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你出局了(1 / 2)

“哦。”蔡晴依舊是神色冷淡。

藍蘭被她這種態度給驚著了,“你就一點不好奇嗎?”這可是自己從她國青隊的教練那裡千辛萬苦挖出來的內幕消息,蔡晴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

比蔡晴還要大三個月的藍蘭覺得自己這個素來被誇獎少年老成的人一點都不老成,尤其是對麵站著的是蔡晴時。

“好奇。”蔡晴回答的時候臉上寫滿了不好奇這三個大字,這讓藍蘭一時間很是挫敗。

“藍蘭,你過來收拾房間!”大點的臥室裡麵,是駱君凱在喊人。

兩個人的對話沒有遮著藏著,被駱君凱聽到也沒什麼稀奇的,蔡晴沒放在心上。

蘇主任說了,彆想著成為那十八分之幾,把自己做到最好那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到底是對抗式的淘汰還是末位淘汰,其實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區彆,因為她要做的就是最佳的自己。

駱君凱看著進了房間的國青隊隊友有些鬱悶,“你沒事說這個乾嘛?”她小聲得抱怨,這是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好歹是國青隊隊員,至於這麼巴結蔡晴嗎?

她就算是奧運會冠軍又如何,現在既然打網球那就是從頭做起,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就是想跟人說話啊。”藍蘭不以為意,她就是想要看蔡晴吃驚的看著自己,問到底怎麼回事啊。可惜蔡晴太冷靜了,這就變得不好玩了。

駱君凱露出了無語的表情,藍蘭不以為意,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鋪和行李,又是去找蔡晴玩。她跟駱君凱雖然是國青隊隊友,不過交情一般般啦,有這個時間鞏固友誼,還不如去結識新朋友呢。

不過新朋友並不在房間,蔡晴放下行李箱後,就出門去網球館了。

位於訓練局東院東南角的網球館介於拳重籃球館和手曲棒壘球館之間,而正北就是羽毛球排球館。那是一片閉著眼睛蔡晴都能摸到的地界,畢竟過去幾年她一直都在東院和宿舍之間來回。

每隔十五分鐘就會有一趟從西院宿舍區開往訓練館那邊的大巴車,她運氣好,踩著點上了大巴車,隻是上車後蔡晴看到裡麵坐著的人時愣了下。

現在是下午四點多鐘,這個時間點除了花遊運動員,大部分都應該在訓練館。何況按照羽毛球隊的規章製度,現在遠不到結束訓練的時候,怎麼陳海麗沒在訓練,甚至於還坐在前往東院訓練館的大巴車上呢?

被自己淘汰後的陳海麗當初在銅牌爭奪戰中失利,和前世的命運截然不同。

這個結果是蔡晴所沒想到的,當然也是她喜聞樂見的——她就是那麼的小心眼,前世今生都不會忘記陳海麗所帶給自己的傷害。

陳海麗顯然也看到了她,大巴車上就她們兩個運動員,氣氛似乎一時間都尷尬起來,不過蔡晴沒有打招呼的打算。

她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拿起手機玩上麵的自帶遊戲。

到了東院後,蔡晴下了車直接往網球館那邊去,她是打算去熟悉熟悉場地,蘇鳳梅再三強調不要遲到,所以先踩場還是必要的。

“蔡晴。”陳海麗卻是心情複雜。

奧運會半決賽和銅牌爭奪戰的先後失利給她不小的打擊,她從原先的金牌爭奪者到最後的奧運會第四名,這期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蔡晴,她始終不知道為什麼蔡晴會出爾反爾,甚至於在奪冠後給國羽難堪。

更讓陳海麗沒想到的是,時隔半年她再度見到了蔡晴,隻不過這人跟之前一點都不一樣了,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小師妹。

“我想跟你談談。”身材相對矮小了一點點的陳海麗追上了蔡晴,她神色很是誠摯。

隻不過得到的卻是蔡晴那格外客氣又疏離的笑容,“可是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在蛇凍僵的時候,農夫並不知道或者忘了這是冷血動物,是翻臉不認人的。

現在的陳海麗對她很是客氣,然而她始終記得前世的陳海麗對自己造成的毀滅性打擊。

陳海麗愣在了那裡,她剛才似乎錯覺,可這又不是完全的錯覺,一年前的蔡晴還是一個喜歡說說笑笑的小姑娘,而不是現在這樣的冷酷銳利。

到底發生了什麼?

