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希不想說話。
迎麵來的不是言語,而是來自有錢人的暴擊。
同樣是網球選手,他之前苦逼兮兮一個勉強維持營收平衡,而蔡晴不止是有網球館,還不止一個,還收購了足球俱樂部,簡直不要太有錢。
這種刺激讓英國人覺得金錢對於蔡晴而言似乎隻是一個數字。
“她過去幾年,拿了多少獎金?”
因為過去將近一年的“被退役”,網壇上關於蔡晴的消息並不是很多,當然卡爾希不想說他早前根本不關注女網。
“獎金不算多,大概……”卡爾洛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反正蔡晴的獎金還成,不過還是代言收入更高一些,她接的代言很是優質,畢竟卡爾洛一心想要把她打造成國際範兒,一般的代言根本不予考慮。
“反正不少就是了。”
英國人等了半天找到這麼個答案,瞬時間目瞪口呆。
蔡晴在舊金山待了幾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她的網球館裡練球,除了日常的訓練任務外,就是跟來這裡打球的球迷過過招。
她一個中國人想要把自己在海外的球館經營起來,單是在全球經濟危機時趁火打劫是不成的,最重要的還是把球迷吸引過來,讓自己的球館活起來。
而最簡單的辦法,親民。
球迷們有強者崇拜的心理,而近距離的接觸則會穩定與球迷之間的距離,口碑效應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存在,蔡晴也知道該如何將自己的影響力發揮到最佳。
所以她很是耐心的與球迷溝通交流,甚至還約了幾個球迷吃晚餐,閒聊著一些比賽時候的小花絮,拉近和球迷之間的關係。
舊金山的媒體對蔡晴此舉有些不解,這是要走親民路線嗎?這似乎印證了蔡晴每每都是格外耐心的給球迷簽名的舉動。
媒體們試圖在蔡晴複出首秀前采訪到她,畢竟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似乎中國金花的新教練人選並沒有出現。
沒能在隨行人員中看到謝爾蓋·布特科,至於多出來的卡爾希·希勒,媒體方麵並沒有太多的關注,因為杜彥斌不在,他們甚至以為那是蔡晴新聘請的體能教練。
7月25日,蔡晴這才是去了斯坦福大學備戰賽事,而在這裡也召開了她複出後的第一個新聞發布會。
記者們很好奇,好奇蔡晴為什麼這麼著急複出,好奇她的現任教練是誰,好奇她複出後的目標,是否對今年的最後一場大滿貫比賽還有念想。
太多的問題都要問,蔡晴倒是不介意。
依靠著早前凍結的積分,她是賽事的頭號種子,依舊是萬眾矚目,充滿話題性。
記者幾乎將整個新聞發布會現場塞滿,所有的人都持著□□利刃一般磨刀霍霍,蔡晴則是既來之則安之,很耐心的回答記者們的問題。
“作為職業球員,想念賽場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我回來了。”
“我的目標嘛,我剛複出還不知道自己的狀態如何,不過希望能走的更長遠一些,去年以美網結束了自己多年的征程,今年的話參加美網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至於我的教練,希勒先生相信一些媒體的朋友還是有些熟悉的,他在運動員時期取得過一些成績,我想我們現階段的合作也會取得一些成績的。”
排名靠後的球員向來會被遺忘,尤其是卡爾希·希勒早前就已經退役。
如今蔡晴再度提到這個名字,記者們才意識到,原來英國人竟然是蔡晴新的教練。
難怪會出現在這裡。
卡爾希更覺得蔡晴這張嘴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過這也難怪,不然她也不會是第一個勞倫斯獎三連的女運動員了。
雖然拋出了卡爾希·希勒,不過記者們的注意力還是在蔡晴身上,主要是這人很久沒有露麵了。
“這麼快就複出,蔡晴你舍得孩子嗎?”
這個問題特彆中國範兒,不過提問的是正兒八經的美國記者,這點卡爾希可以作證,這是美式英語,當然記者話筒上的圖標也表明了她的身份。
“我也是一個母親,所以比較關注這個問題。”
蔡晴聽到這話笑了下,“我是職業選手,在家庭和事業上做出一個選擇是在所難免的事情,舍得還是舍不得這從來不是一個選擇題。”
提問的記者聽到這話皺了下眉頭,“可是這樣似乎對孩子太過於殘忍了些。”
如果沒有母親的陪伴對孩子太殘忍,那麼是不是所有的女性都要去做全職媽媽呢?
蔡晴覺得這個論點簡直是有些荒唐,她知道記者們不會放過自己,所以也有所準備。
“我記得美國是沒有帶薪產假的,對吧?”
