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皇後訓斥了一番侄女, 見她眉目低垂,眼眶含淚的可憐模樣,有些心軟。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長歎一聲,陸皇後按了按眉心,語重心長地說:“瑤瑤, 你彆怪姑姑太過苛責。旁人看咱們陸家, 都以為是鮮花著錦,殊不知是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 就可能落個滿巢傾覆的下場。”
這話勾起了陸瑤上輩子的血淚教訓,她抬起盈盈淚眼,認真點頭:“姑姑,瑤瑤曉得了, 是瑤瑤的錯, 姑姑教訓得是。”
陸皇後撫了撫微微凸起的小腹,欣慰地說:“瑤瑤長大了。姑姑和肚子裡的小表弟,以後可都要仰仗你。”
陸瑤被這話驚到了,小嘴微張, 訝異地望著她, 訥訥道:“姑姑……”
陸皇後看她這表現就知道她還明白,索性挑明了:“瑤瑤, 我們已經走到了這個位置上,後無退路,隻能往前走。可陸家根基淺薄,若有薛家和楊家扶持,方有一爭之力。你回去後, 好好勸薛煦州回定州薛家軍大營,若是楊丹凝回京,你也要好好跟其相處,消除她的芥蒂,爭取讓楊家能為本宮所用。”
前一個還行,後一個,陸瑤是百般不情願。楊丹凝就是她心裡的一根刺,時時刻刻在提醒她,她搶了彆人的姻緣,麵對楊丹凝,她心裡就煩躁厭惡。
見她沒馬上應聲,陸皇後就猜到她在想什麼了,不禁有些失望,加重了語氣:“瑤瑤,楊家掌握著拱衛京城兩營之一的西大營,便是太子對其也是頗為客氣,讓你跟楊丹凝搞好妯娌關係,哪裡委屈你了?況且,你若對楊丹凝好,薛煦州心裡的愧疚也會減輕不少,時日長了,你婆婆也會對你刮目相看,有助於你在薛家立足。”
這番話說得陸瑤心裡更亂,她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敷衍地點了點,趕緊轉移開了話題:“我曉得了,姑姑,你能不能找人幫我看看這是何物?”
說話間,她將攥在手心的瓷瓶拿了出來,遞給了皇後。
陸皇後接過,還沒打開蓋子就大致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因為這味道實在是太熟悉了,自從聖上沉迷煉丹之後,身上就經常帶著這股味。她擰著眉道:“應該是某種丹藥,你從哪兒來的?”
太子沒騙她,這真的是丹藥,不過具體的功效是不是如他所言就不知道了。
陸瑤眼含糊道:“街上碰到一個老道士,說是跟我有緣,送給我的。姑姑,你能分辨出這藥有什麼功效嗎?”
陸皇後將瓷瓶還給了她,輕嗤:“瑤瑤,你可彆信那些牛鼻子老道的,什麼長生不老,青春永駐,真有這本事,咋不先用在自己身上?不過都是忽悠人的罷了,這玩意服用多了沒好處,你現在懷著身孕,可彆拿自己的身體冒險。”
陸瑤將瓷瓶收了起來,乖巧應是:“姑姑,我曉得的。我就是看這瓷瓶漂亮,留著玩而已,不會傻乎乎地吃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
陸皇後總算欣慰了:“瑤瑤很懂事。”
陸瑤低垂著眉眼,做乖巧狀。實則心裡百轉千回,這次進宮,她本來是打算將太子要挾她這事跟姑姑和盤托出,尋求姑姑的意見和幫助。
可姑姑言語之間淨是讓她多忍耐討好許殊之意,定不會允許她向許殊動手。
若沒有發現許殊的反常,陸瑤也就乖乖聽話了。可現在她已經猜測到許殊很可能跟她一樣是重生的,並早早設下了陷阱等著她,陸瑤自是不甘坐以待斃。
許殊有上輩子的記憶,她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不可能像姑姑說的那樣,她討好許殊就能和解的。既如此,她隻能趁著許殊還沒有防備,先下手為強,也隻有這樣,才能藏住她的秘密,不然早晚有一天,許殊會在薛郎麵前揭穿她的。
陸皇後懷著身孕,又天天為自己的命運、陸家的命運勞神費力,說了這麼一會兒話身體就有些疲倦了,也沒察覺陸瑤在走神。她摁了摁額頭說:“時候不早了,你身體有孕,本宮讓人送你回去。你現在最要緊的是養好身體,平安將孩子生下來。”
“是,謝謝姑姑。”陸瑤福身行禮,乖巧地跟著宮人出了宮。
回到薛家的馬車上,她才鬆了口氣,隻是臉上絲毫不見喜色,反而籠罩著一層陰雲。
小玉看得不解,輕聲問道:“姑娘,你怎麼啦?可是身體不舒服?”
