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鬨壽宴?”
紀鳶巴住了門把手, 死都不肯下車:“厲曲軻先生,我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反派大佬搞事情, 為什麼還要拉上她?
厲曲軻的耐心有限:“你隻要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剩下的事自然有人做。”
紀鳶:……一聽就不是好事啊。
她有點頭大,和厲曲軻共用身體有好處,風險也杠杠的。
大反派一路將梁越禾摁在地板上摩擦, 最後被強行智商下線、火速領便當的。
原書裡,梁越禾的爺爺梁振仁大壽,厲曲軻還真的有出現。
他一出場搶走了梁越禾的風頭,連女主紀夢韻也誇了幾句。梁越禾吃醋, 上趕著厲曲軻針鋒相對起來了, 結果沒有討到一點好處。
紀鳶想不出厲曲軻的意圖,她真不想和梁越禾對著乾。
這個富二代男主有暴力傾向, 遠離為上計。
紀鳶深吸一口氣:“厲曲軻先生,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說實話了。說來話長,其實我……”
她預備把厲曲軻忽悠過去, 好躲過一劫。
厲曲軻卻沒有那個興致:“下車,邊走邊說。”
紀鳶還在猶豫,轎車的門從外麵打開,孫章舟一身正裝打扮,頷首:“厲總,壽宴開始了。”
厲曲軻冷聲叮囑:“按照我說的做,一言一行不能有差錯。否則, 你就沒有價值了。”
沒有價值的存在,隻有被毀滅了。
“好的,大王!”紀鳶瑟瑟發抖,厲曲軻如此重視這次的出席,她躲不過了,還得全力出演。
男主梁越禾的百年豪門家世,他的爺爺八十大壽舉辦的場地就是在曆史悠久的老宅。
在寸土寸金的地段,梁家的財力和人文展現的淋淋儘致,讓人嘖嘖稱讚。
紀鳶板住冰山臉,一踏進梁家的宴廳就引來無數關注。
她精神一緊張,就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笑麵虎孫章舟擋著攀談的人,紀鳶聽從厲曲軻的囑咐,穿過往花園到對麵的院落。
非常不湊巧,紀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有熟悉的麵孔紀夢韻。沒想到,紀家二小姐都成了植物人,還是成為了話題人物。
紀鳶隻是深刻懷疑,她和紀夢韻之間是有強烈的磁場。這麼大的宅子都讓她撞上了女主。
紀鳶本來準備閃開麻煩的對象,然而紀夢韻卻沒有想放過她。
紀夢韻一席純白旗袍,一身奢華的千金小姐範,仿佛世間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入她高貴的眼。
紀夢韻本以為可以獲得無數豔羨的目光。她為了融入富家名媛的上層圈子,獲得萬眾矚目的羨慕欽佩,做了不少功課。
然而,紀夢韻得到的隻有千金小姐們徹頭徹尾的無視。沒有人奉承她美麗容顏,優雅大方氣質,昂貴華麗的首飾,優越感一點也得不到滿足。
哼,這些人肯定都在嫉妒,她是梁大少親自邀請的貴客。
紀夢韻心裡暗恨,麵上還要維持著完美的笑容,不著痕跡展示自己的美貌。
然而,紀夢韻隻是在花園透透氣,卻聽到了對她不利的言論。
“天哪,紀夢韻真的是小三的女兒?”
“紀鳶才倒黴呢,變成植物人,家產全落到這個姐姐手上。你們說,她的車禍會不會是紀夢韻搞的鬼?”
“明擺著啊,看她吊著著梁大少的樣子,就是為了達到目的,連臉都不要了。”
“是啊,假清高。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哈哈哈哈”
……
光鮮亮麗的年輕女士輕聲的竊笑,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飾。
紀夢韻掐斷了手邊嬌嫩的花枝,走到了人群中央,下巴微抬:“大家似乎對我們紀家誤會頗深?”
小圈子的年輕女人麵麵相覷:“我們可什麼都沒說哦。”明晃晃的故意當麵貶低。
紀夢韻急切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裡有梁越禾的妹妹,梁玫。
紀夢韻一心想拉攏未來小姑子的心,決不允許自己在梁家的形象受到任何影響。
她忍住憤怒,才沒有狠狠打嘴碎人的臉。
紀夢韻麵上冷靜:“事實上,我的父母真心相愛,並且早早有了愛情結晶的我。而紀鳶的母親才是橫刀奪愛第三者。”
“直到紀鳶的母親去世,我的父母才能真正的在一起。”
反正死無對證,紀夢韻放心抹黑紀鳶的母親。她其實知道,母親卜碧珍設計了紀東海,她是不被期望生下的孩子。
紀鳶母親抑鬱去世後,她們才得以進入紀家。但是有什麼關係呢?她才是紀家真正的大小姐,紀鳶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紀夢韻欲言又止:“妹妹如今這個樣子,我不想再追究了。請大家不要再追根究底了。”
果然有人上鉤,好奇地問:“什麼意思?你妹妹紀鳶做什麼了?”
