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已經成為了職業選手,你還要過得這麼累?”
像她們,也會去參加一些國家比賽,可是那些都是看心情,而不像是蔡晴為了參加比賽,都要把自己好不容易的休息時間耗費掉,看著很是得不償失。
“人不是完全自由的。”蔡晴笑了笑,得到什麼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如果她從一開始就是走獨自成才的道路,根本沒在國家隊待過,那麼她大可以不去參加亞運會。
可是她有過那麼一段經曆,所以很多事情就沒辦法避免,再說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國內球迷對她的支持上,沒有了國內的網球市場,她也拿不到那些大合同。
蔡晴很是清楚這一點,不過她不打算跟彆人討論這些個問題,“不說這個了。”既然是出來玩,就該說點有意思的事情。
索夫婭就聊起了今晚要去馬德裡的哪家夜店去玩。
她本來就不是什麼把自己關在酒店房間裡的乖乖女,這會兒是好不容易到來的休息時間,自然是先讓自己放鬆,等著放鬆夠了,然後這才開始訓練,為下個賽季儲備體能。
蔡晴13號下午六點回國的飛機,等到了北京是第二天的下午四點鐘。
十一月中旬的北京提前進入了冬天似的,不過接機的球迷還是有不少,十二分的熱情洋溢,隻是這種熱情在看到謝爾蓋之後又是打了幾分折扣。
國內的媒體自然也是奮鬥在前線,他們需要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之前和蔡晴的經紀人聯係,始終沒能得到正麵的回複。
而如今看到了謝爾蓋·布特科,就差把那句話問出口了。
總是有勇士會把這個問題問出口,“蔡晴你換教練了嗎?”而且還是一個外國教練。
國人對於外國人存在著潛在的不信任,儘管有白求恩,可是更多的外國人對於中國還是充滿歧視和敵意,甚至於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坑你一道。時代賦予的印記十分的深刻,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要消去的。
尤其是回頭可能與他的同胞賽場上較量,他真的能夠全心全意的為蔡晴考慮嗎?
哪怕是記者,也有些擔心。
這就是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十年,這種社會現狀蔡晴很是熟悉,所以她也做好了應答的準備,“確切的來說,是我的教練組多了一個人,趙指依舊是我的指導教練,這一點並沒有發生變化。”
她的回答避其鋒芒,不過卻也是向媒體以及國內的球迷宣布,她選擇了一個外國人作為自己的教練,雖然隻是其中的一員,可是賽季結束後選擇這麼一個人,很明顯是為了明年準備的。
“能告訴我們選擇布特科先生的原因嗎?”記者追問了起來,因為蔡晴在往前走,媒體方麵的人多少有些狼狽,幾乎將話筒戳向了蔡晴的臉上。
“我的經紀人羅伊斯先生經過慎重考慮決定選擇謝爾蓋·布特科作為我的教練組成員之一,我想作為前職業網球選手,羅伊斯先生的眼光值得我信任,就是這樣。”她臉上還是帶著從容的笑。
然而記者並不滿意這樣的回答,實在是太官方了。
“那從你個人的角度呢?”
蔡晴停下了腳步,看向了身後的她的團隊成員,“我相信我經紀人的眼光,從我個人角度來看,就是這麼一回事。”
她頓了一下,“我會在明天進行新聞發布會,正式向大家介紹一下我的團隊成員。”
記者們依舊是不死心,還想要問出更多的問題,可是蔡晴卻不再做任何的回答。
在機場耽誤了一段時間,等著蔡晴出去的時候,外麵的天都已經暗了下來。
趙寶山坐上了回網球中心的車,蔡晴的團隊多了不止一個人,這件事總是得向網球中心做報備,尤其是謝爾蓋和卡爾洛·卡佩羅來中國的一些證件問題,也需要得到中心的幫助才能更快地解決。
該麻煩中心的時候,趙寶山從來不會退縮。
而蔡晴則是拜托杜彥斌帶著這兩個外國人去酒店暫住。
“我覺得你們大概用不著在外麵找房子。”他們在北京呆著的時間不見得會多長,所以不值當的特意去買房,“當然如果想要置辦產業也沒問題。”反正北京的房價回頭會坐火箭似的嗖嗖地漲,前提是這倆外國人能夠無障礙地在北京買房。
“謝爾蓋,你的長輩不是中國人嗎,他在中國難道沒有產業?”卡爾洛·卡佩裡認真思考了下,覺得他有必要跟著謝爾蓋的步伐行動。
“沒有。”俄羅斯人回答的簡單直接,這讓卡爾洛愣了下,“真的,你沒有騙我?”
“沒有。”他的外祖父雖然是留學生,但是戰爭也摧毀了他的一切,所以後來才會留在英國,當然感情也是另一方麵的因素。
所以,他在中國,並沒有什麼產業。
卡爾洛·卡佩裡的臉上明晃晃地寫著“那太可惜了”幾個大字,然後跟著杜彥斌上車,他們要去酒店住著。
“蔡晴她去哪裡?”這段時間,卡爾洛已經和杜彥斌混的很熟,所以就多問了句。
“要麼回體育總局,要麼回她家,我也不清楚。”反正蔡晴也就這麼兩個去處而已,“你們對住的地方有什麼要求嗎?”
