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這次是有備而來,回京帶了一個叫冠宇散人的老道進獻給聖上。
據說此道是在南海潛修的一位隱士,得道高人,有大神通。這招投其所好非常有用,進宮第一天冠宇散人就憑出眾的煉丹術讓聖上龍心大悅,當即封賞了齊王。
接下來冠宇散人更是成為了聖上的座上賓,不離左右。有了冠宇散人幫忙在聖上麵前美言,聖上看齊王這個兒子也越來越順眼,不到半月就讓齊王也跟著上朝議事。齊王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不少舊部或是與太子一係不合的朝臣紛紛投效。
齊王自知落後於太子,聖上的身體不好,不知還有幾年,也沒時間給他韜光養晦。他便異常高調,經常宴請朝臣,廣納賢士,明目張膽地擴充自己的勢力。
薛府自然也是齊王拉攏的重點。
薛煦州雖然於女色一事上挺糊塗的,但到底是世家大族出身,對政治很敏感,不會輕易站隊,太子和齊王的邀請都被他以各種理由給婉拒了。
薛府很是平靜了一陣子。這段時間,許殊全力操辦起了薛煦明的婚事。
臘月初四,薛煦明從邊疆回京。
男兒果然是需要曆練的,差不多一年不見,他人長高了,身板也結實了許多,褪去了身上的少年感,變得更像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許殊見了非常欣慰。她已經給薛煦明鋪好了路,他若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豈不是浪費了她的這番苦心,好在他沒讓她失望。
許殊拍了拍他的肩:“煦明長大了。”
薛煦州對弟弟的成長也非常滿意,覺得母親前陣子的提議很有道理,弟現在看弟弟的樣子也能挑起薛家的大梁了。
薛煦明回來,兩家的婚事提上了日程。良辰吉日定在臘月初六,到了日子,薛煦明穿著紅色的吉服,騎著高頭大馬,喜氣洋洋,熱熱鬨鬨地帶隊去楊家接親。
薛楊兩家都是屹立大燕上百年的世家大族,跟京城不少權貴世家都能扯上關係,因而來賀喜的賓客也極多,就連太子和齊王雖未親至,也都派人送上了厚厚的賀禮。
許殊和薛煦州都出來招待賓客,忙得不可開交。
陸瑤的身體雖然好了許多,能下床了,但薛煦州怕今天人太多衝撞了她,還是讓她在內院休息,等她娘家人來賀喜時,便將人領進了如意居陪她。
臥床好一陣子,陸瑤憋壞了,看到母親和嫂子,非常高興。
“娘,大嫂,你們來了,瑤瑤好想你們。”陸瑤拉著陸夫人的手歡喜地說。
陸夫人端詳了女兒一陣,看著她紅潤的小臉,很是欣慰:“看來親家母將你照顧得很好,你這月份也逐漸大了,彆亂跑,好好在府裡養胎,有什麼需要的,差人告訴娘。”
提起這個,陸瑤扁了扁嘴,委屈地說:“好什麼好,娘你又不是沒看見。你瞧老二的婚事辦得多熱鬨,事事都是那個老太婆親為,我呢,辦得多敷衍,外麵的人指不定怎麼笑話我呢。”
提起許殊的區彆對待,陸夫人自是不滿的,可當初是自己的女兒做錯了事,壞了名聲,硬塞給薛府,薛夫人是不滿意這門親事的,自家也不好找薛府理論。不然真鬨起來,還是自家丟臉。
她握住女兒的手,寬慰道:“彆胡思亂想了,如今最要緊的是你肚子裡的孩子,隻要你生下了薛家的長孫,以後你婆婆自會對你改觀的。你也彆跟那楊氏鬥氣,你嫁的是要繼承家業的長子,也是長嫂,她沒法跟你比。”
這話說得陸瑤心裡頭舒服了許多,但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噘嘴道:“娘,姑姑不知怎的,生我的氣,都不肯見我了。你最近進過宮,見過姑姑嗎?”
陸家滿門富貴都係於皇後一身,對於陸皇後立場的改變,陸家自是一清二楚。察覺到太子的狼子野心後,陸皇後就召了陸國公進宮一敘,商討了一個多時辰。
陸夫人自然也知道這事,可丈夫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彆告訴閨女。閨女單純天真,被太子耍得團團轉,告訴了她不但於事無補,恐還會泄露了他們家的計劃。
“瑤瑤,你彆胡思亂想,娘娘最是疼你,怎麼會生你的氣。她是怕你有了身子進宮太累了,你聽娘的,安心養胎,好好給煦州生個兒子,這就幫家裡大忙了。”陸夫人拍著她的手,最後還是暗示了一句。
等有了兒子,因著這層姻親關係,無論是太子還是齊王榮登寶座,薛家都討不了好。薛家若想不受牽連,便隻能跟著陸家一起站在皇後娘娘這邊。薛家手握重兵,又跟掌握著西大營的楊家結了親,若是能得他們鼎力支持,娘娘的願望定能達成,陸家的富貴也能更上一層樓。
陸瑤似懂給懂,但生兒子也是她的願望,她乖巧的點頭:“嗯,娘,我知道的,煦州也是這麼說,他打算在家裡陪我等孩子滿月了再去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