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譚江月鬆開他,起身下床,感到一陣輕微暈眩,便伸手去扶桌子。
江年眼疾手快地攬住她,“姐姐怎麼了?”
譚江月搖搖頭,目光落向門口。+杰米哒.
江年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他啊
,我也不知道他走了沒有。”
“我們回家吧。”譚江月走到梳妝鏡前整理頭發,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頭,“年年,你跟我回去,還是在這裡?”
+杰米哒.
“姐姐,我不能跟你回去。”江年笑笑,“春江這個身份,還沒到消失的時候。”
為免譚江月追問,江年很快提出,“姐姐,我送你到門口。”</p拉開門,兩人隻見穆淵還立在門口,垂著頭,大抵一天都沒有吃飯,臉色已經很不好看。
“姐姐。”他啟唇,輕輕喊她。
譚江月看他一眼,眼裡極快地閃過痛楚,而後抬腳從他身邊走過,一句話也沒留。
她怕自己一張口,便是質問。
“姐姐!”穆淵追上來,跟著進了馬車,他現在又冷又餓,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見到譚江月的時候,饑寒交加,狼狽不堪,她也距離好遠好遠。
譚江月垂著眸子,眼睫覆下來,整個人顯得很沉靜。
她微微側過身去看窗外,是一個抗拒的姿態。穆淵看在眼裡,心裡一沉,“姐姐,你告訴我,我哪裡做錯了,我改。”
他伸手想要觸碰她,卻被譚江月避開了,她冷冷道,“彆碰我。”
“……”穆淵慢慢收回手,深吸了一口氣,“姐姐,是不是因為我今早出門沒和你說?那是因為潯叔叔突然找到我,那時候太早,你還沒有起床,我便想著不用打擾你。”
譚江月沒理,卻覺得那聲“潯叔叔”很刺耳。
什麼潯叔叔,該是小叔才對。
不愧是世家嫡子,時時刻刻都言行謹慎,不會有馬虎大意的時候。
“姐姐……”穆淵忍著內心的酸澀,去拉她的袖角,近乎卑微地說,“姐姐,求求你告訴我,我哪裡做得不好,我都改,真的。”
譚江月見這個高貴的人物這樣卑微地哀求,越發覺得可笑。
可笑的同時,又覺得難受。
他既然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為何還要奢求她的感情呢?
“我問你。”
譚江月終於肯說話,穆淵整個人都坐直了,眼睛也亮了,這模樣,像一條被拋棄又被找回的小狗。
“你覺得春江這個人怎麼樣?我越來越覺得他很熟悉,像是故人。你覺得呢?”她極力地暗示他。
譚江月忽地想明白了,為何穆淵對春江敵意這麼大,一定是因為潯叔叔告訴過他,春江就是年年。
她果然看見穆淵麵色一僵。
“春江……”穆淵心口滴血,痛得厲害,“春江他……”
他眼眶一熱,險些哭了,忍得很煎熬,“他……”
他滿腦子都是春江和姐姐的荒唐事,不能讓姐姐知道春江就是江年,也不能說他壞話。姐姐這樣喜歡春江,還在生他的氣,若他說了春江什麼不好的,姐姐更加不會理他了。
穆淵艱難開口,“
春江他,挺好的。琴藝出眾,生得也好,對姐姐……也很好。”
他沒換來譚江月的認可,也沒讓她消氣,反倒得了個失望的眼神。
譚江月看向窗外,心想,他都和自己爹爹見麵了,想必很快就能做回名門子弟,不用和她一起龜縮躲避。都到這時候了,他怎麼還是不肯說出真相呢?
說一句,“春江才是江年”,很難嗎?
還是說他隻知道利用,卻沒有承受後果的擔當?</這般哀求,就很好看嗎?
她方才幾乎想要尋個由頭原諒他,如果他誠實地說出真相,她就與他好聚好散,畢竟當初是她先認錯了人,此後兩年多的朝夕相處也不是沒有感情的。相反,正因為感情深,現在才這樣難受。
她見穆淵蹲著身,兩根手指捏著她的袖角,蹙眉道,“你起來。”
穆淵乖乖地起身,坐在軟榻上。
“你不要露出這麼可憐的樣子了……”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年年才是受害者。
“而且,你是男子漢,不可以這樣求人。”譚江月看著窗外,語氣很冷淡。
穆淵小心地問,“姐姐,你是在關心我嗎?”
“沒有。”
“姐姐……是不是誰對你說了什麼話?”
譚江月閉上眼不再答。
穆淵則開始胡思亂想,一會兒覺得是江年說了他的壞話,一會兒又在想是不是他和爹爹談話被發現了,隨即又道不可能。他和爹爹很謹慎,一前一後隔了很遠的距離,走的時候也不是一道走的。
穆淵很多次想要說他不是江年,就像昨晚預想的那樣與她坦白,但譚江月正在氣頭上,他害怕說了之後,姐姐再也不肯理會他,遂開不了口。話到嘴邊也咽了下去。
“姐姐,你生氣的原因……是不是我昨晚說的那些話?”穆淵想起昨晚,他想要讓姐姐用看男人的目光看他,“我隻是和姐姐開玩笑罷了。”
他強笑道,“我是姐姐的弟弟,怎麼會對姐姐有非分之想呢?隻不過見姐姐格外喜愛春江,便忍不住去想我和他差在哪裡。若那句話惹惱了姐姐,我跟姐姐賠不是。”
“為什麼要和春江比?”譚江月終於肯偏過頭來。
穆淵垂眸,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若你和春江都是我弟弟,你當然可以與他比較,若你們都是外男,你自然也可以與他比較,現在你們二人,一個是弟弟,一個是外男,為何要比較?”
氣氛一時僵持。
譚江月想要穆淵說出真假弟弟的真相,穆淵卻極力想要隱瞞那份說不出口又不合時宜的感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