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彆鬨,我已經回京大半年了。”薛煦州扯下陸瑤的胳膊,耐心地勸道。
但陸瑤不依:“可咱們成親才三天,人家舍不得你!”
不舍是真的,不放心也是真的。
上輩子他們成親後,薛郎可是在京裡呆了兩個月才走的。這次縮短到了幾天,這樣的變化讓陸瑤心裡很不安,尤其是還有個老虔婆在一旁虎視眈眈,隨時在想著法子破壞她跟薛郎的感情,這更加劇了她的危機感。
薛煦州握住了她的手安撫她:“瑤瑤,乖,我會時常給你寫信,有空也會回來看你的,聽話,好嗎?”
話音剛落,外麵傳來徐康的聲音:“大公子,夫人送了兩個人過來。”
“送人?帶進來。”薛煦州一無所知。
但陸瑤馬上意識到了來人是誰,她猛地攥緊了薛煦州的手,驚得薛煦州側頭看她:“瑤瑤,怎麼啦?”
陸瑤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兩個身形窈窕的少女款款而至。
走近了,她發現這兩人簡直是她的翻版。兩人都長了一張柔弱無害的小白花臉,精致乖巧,兩顆眼珠子像水汪汪的黑葡萄,瞧得人心都要化了,更絕的是她們一張口,嬌滴滴的,宛如黃鶯出穀:“奴婢見過大公子,大奶奶!”
便是遲鈍如薛煦州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他擰著眉:“起來吧,夫人有何交代?”
兩女嫣然一笑,楚楚動人:“回大公子,夫人吩咐奴婢們好好伺候大公子!”
薛煦州頭一次遇到這種事,下意識地望向陸瑤。
陸瑤氣得眼睛都紅了,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掩麵哭泣著跑了。
見狀,薛煦州連忙追了上去,在臥房裡找到了哭成淚人的陸瑤:“好了,彆哭了,我又沒說要收,待會兒就讓人把她們送走,彆哭了好不好?”
陸瑤吸了吸鼻子,傷心欲絕地說:“這次送走了,下次呢?薛郎,你看見了,婆婆對我有多不滿,咱們才成親三天,她就往你房裡塞人。等楊姑娘進門了,這家裡還有我的地位嗎?你要走了,婆婆還不知道怎麼折騰我呢!”
“不會的,瑤瑤,娘不是那種人,她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薛煦州摟著她的肩勸道。
陸瑤瞥了他一眼,捂住臉傷心地哭了起來:“這話你信嗎?你忘記我被她打了二十板子,躺在床上一個多月的事了?”
這一天,如意居的哭聲持續到了天黑。
許殊聽說後,不禁感歎,陸瑤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刀都架脖子上了,她天天不思量怎麼弄死太子,天天糾葛情情愛愛,婆媳矛盾這點雞毛蒜皮大的小事,也就是作者親閨女,不然換個炮灰早掛了。
她這麼使命折騰正和許殊的意。
許殊騰出空,給小兒子寫了一封信,告知他跟定北侯府結親的事。先講利益,跟楊家交好結盟對薛家有利無弊,再從情理入手,楊大姑娘是個好姑娘,卻被他們家耽擱了,希望薛煦明以後好好待她雲雲。
薛煦明還年輕,渾身充滿了正義感,聽了楊大姑娘如今麵臨的困境,再想到是自家害她陷入這般境地的,心裡定然會生出憐惜之情,以後成婚了也不會待楊大姑娘太差。
剛寫好信,許殊就看到薛煦州黑著臉來了,後麵還跟著昨天那兩個姑娘。
許殊挑眉,笑道:“怎麼,不滿意娘送你的人,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娘,我才剛成親,用不著。”薛煦州無奈地說。
許殊笑眯眯地看著他:“也沒讓你現在用啊,先養著,等你去了邊疆,身邊有個細心的女人照顧,娘也放心。”
薛煦州見說不通她,很是惱火,可又不能對母親發火,揉了揉額頭說:“不用,如今邊境太平,有劉叔他們守著,煦明也多有長進,屢立戰功,再立一功有望升遷校尉。兒暫時不用回去,留在家中多陪陪娘。”
也許早點有個孩子,瑤瑤也能安心,不會整天疑神疑鬼的。
許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目的,哪是陪娘啊,分明是陪媳婦,不愧是戀愛腦,陸瑤真是好樣的。
不費吹灰之力,自己的目的就達成了,許殊心裡高興,也不戳穿他:“也好,你這幾年一直駐守邊疆上陣殺敵,娘在家裡著實擔心。如今煦明也長大了,讓他好好曆練曆練,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有他給你分擔一二,以後你們兄弟相互扶持,娘也放心!”
得了許殊準許,薛煦州鬆了口氣,但到底有點心虛,沒說兩句話就走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薛煦州繼續留在了京中,朝廷那邊也沒任何異議傳來,估計是太子將這個聲音給壓了下來。
許殊一麵悄悄跟秦管事順藤摸瓜,搜集太子在城裡布置的暗網,查出哪些是太子潛伏在暗處的人馬,一麵著手薛楊兩家的婚事。
為表重視,定親後的各種流程許殊都親自過目,送的禮也都是重禮,跟前幾個月不聞不問的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坊間少不得風言風語,聽了這些流言,陸瑤氣得心肝疼,偏生她肚子也不爭氣,都成親三個多月了,除了葵水來的那幾日,兩人夜夜同房,她的肚子還是毫無動靜。這讓陸瑤焦急不已,因為她知道,薛煦州不可能一直留在京中。
薛煦明成親前,他定然是要去雲州的。一是為了避嫌,省得大家尷尬,二來也是為了將薛煦明換回來。這樣一來,短期他都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