愣怔在那裡的人並沒有意識到蔡晴的離開。

對於蔡晴而言,偶遇陳海麗隻是一件小事,都在訓練局,訓練館相距不遠,宿舍也就是一小段距離,她知道自己遲早會麵對自己的那些前隊友,甚至還會跟古振濤遇上。

然而這些能給她帶來的困擾大可以忽略不計,甚至還及不上她輸掉比賽所帶來的負麵情緒。

蔡晴走了沒多大會兒就是到了網球館,訓練局、國家奧林匹克體育中心以及海州-國家隊網球訓練基地都是室內訓練館。

蔡晴不知道這是不是也可以認為國網沒怎麼出成績的一個原因,畢竟對於職業網球選手,尤其是那些拿到大滿貫世界排名前列的網球選手而言,戶外訓練都是基本操作。

一個多小時前網球隊工作人員發的小冊子裡也有對訓練館的介紹,二層的建築,負一層是機電用房,一層及夾層是十二塊標準網球訓練場地,二層是健身器材區、其他輔助用房以及辦公用房區。

樓前是綠地草坪,樓後則是停車坪。不過各個訓練館樓前樓後的停車坪被廣泛使用起來那已經是京奧之後的事情了。

訓練館前有門禁,蔡晴不急不慢的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工作人員不由地瞧了眼,“剛來集訓的呀,你倒是積極。”這還是征調來的十八名省隊運動員中的頭一位。

正在門口那邊休息的人聽到門前的動靜笑了下,“李哥,你難道沒認出來,這是誰?”

工作人員愣了下,這還能大有來頭不成?他又是看了眼蔡晴,還是沒認出來。

那人笑著吹了個口哨,在地上拉伸放鬆筋骨,“蔡晴啊,你不知道?”

剛來訓練局工作沒多久的工作人員這才是意識到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他就說剛才就瞧著這人麵善,可一時間沒往那方麵想。

“你比之前黑多了。”

蔡晴:“……”她的臉的確是比兩秒鐘前黑多了。

早前堅持戶外訓練的緣故,蔡晴的確是比之前黑了一些,不過也稱不上“黑多了”?

倒是正在舒緩筋骨的男隊員招呼蔡晴進來,“剛來集訓就這麼上進,我怎麼覺得蘇主任召喚你來集訓是為了督促我們呢?”

網球館裡很是熱鬨,對抗訓練中隊員發出的呐喊聲,網球破空發出的聲音,球落在地上時發出的美妙聲音,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師兄開我玩笑呢,我就是個來集訓的新人,能不能留下還是一說呢。”她說著話,目光四處遊走,在打量著訓練館內的一切。

“隊裡的人這段時間都去體育中心那邊訓練了,加上其他要出去打比賽的,這段時間訓練館是你們的天下。”

蔡晴也發現了,十二塊場地的利用率並不高,雖說網球隊的人少,可是也不至於湊不齊二十四人。

訓練館裡現在隻有不到四五個人,未免太冷清了些,“師兄你是……”

“還在養傷,順便可以看看你們這批新苗子如何。”男隊員站了起來,一雙大長腿頓時露出了無比優越的優勢,“吳新宇。”

蔡晴看著那伸出的手,有些懷疑這個一米八多的大個子是怎麼做到手指這麼短小的。

她笑著回應,“師兄好,蔡晴。”

吳新宇看著笑得粲然的人,怎麼也不能將她與那個製造出爆點新聞的羽毛球運動員聯係在一起,他一時間有些好奇,“能問你個問題嗎?”

“能,不過我可能不會回答。”八卦是人的天性,女人也好,男人也罷,都一樣的。

“那算了。”吳新宇很是識時務,他擴了擴胸膛,又是忍不住回頭問了句,“你要是見到古振濤不尷尬?”