陸瑤擺手,閉著眼睛說:“小玉,給我找一個小貓過來。”
小玉雖有不解,但見陸瑤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便沒再多言,隻應了一聲是。
馬車穿過寬闊喧囂的大街,總算回到了薛府。
車子剛一停下,簾子便被掀開了,薛煦州穿著一身靛青色的長衫,站在馬車外,關切地看著陸瑤:“瑤瑤,累了吧,我扶你!”
他伸手攙著陸瑤,小心翼翼地將其扶下了馬車。
陸瑤感受著他的珍重和愛護,心跟裹了蜜一樣,甜甜的,但想到許殊,她的心裡又湧上了一陣陰霾。
見她情緒不對,薛煦州扶著她的胳膊低聲問道:“可是娘娘說了什麼?”
陸瑤趕緊搖頭:“怎麼會,姑姑那麼疼我,你就彆胡思亂想了。隻是薛郎,你一直在家裡陪我,會不會覺得很無聊?”
薛煦州瞥了她一記:“今天怎麼想起問這個?呆在自己家,怎麼能說無聊。”
陸瑤一時有些語塞,但她沒忘記陸皇後的叮囑,張了張嘴說:“都說男兒誌在四方,我這不是怕耽誤你嗎?”
薛煦州眼神中閃過一抹深思,往常怎不見她這麼善解人意?估計是宮裡說了什麼。薛煦州有些不悅,皇後這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
不過在陸瑤麵前,他倒沒顯分毫,隻是柔聲安撫她:“不耽誤,如今定州無大的戰事,又有煦明在,沒什麼可讓我操心的。”
“可是,煦明到底年輕,也沒經曆過大的戰事,還是薛郎你去坐鎮比較讓人放心。”絞儘腦汁,陸瑤總算想出了這麼個理由。
薛煦州揉了揉她的頭:“你多慮了,煦明從小習武,武藝高強,在軍中也是身先士卒,風評很好,又有叔伯們輔佐,沒甚不放心的。”
“就是有薛煦明在才讓人更不放心呢!”陸瑤脫口而出。
聞言,薛煦州立馬停下了腳步,側頭盯著她:“你什麼意思?說啊,說清楚,怎麼不說了?”
陸瑤頭一次看到他發火的樣子,驚慌的同時,也覺得委屈得很,說話不過腦子,將心裡想的全一股腦的倒了出來:“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他去雲州大營,讓你留在京城做閒人,不是想奪你的權是什麼?人家心裡早有小算盤了,就你還傻乎乎的相信什麼兄弟情誼!”
聽她這樣猜忌自己唯一的親弟弟,薛煦州的臉色刹那間變得極其難看,手甩開了扶著她的胳膊,聲音冷得像冰渣子:“當初是你希望我留在京城多陪陪你的,關煦明什麼事?煦明替我駐守邊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薛家軍不是我薛煦州的私軍,這是屬於薛家祖輩留給薛家子孫的擔子,煦明作為薛家嫡孫,這軍中主帥的位置他坐與我坐有何區彆?”
丟下這番話,薛煦州定定地看了陸瑤幾息,轉身就走,也不管她在後頭一個勁兒地喚“薛郎”。
最後陸瑤是哭泣著被小玉扶回的如意居。
小兩口進府就鬨出這麼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許殊。
許殊聽說後,立馬猜到了這是陸皇後的主意。
陸皇後懷孕的事暴露了,不得不入局,急需籌碼,還有比姻親薛家更好的籌碼嗎?這次召陸瑤進宮應該就是說此事的。對陸皇後來說,薛煦州這個親侄女婿掌握薛家軍肯定比薛煦明強,畢竟中間還隔了個楊家呢。
可惜陸皇後實在是高估了她這個侄女。不但沒將事情辦好,還一回來就在家門口就將意圖暴露了,跟薛煦州鬨了個不歡而散。
秦管事覺得這是個機會,跟許殊建言:“夫人,大公子發了很大的火,這興許能令大公子識清楚陸氏的真麵目,進而厭棄她。”
秦管事這是還不忘挽救薛煦州,殊不知許殊早放棄這個戀愛腦兒子了。
她輕輕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不可,煦州一直不希望我跟陸瑤不睦,期望我們能和諧相處一家歡。陸瑤此次是了他的逆鱗惹他生氣,若我這時候去落井下石,他會覺得我與陸瑤也無甚兩樣,所以這時候我什麼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夫人高見,是屬下想岔了。”秦管事一想很有道理。
許殊輕笑:“你不過是關心我們母子罷了。不過既然陸皇後已經點醒了陸瑤,陸瑤不會輕易放棄,定還會有其他的行動,讓人盯緊了她。”
秦管事可不敢小覷陸瑤的破壞力,當即道:“是,夫人。”
***
陸瑤第一次跟薛煦州吵架,薛煦州還棄她於不顧,她回了如意居後很是生氣,打定了主意不會輕易原諒他。
誰知到了晚上的時候,薛煦州都沒回來,也沒派個人過來通知他的行蹤。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陸瑤這才知道自己把他惹急了,又是委屈,又是焦急。
姑姑交給她的第一個任務就被她給搞砸了,這可怎麼辦啊?