紀夢韻微微歎氣:“已經過去了。”
她越不說,旁人越按捺不住:“說啊,吊什麼胃口啊?”
紀夢韻麵色揾怒,十分痛心:“我父親的死,和妹妹有關。”
周圍人一陣驚呼,眼裡滿滿的興奮。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身邊不少有關於爭家產爭的你死我活傳聞。大家都不想錯過這個爆炸性消息。
越是這樣,紀夢韻越是不肯細說,把想象的空間留給了眾人。
紀夢韻心裡冷笑,臉色為難:“杜淩東的澄清也是假的。他跟紀鳶的事,我就是第一見證者。他酒後駕車,卻被關了半年,連杜家都不敢冒頭了,還是不是有貓膩?”
她欲言又止:“為了大家好,還是不要討論我的妹妹了。”
所有人麵上不相信,心裡已經信了一半。圈子裡,紀鳶驕橫跋扈是共識了。
搞不好,她訂了婚還跟杜淩東搞在一起,把自己的親生老爸氣死了。
她們紛紛目帶譴責和同情,紀鳶真的太狠了,不孝不忠。商業新貴厲曲軻,讓她戴了一頂最大的綠帽子,
厲曲軻心裡一定恨死了紀鳶,還要替她收拾爛攤子。
可憐!刺激!
梁玫很有圈子中心的風範:“好了,今天的事,到此為止。”她看向紀夢韻,“希望你說的都是實話。”
紀夢韻臉色慘淡,她知道會有人把話傳的更遠:“妹妹如今這個樣子,我還有什麼好騙人的?”
紀夢韻的演技出神入化,儼然愛護又痛心的好姐姐。周圍的人內心不自覺信了,對紀夢韻的敵意都少了。
紀夢韻心裡十分痛快,她多日來的焦慮和失眠獲得了緩解。果然隻有抹黑紀鳶,大家才會看到她的存在。
從沒有爸爸的野孩子,紀夢韻一步登天成為紀家的大小姐。告彆了“小三女兒”、“拖油瓶”種種難聽的外號,同齡孩子的孤立不複存在。
諷刺的是,她崇敬的父親,紀東海寵上天的隻有小公主紀鳶。
卜碧珍一次次告訴紀夢韻,她是紀東海的親生女兒。紀家真真正正的千金大小姐,她理應配得上世上最好的東西。
是紀鳶和她母親,奪走了紀夢韻應有的一切。
紀夢韻無比憎恨紀鳶,看著女孩單純依賴的樣子,還得表現出姐姐的大方得體,更加深惡痛絕。
隻有親手抹殺紀鳶的存在,紀夢韻的仇恨才能平息,多年的不甘才能痛快。
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敗了,還落下了巨大的把柄在厲曲軻手裡。紀夢韻每天活在了夢魘裡戰戰兢兢。害怕下一刻,就會被抓走,名聲掃地。
比起真的被告發,紀夢韻過得更加痛苦,像是刀子隨時會落下的日夜難眠,憔悴了不少。
紀夢韻受著折磨,知道這一切是拜紀鳶和厲曲軻所賜,心裡的恐懼和恨意不斷的發酵。
紀夢韻嘴角淡淡含笑,果然,隻有發泄出來,她憤怒的心情才能平息,正好獲得梁玫的好感。
作為看客,紀鳶感歎:“紀夢韻真恨她的妹妹。”
紀夢韻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也要抹黑植物人少女。
厲曲軻嗓音冷淡:“本性難改。”
紀鳶:“厲曲軻先生,你可相信命運?如果命中注定,你和梁越禾為敵的代價慘重,甚至死亡。你還敢嗎?”
厲曲軻:“我隻信我自己。”
紀鳶沒有驚訝,厲曲軻如同一代梟雄。哪怕她劇透的乾乾淨淨,厲曲軻也不會害怕,反而會更加燃起鬥誌,和梁越禾鬥個你死我活。
紀鳶之前守口如瓶,是怕厲曲軻走上原書裡的老路。她也不想與紀夢韻和梁越禾為敵,單純想保全植物人少女。
畢竟,劇情大神的存在,所有人隻會是主角成功路上的墊腳石。
風言風語,紀鳶再解釋也無濟於事。人們隻會相信,自己希望相信的東西。
但是,紀夢韻真的欺人太甚。
紀鳶起了一個念頭,讓她們知道,紀夢韻錯的有多嚴重。順便試一試女主光環的能力。
“厲曲軻先生…”紀鳶微歎氣,“我去跟老熟人打個招呼。”
厲曲軻:“五分鐘。”
紀鳶:“夠了。”
“你有什麼證據,”她走進了花園,目光冷漠,“這些話,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整晚事外人態度的梁玫眼前一亮,年輕男人英俊高大,周身的氣質非凡。他一出現,晚宴上的一眾青年俊才,通通被比了下去。
在場的年輕女士無一不微微懊惱,這樣俊美的男人,聽到她們的閒話了嗎?