“有!”卡爾洛頓時提出了要求,“最好周圍熱鬨點,我方便去酒……”想到自己總是被人念叨的老毛病,意大利人改變了說辭,“我想去四處看看了解了解中國。”
他當然不是那些隻從電視機裡了解中國的人,作為曾經有過中國行的意大利人,卡爾洛印象還是相當深刻的,他很希望接下來的時間能夠更加深入了解這個國家和城市,從工作角度來說他希望能夠儘可能地熟悉自己的工作環境,而從私生活方麵就是另一說了。
杜彥斌聽到這話忍不住心中歎息,卡爾洛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或許他當時應該堅持,不要讓卡爾洛跟著過來的,畢竟這怕是會給蔡晴帶來很多麻煩。
有些求助的看向了謝爾蓋,杜彥斌希望謝爾蓋能夠幫著自己盯一下卡爾洛,畢竟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隻不過俄羅斯人似乎在想事情,並沒有看到杜彥斌那求助的眼神。
算了,聽天由命。
杜彥斌有些懊惱地轉過頭去,下一秒謝爾蓋餘光覷了杜彥斌的後腦勺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絲笑意。
在北京有短暫的兩天的停留,然後就是要趕赴海城備戰冬訓。
其實亞運會難度對於蔡晴而言並不是很大,主要對手就是日本那幾個,老的老小的小,蔡晴對上她們從來沒有輸過,就連林媛媛也都是打得雞血。
可是就怕陰溝裡翻船啊。
萬一就是打得不順怎麼辦?
所以前去多哈之前,還是得精心準備。
蔡晴需要參加的是單打和女團比賽,團體賽事安排在單打比賽之前,這讓蔡晴她們麵臨著一個極為嚴峻的現實,為期半個月的亞運會期間,她們幾乎都在參賽。
“這次亞運會就是為了奧運會練兵,我也不用隱瞞什麼,參賽的名單已經出來了,你們有自己訓練的,也有跟在隊裡訓練的,可是不管你們訓練方式是不是有區彆,有一點你們必須得知道,隻要還是網球運動員,是中國網球選手,那麼你們就是在為國而戰!”
為國而戰,就得不餘遺力!
儘管元旦後沒幾天就是澳網,那是每個網球選手真正的戰場,為亞運會要消耗半個月的時間,關鍵是誰敢保證比賽的時候不會出現傷病。
傷病,那是每個運動員都畏懼如虎的存在。
蘇鳳梅做賽前的動員工作,畢竟蔡晴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又是拿著總決賽冠軍獎杯回來的,自然要用她坐正麵典型,來激勵激勵這些年輕的小隊員。
“我知道你們有職業選手,參加巡回賽、大滿貫賽事隨隨便便就能拿到不少的獎金,可是做人得厚道,不能忘本,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全身心地投入到這次亞運賽事中。”
蘇鳳梅其實是個很不錯的領導。
有遠見。
她因為廖淩的成功,就敢在網球中心進行單飛試點。
也在公眾場合大包大攬,對於單飛後成績理想又或者並不理想的運動員從來都是鼓勵、讚美居多,作為政策的倡導者,她一直都在堅持著自己的觀點,這一點總比朝令夕改的好。
蔡晴從趙指那裡得知,其實她們這些人的比賽,蘇鳳梅一直都看,不過從來沒有指手畫腳過。
就連自己的團隊裡幾乎都是外國人,甚至於連教練也是外國人這件事,她都沒有多說一句話,在之前還沒正式確定前接受媒體采訪時,也是表示“尊重蔡晴的選擇,相信這也是最好的選擇”。
這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年輕的時候脾氣潑辣,反倒是上了年紀後又是脾氣溫和。
當然,誰還沒有個小辣椒的時候,蔡晴也不是沒見識過。
不過不管怎麼說,對於蘇鳳梅,她還是打心底裡感激的。
或許沒有前世的時候那幾次相遇,蘇鳳梅對自己說的“你應該打網球”那一番話,蔡晴這輩子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在和古振濤撕破臉之後她或許會選擇退役,乾乾淨淨的退役去找一份與運動不相乾的工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風風光光的,絕對不用為古振濤所掣肘。
蔡晴很是滿意現在的生活,所以在蘇鳳梅的目光看向她時,她點了點頭,無聲地表示了自己的支持。
會議並不是那麼的冗長,隻是會議結束後,蔡晴還是被留了下來。
“昨天寶山跟我聊了小半個小時,他的意思,打算過段時間等你的外籍教練步入正軌後,就回省隊。”蘇鳳梅開門見山,“你們都是爽快人,我也不說那些彎彎繞的話,沒鬨矛盾?”
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
這也是蘇鳳梅最擔心的,蔡晴脾氣很好,可是絕對不小。
她沒辦法問一個大老爺們你是不是跟你的徒弟有矛盾,所以隻能問蔡晴。
“沒有。”蔡晴苦笑,“趙指大概是想要回去為省隊培養人才,他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帶點大男子主義,不過更多的時候挺貼心的,怕耽誤我。”
說了那麼多,最後幾個字才是關鍵。
蘇鳳梅一副了然神色,“那成,趁著這段時間,和你的新教練磨合磨合。”她拍了拍蔡晴的肩膀,“我很高興你現在有這樣的成績,我也希望你能夠為中心帶來更多的榮譽,希望你彆讓我失望。”
“我會的。”蔡晴鄭重答應,她是感恩圖報的人,對於雪中送炭的那些人會念著他們的一分好,十萬分的回報。
蘇鳳梅其實也知道,即便是蔡晴不說,那承諾也在她心裡頭,不過人總是這樣的,希望得到一句言語上的承諾,這會讓她鬆快很多。
“行了,應付記者的時候當心些,有些問題不想說就彆說,彆被他們給氣著了。”
蔡晴聽見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現在有大滿貫在手我才不怕呢,我就怕氣著他們,到時候給我胡說八道摸黑我。”
她半是玩笑半認真,蘇鳳梅忍不住揉了下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