見她神思不屬的,連飯都沒吃幾口,眼睛不時地瞟向門口,春蘭猜到了她的心思,勸道:“大奶奶,奴婢剛差人打聽過了,大公子還在書房沒用晚膳,不若你親自給他送去吧,他一定很高興。”
陸瑤很心動,她不想跟薛煦州吵架,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深吸了一口氣,她故作矜持地說:“好吧,我就聽你一回意見。你讓人準備些大公子喜歡的,隨我去書房。”
“是。”春蘭應下。
一刻鐘後,飯菜做好,春蘭拎著籃子回來:“少奶奶,廚房將晚膳準備好了,咱們走吧!”
陸瑤扶著椅子站了起來:“走吧!”
主仆幾人趕去了書房。
薛煦州還在生氣,聽說陸瑤來了,其實也不大想見她,可想著天這麼黑,她挺著個大肚子特意來給他送飯,心又軟了。
“讓她進來吧!”
不多時,陸瑤提著食盒,挺著笨重的肚子緩緩進屋,柔柔弱弱地喚道:“薛郎……”
見她這樣,薛煦州什麼脾氣都沒了,無奈地放下了筆,走過去接過食盒:“怎麼不讓下人送過來,大晚上的,你亂跑什麼?”
聽到這關心的話,陸瑤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我……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
薛煦州扶她坐下,認真地說:“我沒有不理你。但瑤瑤,今天這樣的話,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說了。我們薛家一向團結,兄弟齊心,方才有薛家的今天,今天這話若讓煦明聽到了,會傷了我們的兄弟情。”
薛煦明都要奪位了,還有什麼兄弟情。陸瑤蠕動了一下唇,可對上薛煦州漆黑的眼珠子,知道再說他就要生氣了,隻得扁了扁嘴:“知道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得了吧,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提了。”
薛煦州知道她心裡還有點不痛快,但能得這樣的承諾,他還算滿意,便沒再追著不放:“好,不提這個了,吃飯吧!”
雖是暫時哄回了薛煦州,可今天這事也讓陸瑤認識到了薛煦明和許殊在薛煦州心目中的重要性。
這讓她心裡更不安,急於做點什麼,便問小玉:“上次讓你找的小貓呢,找到了嗎?”
小玉笑道:“莊子上的貓前陣子正好生了一窩小貓,奴婢讓人送了一隻最壯實,最乾淨的過來,就養在府裡,姑娘可要看看?”
陸瑤點頭:“提進來我看看吧。”
小玉出去,不一會兒拎了個竹籠子進來,裡麵有一隻黑白相間的小貓,大約兩三個月大,叫得奶聲奶氣的。
陸瑤很滿意:“放地上吧,你去弄點小魚乾過來。”
小玉趕緊出去讓廚房備了一些小魚乾,拿進屋後就陸瑤趕了出去。
屋子裡沒人,陸瑤拿著一個茶碗,倒了半杯水,然後將一粒丹丸扔進水裡化了,再拿了三條小魚乾放進去,泡了幾息,然後拿出來給小貓吃。
小貓聞著小魚乾的香味,顧不得其他,兩隻前爪一撲,抓住小魚乾啃了起來。
陸瑤也不多喂,一天就三條,如此喂了三天,小貓還是活蹦亂跳的。這丹藥果然如太子所言,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服用一些也不會立即死人,那她就放心了。
但等到了第七天,小貓開始出現一些其他症狀,比如身上的毛開始脫落,有時候很沒精神,有時候又很癲狂暴躁。這跟古籍上記載的一些名士服用了五石散的情況很像。
陸瑤這才相信了太子的話。
見小貓的脾氣越來越暴躁,還出現了大團掉毛的情況,小玉有些擔憂,怕這貓有什麼毛病,便提議:“姑娘,這貓隻怕是生了病,你現在可是懷著小主子,不若將貓送回莊子上吧。”
陸瑤撐著下巴,輕輕點頭:“送走吧,不過這是一隻病貓,彆送莊子了,免得傳給其他貓,丟城外的山上吧。”
小玉想了想,覺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便將貓放進籠子裡,提出去,交給下麵的人處理。
陸瑤確認了這丹丸不會立時要了人性命,心裡有底了,開始琢磨怎樣才能悄悄將藥丸給許殊服用,而又不牽連到自己。
陸瑤想了許久,也沒什麼很好的法子。
她嫁入薛家一年多,身邊除了幾個陪嫁丫鬟和春蘭,並無其他信得過的人手。這些人也插手不到許殊的院子裡。
許殊可是當家主母,府裡上上下都在她的掌控中,自己要想不驚動人就動手,實在是太難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許殊是當家主母,她的喜好很好打聽。陸瑤讓小玉去打探了一番就知道了,許殊喜食銀耳和玫瑰酥、如意糕之類的,每天午後都會用一些,說是什麼下午茶。
