牆那邊跳過來。林信正好要跨過廚房的門檻,看著他跳過來揚起的衣擺落下。
林信睡得迷糊,還沒反應過來,怔怔地問道:“你原來沒在房裡啊?”
“嗯。”顧淵上前,用指尖碰了碰他衣襟上的水漬,“你渴了?”
“嗯……也不是。”林信低頭看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喝水還會漏,“我餓了,沒找到吃的,所以喝了兩口水。”
顧淵的手向下,拍拍他的肚子,他近來吃了就睡,好像是有點兒肉。
林信抬頭,很沒有威懾力地恐嚇他:“顧淵。”
顧淵把他往廚房裡推了一把:“本尊給你做吃的。”
顧淵翻了翻櫃子,隻找出一缸底的糯米粉,他準備給林信下碗團子,煮甜湯。
林信搬了把小板凳,坐在灶前生火。
他問:“顧淵,我方才看你從外邊回來,你去哪裡了?”
“準備彩禮。”
林信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
照著他說的,正月十七他便要向師祖提定親的事情,他白日裡陪著自己在枕水村裡,晚上自然是要出去準備彩禮的。
林信又問:“你這幾日,每天晚上都在外邊?”
“嗯。”顧淵頭也不抬,“今日去了東荒,運氣不好,沒有等到獵物。”
“現在是冬天,它們大概都冬眠了。”
爐火正旺,將林信的臉烤得有些熱。
林信用手背捂了捂臉:“那你等會兒還要出去麼?”
“嗯,再去碰碰運氣。”
林信思忖了一會兒,輕聲道:“彆出去了,今天休息一天吧。”
顧淵看向他,挑了挑眉:“嗯?”
林信往爐灶裡塞柴火:“我也不缺那點東西,離天亮還有些時候,你留下來睡一覺吧。”
顧淵沒有說話,林信以為他是拒絕了,輕輕咬了咬腮幫軟肉,越說話,聲音越小:“你不是想抱著睡麼?你今晚彆出去了,吃了夜宵就睡。”
他還加了限製:“限定今晚。”
顧淵麵色不改,語調卻是有些笑意的:“好。”
他二人就站在灶邊吃了點心,便一同去了林信房裡。
林信摸黑起來,也沒有點燈,五感未明,把榻邊的東西都踢飛了。
回來的時候還是摸黑,他便把東西又踢回原位。
林信脫下外裳,甩在椅背上,然後爬上床。
被褥裡還有些餘溫,他抖落開被子,把自己裹好,躺下之後,拍拍身邊留給顧淵的空位。
顧淵在他身邊躺下,伸手抱住他,把他摟緊。
他似是忽有所感:“還是做神仙好。”
林信從他懷裡掙出一隻手,摸了摸鼻尖:“嗯?”
“神仙享人祭祀。做魔君,就算貴為魔尊,彩禮還得自己去弄。”
林信從床榻裡邊再拿出一床被子,給他蓋上。
“不過本尊馬上就要有一個神仙了。”
顧淵說話時的氣息就打在他的耳邊,他試著掀開林信身上的被子。
林信有所察覺,按住被角:“不……不要得寸進尺,你再這樣,我把你趕出去了。”
顧淵終於把他的被子掀開一個角,用腳纏住他的腳,裝模作樣地歎道:“仙君,你好暖和啊。本尊這幾天怎麼會傻到每天晚上出去弄彩禮,竟然不陪你睡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