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發暴擊,蔡晴看了眼僵硬地站在那裡的人,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趙樂民覺得自己像是被蔡晴嘲笑了,雖然他並不知道什麼原因。
“沒什麼,隻是覺得可笑罷了。”她這會兒突然間心血來潮,大概是因為終於能夠踏足國際賽場所以高興,便是麵對趙樂民,她都有幾分耐心。
“隊裡跟我關係最好的是劉淼,男隊員裡跟我玩的最好的是小秦。我好奇,趙樂民你一來怕古總知道了沒好果子吃,二來跟我關係一般般,怎麼就想著來找我呢?”
趙樂民看著眼前這張臉,燈光暈黃讓蔡晴整個人像是被打了柔光,比起賽場上的淩厲氣息多了些許的溫和,隻是這溫和的麵孔上如今卻又是明明白白寫著嘲笑。
他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對蔡晴是有好感的——自信、漂亮又是成績出眾。男人女人都有慕強心理,女人慕強渴望被男人征服,男人慕強則是希望征服那女人。
然而他的那點心思因為蔡晴斷然退役而煙消雲散,他在國羽的時間比蔡晴長,知道和古振濤鬨僵了是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他那點旖旎心思也就斷了。
直到再在訓練局看到蔡晴,看到她現在穿著網球隊的隊服。
心思倒是沒死灰複燃,可是卻又是忍不住想要問問蔡晴,到底是為什麼?
然而得到的卻是無情的嘲笑,等著趙樂民回過神來,隻見蔡晴已經離開了,留個自己的是一個無限拉長的身影。
蔡晴覺得自己現在應該特彆惹人討厭,渾身上下像是披上了一層帶刺的外套,誰靠近她都會被紮一手。
可是如果這樣能讓自己安全,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對她友好的人她會投桃報李,而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她還沒那麼大度的做到原諒,就像是趙樂民,定是要嘲諷一番才能過癮。
前世她是一個好的前任,分手後便是再沒有過聯係。
前世她還是一個好的羽毛球選手,讓讓球就讓球。
然而做的這麼“好”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這輩子,自己開心最重要,至於那些不讓她好過的人,那就看誰手腕更強硬些。
蔡晴回到宿舍的時候藍蘭正在那裡玩飛鏢。
說起這個飛鏢,蔡晴頭些天還差點被傷著——藍蘭起初將飛鏢圓盤掛在門後,蔡晴推門進去的時候藍蘭手裡拿著飛鏢躍躍欲試,險些就要脫手。
蔡晴這個差點成為“被害者”的沒嚇著,倒是把藍蘭嚇得夠嗆。
然後飛鏢轉盤迅速轉移了陣地,直接後果是那一塊牆上被她紮了好幾個洞,而且那洞有越發明顯的趨勢。
看到蔡晴回來,藍蘭連忙拉著蔡晴一塊,“陪我玩,我明天陪你去吃飯呀。”
什麼叫陪她吃飯呀,蔡晴看了眼藍蘭的手腕,“不疼啊?”她們的手腕可是重點保護對象,最好還是不要用這種方式進行摧殘才是。
“還好啦。”藍蘭吐了吐舌頭,她總覺得自己在蔡晴麵前跟小屁孩似的。
可是一個人能玩什麼呢?一天訓練結束,去理療室做了理療後,她既不想像蔡晴那樣讓自己泡在健身房裡麵,也不願意跟駱君凱似的四處找人聊天“拉幫結派”。
一個人能玩的遊戲有限,手機上的貪吃蛇她玩的都快吐了,好不容易撿起昔日愛好,結果還被蔡晴嫌棄。
看著那可憐巴巴的眼神,蔡晴一個心軟,“有撲克沒,我陪你玩會兒接火車。”
撲克牌至少三個人玩才有意思,兩個人的玩法蔡晴隻能想起來接火車——大小王挑出來,隨機洗牌後兩個人分彆拿到半數的撲克牌,然後每次一張出牌,等桌麵上亮出來的撲克牌出現同樣的數字時,就把同樣數字之間的撲克牌收起來。
運氣好的可能幾分鐘就結束戰局,運氣不好那就玩個把小時的也有。
有人陪自己玩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藍蘭很開心地玩了起來。
幾分鐘後,她不開心了。
“你真的沒作弊嗎?”把她手裡的牌都吃光了好不好?
“願賭服輸,乖,輸了就輸了,洗洗早點睡,明天還得去訓練呢。”
對於蔡晴而言,接下來的訓練就是她細化技術,進行戰術研究的開始。
然而之於藍蘭她們,殘酷的淘汰依舊持續,這周接連輸了五場比賽的黃瑩瑩積分墊底被淘汰,聽說是明天離開訓練局,下午的時候幾個人商量著KTV唱歌給黃瑩瑩送行,藍蘭不喜歡這種送彆的局麵,而且本身就五音不全所以沒去。
這不,駱君凱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明天開始,還剩下她們六個,然後一周過去後,又得繼續淘汰一人。
“我要是像你這麼厲害就好了。”
蔡晴一個不提防,就是被藍蘭趴在了身上,她愣了一下,正想要推開藍蘭,“蔡晴,我覺得有一點我比你強。”
“嗯?”