銀耳都是廚房裡做好送過去的,不好動手腳,而且容易嘗出味道不對,但糕點能動手腳的地方就多了。
陸瑤想了想,決定從糕點下手,她親自領著丫鬟做了一些如意糕、玫瑰酥、梅花餅,等薛煦州回來,她就端上去:“薛郎,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讓你夾在我和娘中間左右為難。聽說娘每天下午都喜歡食些糕點,我親手做的,你嘗嘗合不合娘的胃口?若是她喜歡,我每日給她做些讓她嘗嘗,以表孝心。”
薛煦州拿起來嘗了一口:“還不錯,你有心了。不過你現在懷著身子,會不會太累了,讓下麵的人做吧。”
陸瑤立即搖頭:“不累,有春蘭她們給我打下手呢。我親自做的,這才顯得比較有誠意。”
“成,太累你就彆做了。”薛煦州體貼地說。
陸瑤抿唇笑了笑:“那你幫我送過去給娘好不好?我怕娘還在生我的氣,不肯吃我做的糕點,你先給她吃一陣子,等娘喜歡上我的糕點,再告訴她。娘看到我的誠意,興許就不會生我的氣了。”
這麼不辭勞苦都是為了他,薛煦州焉有不答應的道理:“好,我幫你送,娘遲早會明白你的孝心。”
兩人就這麼說定了,第二日,陸瑤便做了兩種糕點讓薛煦州吃過午膳便送去給許殊。
許殊午睡起來,在院子裡的涼亭納涼看書,見大兒子提著個食盒進來,有些意外:“什麼東西讓你親自送過來?”
“娘,瑤瑤聽說你喜歡午後吃些點心,陸瑤親自做的,你嘗嘗。兒昨日嘗過了,還不錯。”薛煦州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從裡麵拿出玫瑰酥和如意糕。
許殊挑眉,陸瑤嫁進來這麼久都沒討好她,現在大著肚子卻開始折騰,很難不讓人懷疑她的目的?
不過看傻兒子這副殷切的樣子,許殊沒潑他冷水:“我嘗嘗。”
她拈了一塊玫瑰酥嘗了一口:“還不錯,比越記的稍微差點,不過她能做到這樣應該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薛煦州也拿了一塊放進嘴裡,邊吃邊給陸瑤邀功:“瑤瑤為了做好這幾味糕點,可是下了苦功夫的,專門練習了許久。”
許殊笑笑:“那辛苦她了,她懷著身子,家裡有廚房,讓下人做吧。”
薛煦州笑著說:“無妨的,大夫說了,多走動走動利於分娩。讓她找點事情做也好,省得她胡思亂想。”
許殊很好說話:“也行,不過讓人注意著她的身體,彆累著了。”
又說了幾句場麵話,將傻兒子哄走後,許殊立即讓人叫秦管事過來。
秦管事來了之後行禮:“夫人,可是有事發生?”
他很少見到夫人這樣凝重的表情。
許殊揮手讓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下去,然後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食盒:“將裡麵的東西拿走,給大夫看看。”
秦管事聽懂了她的意思,擰著眉問:“夫人,這是何人送來的?”
許殊揚唇笑道:“我那好兒媳特意給我做的糕點。”
秦管事很意外,訥訥地說:“夫人,她……她不至於如此大膽吧!”
“誰知道呢,防人之心不可無。”許殊也不確定。但陸瑤的腦子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判定,畢竟若換個人,上輩子害得薛家家破人亡,這輩子鐵定沒法理直氣壯地麵對薛家人,可陸瑤就是做得出來,還總覺得薛夫人對她不好。
秦管事也覺得有道理,將糕點包了起來,臨走時,忽地想起一件事:“夫人,前些日子,陸氏從莊子上抱了一隻小貓回去,養了一陣子,那貓突然掉毛,身上有的地方都掉禿了,脾氣也變得很暴躁,陸氏便讓人扔去了野外。”
許殊聽了這話,心裡一突,陸瑤現在懷孕了,可不適合養貓貓狗狗,她養了幾日便將貓給丟棄了,也可以看得出來,並不是真心喜歡貓。那這行為就很值得深思了。
“你讓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隻貓,若找著了,讓大夫給貓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另外找幾隻倉鼠,將這些糕點喂給倉鼠。”
秦管事驚聞此言,臉色一變:“夫人,你是懷疑……屬下這就去辦。夫人,你小心些,沒查出來之前,彆食用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