紀夢韻還沒享受幾秒鐘愉快。她瞬間瞪大了眼,如墜冰窖。梁越禾明明說過,厲曲軻不會出席壽宴!
她嘴唇微微發抖,竭力維持著淡定的神情:“我就是最好的人證。我不屑隱瞞妹妹的過錯,我一直替她彌補。”
眾人十分驚訝,紀夢韻真的是個好姐姐,偏偏有了紀鳶這樣不爭氣的妹妹。
紀鳶目光發冷:“全部你一麵之詞,憑空捏造咯。”
紀夢韻臉色微變,隱約感到了懷疑的目光。她心一橫,厲聲道:“我敢對天發誓,如果說假話,不得好死!”
花園裡一片驚呼,紀夢韻發這樣的毒誓。看來,真的問心無愧。
紀鳶不為所動,平靜丟下了重磅炸.彈:“你謀.殺紀鳶未遂,也不假。”
一石擊起千層浪,眾人紛紛不可思議,她們的耳朵沒聽錯吧?紀夢韻竟然做過這種事!
紀夢韻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片刻間喚起了這些天所有痛苦恥辱的回憶,恨不得當即死去。
厲曲軻故意折磨她,讓她日夜難安還不夠嗎?
她目光通紅,破罐子破摔:“紀鳶害死了爸爸,我隻是一時的衝動。紀鳶現在一點事也沒有!厲曲軻,你彆為了紀鳶汙蔑我。”
吃瓜群眾都傻了,這場麵也太刺激了,一時竟不知道誰真誰假?
【警告!警告!劇情偏移,啟動女主光環90%,修正劇情。】
紀鳶沒意外,劇情大神總是來得這麼及時。
“你們在做什麼?”一身筆挺西裝的梁越禾大步走過來,他攬住了紀夢韻,眼神關切,“夢韻,還好嗎?”
紀鳶清高的表情微微緩和,她神情悲傷:“厲總,信不信由你,我說的一切都是實話。”她與梁越禾四目相對,含情脈脈,“我沒事,越禾,你相信我嗎?”
梁越禾握住紀夢韻的手:“當然。”他守護者的姿態攬著紀夢韻:“厲曲軻看清楚,這是我家,我的地盤,還要欺負我的女朋友?”
他對“厲曲軻”敵意滿滿,如果沒有這人,他不會在拍賣會上丟儘臉麵。
更可氣的是,拍賣會上的視頻流傳了出去。梁越禾費了好大力氣才刪了乾淨。旁人看他的目光充滿了若有若無的嘲笑,成了梁越禾揮之不去的恥辱。
眾人目光興奮,梁越禾又和厲曲軻杠上了。這一次是梁家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厲曲軻不會為了一個植物人,真的跟梁家為敵吧?
紀鳶快氣笑了,經典的英雄救美,男女主浪漫的氣氛,她成最大的惡人了。
“梁大少,你摟著的女人,可謀害了她的親妹妹。你不怕哪天,她對你下手?”紀鳶還沒當過壞蛋,還挺痛快的。
梁越禾身子一僵,看向紀夢韻:“什麼意思?”
紀夢韻眼中瞬間變得屈辱:“是汙蔑。越禾,你不相信我麼?”
梁越禾從未看過紀夢韻這樣無助的神情,心裡一疼:“不,我是相信你的。”
他急切想找回麵子:“厲曲軻,你懂不懂規矩,張口胡來?果然是有人生沒人養的孤兒,有點臭錢就撒潑。”
上流社會最看重家世,歧視鏈始終存在。沒有世代貴族,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梁越禾打心底瞧不起厲曲軻,就是因為他單打獨鬥,像條惡狠狠的孤狼,遲早要被梁家解決。
梁越禾赤.果.果的鄙視:“還好,我梁家沒有你這樣的子弟,不用為這種後代蒙羞。”
全場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幾乎沒昏過去。梁越禾真的跟厲曲軻徹底撕破臉了,今晚是不能善了了。
紀鳶通體冰涼的氣息,來自地獄深淵般的陰沉。令人發寒。
梁越禾一捅就戳中厲曲軻的逆鱗,而厲曲軻沒有出一點聲音。隱忍不發,才真正的可怕。
厲曲軻不出聲,紀鳶卻忍不了,脾氣再好的泥人,也會發火。
她冷冷一笑:“梁大少的意思,廣而告之所有人,沒了梁家,你就是一無是處的廢物麼?”
紀鳶頂著厲曲軻冷峻的臉,加上嘲諷的語氣,一下子擊中了梁越禾的自尊心。
梁越禾頓時就炸了:“你算什麼東西。信不信,我明天讓你破產,流落街頭!”他堂堂梁家,才不會將一個暴發富放在眼裡。
紀鳶眼神發冷,一字一句:“你不敢,也做不到。”
擲地有聲的話,全場愕然,一時竟無人敢直視紀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