正在進一步觀察網球館的蔡晴有幾秒鐘才回過神來,“哦,我之前已經見過他了。”

尷尬不尷尬都那樣,古振濤手再長也伸不到網球這邊,蘇鳳梅退休前都會主管網球隊,她的威嚴還容不得古振濤來挑戰,所以自己隻要打出成績來,根本不用怕什麼的。

吳新宇看著這麵無表情的人,覺得大家總結的一點都沒錯,這人彆看年輕,冷酷的很,心態也穩得很,真要是打出成績來,那將來可真是不可限量。

“沒事,羽毛球隊誰要是欺負你儘管跟我說,我幫你去揍他。”

這是一個一點都不穩重的師兄,不過蔡晴倒是覺得挺好玩的,“那我記下來,到時候肯定找師兄幫忙。”

吳新宇很是熱情,又是給蔡晴介紹了訓練館日常,“你知道的,咱們網球成績一般般,方甜她們取得成績了不假,不過大滿貫賽場上還都沒什麼建樹,網球比賽又多,所以平日裡大多是出去打比賽,訓練館留下的人並不多。”

根據吳新宇的介紹,蔡晴知道現在國家網球隊一共三十二個人,陰盛陽衰不止是體現在數量上,也體現在成績上。

而大部分人都會出去打比賽,網球賽事多,隻不過對於男隊員而言參加ATP賽事還是有難度,十二名男隊員中隻有兩個人能打ATP賽事,其中包括現在養傷期間的吳新宇。

女隊員雖然也有去參加WTA賽事,然而成績不算太好。

至於蔡晴這個準新人,若是想要參加WTA賽事,首先要去參加的就是ITF挑戰賽。

“沒有世界排名的選手想要參加高級彆賽事,首先得去ITF挑戰賽上攢積分,不過我覺得你們回頭倒是可以去參加一下大運會。”

吳新宇說的大運會是世界大學生運動會,不過這個比賽有限製條件,年齡在17-28歲之間的大學生或者畢業時間不超過兩年的大學生。體總為了全方麵開花,有時候會讓國家隊隊員去參加比賽,畢竟在役運動員讀大學並不是什麼新鮮事,隻不過取得了優異成績(奧運會、世錦賽)的運動員對學校有更好的選擇權,普通的在役國家隊隊員就讀要求就沒那麼高了。

蔡晴沒打算讀書,大學上輩子她就讀過了,當然讀的有點水就是了。

她沒有大運會的參賽資格,不包含在吳新宇說的你們這個範圍之內。

不過蔡晴倒是對ITF挑戰賽很感興趣,說白了上輩子她雖然打網球也看網球,然而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大賽黨,對於網球賽事規則並不是那麼熟悉,尤其是涉及到積分的具體計算。

在吳新宇的指點下,蔡晴很快就是在另一個手冊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

ITF挑戰賽是國際網球聯合會主辦的賽事,也是世界上進行最多的賽事,和ATP和WTA不同,ITF主要負責的是網球的推廣,承辦了所有低級彆和青少年賽事。

想要參加WTA賽事,那麼對於蔡晴這個沒有WTA積分的人而言,打ITF挑戰賽是必須的,這是一塊跳板,然而到底又是有多少人能跳上去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蔡晴前世關注網球的那些年,活躍在網壇上的似乎也是那麼些熟麵孔,網壇就像是金字塔,生活在金字塔尖上的到底還是少數,這是再現實不過的問題。

她正看著手冊,宿舍門被敲響,是藍蘭端著一小盤切好的菠蘿進了來,“你剛才去訓練館了?”

“嗯。”蔡晴放下了手冊。

藍蘭瞄了一眼那小藍本,“你都開始研究這個了?”她倒是研究過這東西,然而很快就放棄了,因為你得滿足一個必要條件,那就是成為國家隊一員。

國青隊與國家隊一字之差,可是想要跨越整個龍門,實在是太難了。

“隨便看看。”蔡晴說的可謂是風輕雲淡,她應邀吃起了菠蘿,然後她皺巴巴的一張臉,“你喜歡吃這個味的啊?”

這麼酸,都要酸倒牙齒了。

“酸嗎,我覺得正好啊。”藍蘭又是吃了塊,她還覺得不夠酸呢,不過找蔡晴過來就是聊天的,她還是說起了這次征調的事情。

“我可是聽說,這次好像最後隻留下五六個人。”她這是好不容易打聽出來的消息,都沒跟彆人說。

蔡晴算是看出來了,藍蘭是個喜歡跟人分享小秘密的人。

“你說的末位淘汰,是分組進行每隔一段時間或者最終結束時淘汰一到兩位,還是會有教練每天對我們的訓練狀況進行打分,然後每周淘汰排在最後麵的一名或者兩名?”