記者聽到這話愣了下,想要否定可是蔡晴說的也是事實,美國並非完全沒有帶薪產假,然而卻也隻有那麼幾個州有而已。可不予否定,那自己的問題就沒了意義。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回複。
蔡晴也沒有步步緊逼,她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和記者據理力爭沒什麼意思,到最後隻會讓自己陷入口舌之爭中。
美國沒有帶薪產假,這就意味著對於絕大多數家庭而言,在生產後為了維持家庭消費水平,需要父母儘快地回歸工作崗位。
蔡晴的答案相當美式,“雖然我不能每日陪伴著孩子,不過我的男朋友是一個合格的爸爸,我想他會照顧好孩子的。”
在媒體麵前誇讚謝爾蓋,隔著太平洋給謝爾蓋一顆定心丸,蔡晴的做法讓媒體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美國一直提倡女權運動,而蔡晴的舉動也符合其特征,媒體們再囉裡囉嗦,豈不是打臉女權運動?
倒是卡爾洛,在新聞發布會結束後陪著蔡晴一起離開的時候忍不住刺激她,“你就這麼把人丟下,真不怕他不老實啊?”
美網係列賽五站,再加上兩周的美網,蔡晴在這邊要待將近兩個月,真敢讓謝爾蓋獨守空房,天天守著那麼個小屁孩?
蔡晴聽到這話忽然間停下腳步,笑眯眯地說道:“不怕啊。”
瞧著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卡爾洛小聲嘀咕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是閉嘴,因為他聽到蔡晴說,“回頭我問問他,就說你說的”。
姑奶奶,謝爾蓋那人,聽到這話回頭還不得找機會把自己給乾掉?
想到這卡爾洛有些後悔,自己胡說八道什麼呢。
“蔡晴,咱彆這樣,要不這樣吧,我知道這裡有家牛排吃著不錯,我請客。”卡爾洛連忙做出補償,蔡晴等的就是他說這話。
晚上的時候,蔡晴跟謝爾蓋視頻聊天,時差十五個小時,北京這會兒是中午頭,家裡的鐘點工正幫忙準備午飯,而謝爾蓋則是抱著蔡樂樂小朋友晃來晃去。
“你這樣搖晃著,確定不會讓樂樂腦震蕩?”
謝爾蓋:……
忽然間想要結束通話怎麼辦?
三個月大的小朋友眉眼間已經能看出很多屬於父母的痕跡,例如他的鼻梁像謝爾蓋,又高又挺很是漂亮。
眼睛顏色不像他倆,是黑色的。
小孩子對什麼都新奇,這會兒有人哄著不哭不鬨。
蔡晴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挺過分的,把謝爾蓋直接丟在北京,然後讓他照看孩子,總覺得自己有點像是性轉了的渣男。
想到卡爾洛的問題,也是忍不住問了句,“我這麼做,你恨不恨我?”
電腦前的俄羅斯人聽到這話有些忍不住輕笑起來,他見到過父母曾經的恩愛,也經曆過他們之間的不和與分離。
母親曾經跟他說過,感情想要長久下去,需要相互包容與體諒。他當時不太懂得,現在卻也是明白了,喜歡一個人不一定非要放風箏似的把線攥在手裡,他最初不也是希望幫助蔡晴,讓她能夠飛得更高嗎?
搖了下頭,謝爾蓋看了眼書房外麵,“想我了嗎?”他的聲音,像是話劇院裡的演員那般,透過電腦屏幕,透過海底光纜,帶著幾分酥醉傳達到蔡晴耳邊。
她和謝爾蓋再熟悉不過,甚至於知道他腰側有一塊大米粒大小的胎記,知道他……
那目光灼灼,蔡晴心裡頭泛起漣漪,聲音細細弱弱的,“想了。”
兩個字便是讓他覺得滿足,謝爾蓋覺得自己大概是真沒救了。
蔡晴有很多秘密,自己都挖掘不出來的秘密。這讓他即便是美人在懷卻依舊不安穩,總覺得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人就會在他懷裡消失,滿世界都找不到她的蹤跡。又或者即便是找到了人,蔡晴卻是格外的冷酷,裝作與自己素不相識,仿佛所有的回憶都是假的一般。
這種念頭不止一次的出現,所以謝爾蓋並不安穩。同意蔡晴複出一方麵是他覺得虧欠蔡晴太多,若不是自己蔡晴現在應該有更多的獎杯冠軍;另一方麵也是想要讓蔡晴心中產生“愧疚”,虧欠讓她的心慢慢變軟,不再是冰山一座。
感情的世界裡,不止是退一步那麼簡單,有時候也是帶著幾分算計。
隻是所有的算計,在聽到那猶如蚊蚋一般的聲音時蕩然無存。
恨不得立刻飛到她麵前,將自己的所有心思坦白在她眼前。
懷裡孩子的哼唧聲讓謝爾蓋回過神來,看著這個孩子,他又是按捺下自己的衝動,這是他與蔡晴的孩子,他哪能說丟下就丟下呢?
“那我等你回來。”他聲音依舊是帶著幾分蠱惑,甚至於蔡晴還聽到一點點委屈。
明明知道這個男人是故意的,可是蔡晴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軟,起碼這人願意在自己麵前裝柔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