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晴的神色依舊是那麼的真誠,以至於記者沒辦法分辨,蔡晴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這件事的當事人有兩個半,古振濤和蔡晴肯定是,還有半個算陳海麗。
陳海麗至始至終保持沉默,她原本就不算是那麼耀眼的人,而古振濤隻是說有過這樣的想法。
再到蔡晴這裡,她的意思是自己聽到了一些傳言。
蔡晴和古振濤肯定是鬨崩了的,不然前程大好的蔡晴怎麼可能會放棄羽毛球,進入一個還很是陌生的網球領域呢?
兩邊的對話是對得上的,隻是記者還覺得這倆人是在說謊話。
如果兩邊的話矛盾,那麼自己肯定是能揪住蔡晴的發言再深入探究的,蔡晴這次接受專訪明顯是無話不說。
可偏生,她回答的天/衣無縫,自己想要再找出點什麼都很難。
“其實,過去的事情對我而言也不再那麼重要。”蔡晴睜眼說瞎話,“畢竟我現在有新的生活,在網球領域我也取得了一點點的成績,我想抱著怨婦的心態來過活終究是不太美妙的,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儘可能的讓自己放下一些東西,過好現在的生活呢?”
蔡晴已經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那是一瞬間的領悟。
她要在網球上做的更好。
雖然她還會在關鍵時刻繼續說古振濤的壞話,可是沒有剛開始那會兒的恨得牙癢癢了。
自己網球打得越好,難受的隻會是古振濤。
當然,現在放不下這段往事的除了古振濤還有記者們,他們總想著製造大新聞。
不過蔡晴不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我希望借著這次專訪,也能讓新聞界的朋友知道,下次彆再采訪我這類話題了,我倒是寧願你們多問我一些關於比賽的事情,畢竟我現在是個網球運動員,不是嗎?”
記者臉上笑意尷尬了一秒鐘,旋即就拿出了自己的職業態度。
“那我這次可以當一次傳聲筒,希望能達到廣而告之的效果。”他笑容舒展開,又是回到了既定的準備問題中,“那麼對於現階段自己取得成績,有什麼看法?”
蔡晴眨了下眼,有那麼點不太理解這個問題。
記者連忙補充,“你對自己現階段取得的成績滿意嗎?”
“當然。”蔡晴又是補充了一句,“Ofcourse.”強調了自己的滿意程度。
“也許和國外的球員相比,我的成績並不算什麼。可是就我自己而言,我滿意極了。”八個賽事周,她參加了四站比賽,兩站冠軍兩站八強,對於中國網球隊而言,蔡晴現階段拿到的巡回賽成績雖然比鄧涵差了一點點,可是肉眼可見的,她趕超鄧涵並不是什麼難事。
隻要她自己不出現斷崖式下滑就成。
“也許你覺得我可能不夠謙虛,可是我對自己取得的成績很滿意。我向來都是如此,和彆人比較沒什麼意思,達到自己的目標就ok了。”她很是懷疑記者接下來會問關於如何看待和隊友的關係之類的問題,所以蔡晴先把這個話題給扯了過去。
她不想進行比較,尤其是內部比較,這樣是沒任何意義的。
“賽場上蔡晴你喜歡先發製人,接受采訪的時候也有點啊。”記者覺得自己的話被搶了,他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
“不好意思,可能我性格不太好,多見諒。”蔡晴又一句讓記者再度苦笑,這人還真是一個刺頭。
“性格直爽有直爽的好,直來直去的我挺喜歡,那麼我再問一個直接的問題,你現在的成績,到時候參加其他三站大滿貫賽事沒問題,對自己有什麼目標要求嗎,方便透露下嗎?”
蔡晴笑了下,“生日許願的時候願望說出來可就不靈驗了,不過我不算是迷信的人,進入大滿貫賽場對於我而言是一種肯定,我之前都是看彆人參加大滿貫賽事,如果自己參加的話,我想保守點,自己能進入第二輪就可以。”
“這目標也太保守了?你現在的世界排名可是在前三十行列。”甚至於在這次迪拜站賽事結束後,蔡晴有望衝入前二十。
“目標設定低一些總是沒錯的,我怕萬一自己一輪遊了,到時候球迷會嘲笑我。”蔡晴的笑容苦澀了些,球迷總是捧高踩低,贏球的時候能把你吹到天上去,輸了比賽恨不得從來沒你這個人。
尤其是大賽場上,當年的漢城奧運會不就是如此嗎?
大滿貫賽事是網球最高的平台,在這種平台的賽事上一輪遊了,蔡晴不覺得球迷們會寬恕自己。
記者見縫插針,“你也怕被球迷嘲笑嗎?”他又是補充了一下自己的問題,“我是說,我以為你的內心世界很強大,無所畏懼。”
蔡晴笑容依舊苦澀,“我為國征戰,自然希望球迷能給我更多的支持,我很高興通過贏球為他們帶來歡樂,隻是我也希望他們彆因為我的一次兩次甚至接連的輸球而對我失望。競技體育就是這樣,有時候你會贏,可有時候你也會輸,你說對?”
記者自然是清楚的,不過他安慰蔡晴的話很是空洞,畢竟某種意義上他們體育記者是寄生在運動員身上的寄生蟲。就好比英國小報總是會胡亂編造各種運動員的八卦信息,比香港的狗仔還要賣命。
真心實意地站在運動員的角度考慮,不滿足讀者的需求,那這份工作注定了不長久。
蔡晴也知道這些記者慣有的姿態,不過做專訪嘛,她總是得配合。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她覺得自己演技還過關,起碼這一會兒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