麵對蔡晴如此複雜的提問,藍蘭愣在了那裡,好一會兒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暴露了自己有點小齙牙的缺點,“我不知道啊。”

她好不同意從當初管她們訓練的教練口中套出了這麼一句話,至於到底是怎麼個末位淘汰法,她哪裡知道?

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說的大概就是藍蘭了。

蔡晴看著對方那坦誠不做作的笑容也沒去追究什麼,“好好訓練就是了,想那麼多也沒什麼用。”

蘇鳳梅說的才是真話,如果挑選十個人,那麼排名第十就足夠了,更多的人會下意識的放鬆。而在不知道最終會有幾人留下時,大家都會拚儘全力力爭上遊,確保自己第一名才是最穩妥的。

辦法並不見得多高明,管用就夠了。

藍蘭嘴裡咀嚼著菠蘿,不停地點頭,“你說的對。”

吃都不能堵住藍蘭的嘴,將一盤菠蘿乾的差不多之後,國青隊隊員忍不住問道:“蔡晴,要是碰見你前隊友,你會怎麼辦?”

似乎稍微知道這件事的都會關心這個問題,蔡晴認真地想了下正準備回答,就又是聽到藍蘭道:“我這次來基地還挺擔心的,之前我好像得罪了師姐,不知道她記仇不記仇。”

“那你完了。”蔡晴無奈攤手,這一句話嚇得藍蘭幾乎哭了出來。

這麼膽小的人嗎?蔡晴沒辦法再開玩笑了,“行了,彆想那麼多,你隻要不是搶了師姐的男人,那就沒關係。”

現在網球隊這種情況,菜鳥如藍蘭以及自己這種根本對現役的國家隊隊員造成不了什麼威脅,她們忙著打比賽掙積分掙錢呢,不見得有時間記掛這些事情。

不是人人都像自己這麼小心眼,前世今生的仇都記掛著,一時半會兒忘不掉。

“我也沒搶她男朋友啦,我就是不小心弄臟了她的衣服而已,不過我後來有幫她洗……”

……

蔡晴在國家隊的第一個夜晚睡得很是安穩,不像是前世剛從省隊到國羽那樣,激動的一晚上都沒睡好,結果第二天參加訓練的時候險些傷著自己。

她精神麵貌很好,尤其是在左右襯托下更是有鶴立雞群之勢。

“我是負責你們這段時間負責你們訓練的教練,你們可以叫我嶽指,也可以跟著師兄師姐喊我嶽哥。”

國家隊是一個很現實的地方,出成績了你跟教練的關係就會發生質的變化,從嚴格的師徒關係到稱兄道弟都沒關係。

當然,大部分人還不至於睡一覺就忘了昨天蘇鳳梅的態度,然而總有一些傻白甜,而且還不止一個,“嶽指很好說話的樣子。”

聲音很輕,然而在相對安靜的網球館裡就顯得很是突出明顯。

嶽常山目光掃了過去,威嚴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嚇得剛才還在交流的兩人連忙噤聲,挺直了腰背。

“在省隊,你們是教練的心肝寶貝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不過這裡是國家隊的訓練基地,記住,你們什麼都不是,要是不樂意自動申請回去就是,不過我可以承諾,今天自動申請的人,國家隊的大門將永遠對你們關閉。”

說嶽常山好說話的兩個人頓時心中戚戚——嶽指也不是那麼好說話。

“重紀律,抓訓練,這是我們網球隊的金規玉律,我希望每個人都能熟讀基地和網球隊的手冊,不要出現要我罰你們抄寫手冊的情況。”

網球隊手冊第五條——隊伍嚴肅。

嶽常山看著噤聲的隊伍,這才是滿意了一點點,“今天我會對你們進行初步的考察,往後的一段時間會有工作人員在你們身邊,見到也不用慌張,他們隻是來記錄數據的。”

記錄數據乾什麼?傻子也知道這是為了給運動員們打分,方便日後進行淘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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