“我胸比你大。”藍蘭很是確定,蔡晴是個實實在在的太平公主,怎麼跟飛機場似的?
“嗯。”下一秒,蔡晴直接用腳踹開了這人。
占她便宜還說她胸小,膽子大了都敢造反了是?
藍蘭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委屈啦地看著蔡晴,“我就是說句實話嘛。”
嗬嗬。
蔡晴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胸大不好,跑步的時候兜風,累贅。”
藍蘭驚訝,“所以這就是你能拿到奧運金牌的原因嗎?”丹麥那個運動員身材很火辣,胸部很飽滿。
“滾!”
……
整個四月份期間,嶽常山的隊伍越來越小,伴隨著黃瑩瑩的離開,盧燦、肖玉婷先後離開,到了第四周的周二就剩下蔡晴、藍蘭、駱君凱、肖明敏和喬明潔五個人。
周一沒有進行比賽,而是在訓練局進行了測試,依舊是以十二分鐘跑和萬米長跑為主,隻不過這次萬米長跑的時間改為五十分鐘。
除此之外,又是增加了加速跑和折返跑等項目。
在操場上的幾項跑步運動中,大家都順利達標。
“你說咱們都能留在隊裡嗎?”駱君凱有些不太確定,從十八個到現在的五個,留下來的三分之一不到,嶽指導還要再繼續淘汰她們嗎?
被提問的肖明敏搖頭,“不知道。”她的內部消息是有限的,遇到嶽指導的時候好用的時候很少。
“要是被淘汰了,就得回去準備全運會了,不過師姐們對全運會都挺上心的,再加上還有國家隊的隊員參加,想拿到獎牌挺難的。”
沒人搭話,駱君凱引起了話頭卻是讓氣氛陷入尷尬之中。
素來是消息通的肖明敏這會兒也不想說什麼,其實省隊裡有很多師兄師姐都不指望成為專業網球運動員,有的是被國手們的國際賽場成績打擊到了,有的則是被國家隊打擊到了,在省隊多年就是為了全運會,拿到全運會冠軍雖然不像是奧運冠軍那樣有很多的獎勵,不過隻要不吃喝嫖賭,下半輩子也算是有著落了。
大部分省隊蓄積著一大批的網球選手,彆看她們這些人來國家隊試訓了,真要是上場打比賽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師兄師姐們。肖明敏很清楚,她們的優勢在於年輕,還有機會取得一些成績。
“蔡晴,我聽說你好像在國際網聯注冊上了,興許下個月就能去打比賽了。”她適當地向蔡晴示好,也如願的得到了一聲感謝,“是嗎?那等我拿到獎金,到時候請你們吃飯。”
“成啊,不過前提是那時候我們還在訓練局。”從小就是相對優渥的生活條件讓肖明敏生性樂觀,這十八年來唯一的執念就是網球。
從小時候收到阿姨送的球拍到後來去體校練球,再到高中輟學打網球,肖明敏對網球始終有執念。
當然這種執念也得麵臨著殘酷的現實,上一周是本家肖玉婷墊底,自己也是敬陪次席——排名倒數第二。
這一周要是再來比賽的話,她估計自己就是要被淘汰了。
“事在人為。”蔡晴笑了笑,這笑容讓肖明敏稍微寬心,是啊,自己的處境再糟糕,也比不過蔡晴。
幾個人正有的沒的胡扯著的時候,嶽常山姍姍來遲。
“耽誤了點時間,行了,今天就在館內練習。”嶽常山看著個頭高低不齊的徒弟們,其實這半個月他過得也很糾結,包括走了的盧燦和肖玉婷,都算是不錯的苗子。
淘汰哪一個他都心疼,可是因為心疼就心慈手軟的話,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剩下的這五個,或者說剩下的這四個,他一個都不想丟,哪怕是脾氣很差的駱君凱,都有一些可取之處。
原本打算隻留下兩到三個人的嶽常山這會兒糾結了,目光掃了一圈,他輕咳了一聲,“行了,明天你們師兄師姐打比賽會回來,到時候彆給我丟人就是了。”
這個消息讓五人小分隊愣了下——這都一個半月了,她們終於能夠見到正常的國手了嗎?
當然,這並不是拿吳新宇和楊成讚這兩位傷兵不當人,隻是來到國家隊這麼久,始終沒怎麼看到除了傷兵之外的國家隊隊員,甚至沒跟她們交手,實在是太遺憾了。
另一方麵,今天依舊沒有對抗賽,是不是意味著淘汰已經結束了呢?
五人小分隊各有心思,蔡晴想了想自己認識的國手們,正打算去熱身練球,忽然間被嶽常山喊住了。
“等著崔綿綿她們回來,你到時候跟著一塊去參加比賽。”
蔡晴聽到這話愣了下,“一塊?”
“彆跟我咬文嚼字,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嶽常山瞪了一眼蔡晴,這人什麼都好,唯獨心思太纖細,有時候讓人忍不住的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