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走後,許殊就將秦管事叫了過來,將諸王回京一事告訴了他。
秦管事很意外:“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幾個王爺都是各親王中實力最強的,尤其是齊王,若非橫空出世一個陸皇後,隻怕這位的風頭要蓋過東宮。他這一回來,京裡隻怕不太平!”
“不太平也不是什麼壞事。”許殊笑道,這時候越亂對他們越有利,不亂起來,他日薛家如何有“清君側”的出師之名呢!皇後將齊王弄回來,想必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秦管事想到東宮對薛家的不懷好意,也覺得這是好事:“夫人所言有理。咱們需要派人盯著諸王嗎?”
許殊想了想:“派出幾個探子盯著吧,就跟彆的世家大戶一樣,稍微盯著點就行,彆出挑,也彆漠不關心。如今這局勢,咱們不宜摻和進去,先靜觀其變,讓下麵的人繼續蟄伏。”
秦管事點頭:“是,夫人!”
即便是撤回了不少探子,但隨著諸王進京的逼近,坊市裡每天都還是有諸多傳聞。許殊也不清楚這是太子所為,還是某些人彆有用心地散發這些消息。
她沒管這個,因為她這段時間有更重要的家事要忙。定北侯府那邊遞來了消息,楊丹凝願意隨薛煦州去雲州,成親回門後即可啟程。
而且因為諸王回京一事,京中的形勢又逐漸緊張起來,未免再生事端,定北侯府有意將兩人的婚事提前。
許殊也沒意見,便請了媒人過來商量婚事,同時遣了人快馬加鞭送信到邊疆,說明情況,讓薛煦明回來一趟。
安排好小兒子的婚事,許殊召來薛煦州:“聽說你媳婦最近吃什麼吐什麼,身體不是很舒服?”
薛煦州聽到母親關心妻子,很是高興:“是有點,勞煩娘關心了。瑤瑤知道娘你如此忙還這麼關心她,一定很開心。”
他倒是會和稀泥,可惜不知道他老娘跟他老婆之間那是兩世的積怨,中間還隔了幾百條人命,豈是他三言兩語便能釋懷的。
許殊擺手:“行了,你媳婦對我什麼想法,我還不清楚?你彆替她說話了。她的事我也不管,省得萬一有點什麼意外,還賴我身上。”
和稀泥失敗的薛煦州尷尬不已,隻能笑著說:“娘,你誤會了,沒有的事。”
許殊懶得跟他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叫你過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你媳婦不待見楊大姑娘,如今她懷著身孕,金貴著呢,未免她見了楊大姑娘不開心,我跟楊家商量好了,等回門後,楊大姑娘就跟煦明去雲州。至於你,要是不放心你媳婦,就在家裡守著她吧,如今諸王回京,京中這局勢也不大穩,家裡得有個主心骨。雲州那邊,有你一眾叔伯盯著,又有煦明,倒也讓人放心!”
薛煦州聽了後說:“煦明這一年表現確實良好,屢立戰功,已升至校尉,叔伯們都說煦明是天生的將才,有他在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隻是兒子身為一軍主帥,回京快一年了,怕是不妥。”
許殊打了個哈欠:“你回去跟你媳婦商量商量吧。要走先安頓好她,彆回頭又說我欺負她。”
許殊很有信心,陸瑤會留下薛煦州。
懷孕的女人本來就情緒起伏比較大,很依戀丈夫,陸瑤也不會例外。更何況,她聽說了楊大姑娘要去雲州,哪還能放心啊,可她現在這身體也不允許她長途跋涉,隻剩下將薛煦州留下這個辦法。
這個時候,她撒撒嬌,抹抹眼淚,百煉鋼也會化為繞指柔。
果不其然,陸瑤聽說了這件事後,心裡很是意動,拉著薛煦州的手說:“薛郎,以前是我誤會了娘,明日我去向她賠不是。你留下嘛,有你在身邊,我才安心。”
薛煦州苦笑,無奈地說:“瑤瑤,我在京城已經呆了快一年了。”
陸瑤嘟著嘴:“那有什麼關係,薛家軍都是父親的舊部,忠心耿耿,又有二弟在那盯著,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話不能這麼說,我身為一軍主帥,應以身作則,怎可貪圖京城的繁華安逸。”薛煦州的意思還是要走。
陸瑤不大開心,背過身不想理他。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春蘭的聲音:“大奶奶,有人給你送了一封信過來!”
陸瑤對著門口的方向喚了一聲:“送過來。”
見下人進來了,薛煦州也不好再多說,隻能閉上了嘴,打算晚些時候好好跟陸瑤聊聊。
春蘭拿著一個印有墨蘭花標記的信封進來,遞給了陸瑤。
陸瑤一看信封上的標記,心突突跳個不停,下意識地瞥了薛煦州一記。見薛煦州在喝茶,沒搭理她,她鬆了口氣,理了理袖子,接過信,故作鎮定地拆開,待看清裡麵的內容後,她頓時笑了,主動解釋:“劉記布莊來了一批新貨,聽說是從南邊來的料子,一個小姐妹邀我一起去逛逛。”
聞言,薛煦州放下了茶杯:“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