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殊聽到他的心聲,隻恨沒有錄音機,不然將他這心裡話錄下來,放給代戰聽,一定很精彩。
不一會兒,大夫來了,一邊診脈,一邊問了月娘許多問題,比如上個月小日子是什麼時候,最近身體有什麼變化等等。
問完之後,他高興地表示:“老爺,夫人,恭喜了,如夫人應是有喜了,隻是日子尚淺,脈象比較薄弱。”
“好,多謝大夫。”薛平貴高興地站了起來,從袖子裡直接拿出一錠銀子打賞大夫。
大夫高興地接過,又開了安胎的藥,跟他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後,方才離開。
月娘有喜是大事,整個薛府都陷入了巨大的喜悅中。就連薛平貴這幾日也沒想東想西,老老實實在府裡陪月娘,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殊不知月娘麵上高興,心裡其實煩透了他。
得虧有大夫前三個月不能行房的叮囑,晚上她才能單獨睡,躲著薛平貴,讓自己清淨清淨。
如此過了好幾日,這天,薛平貴忽然收到了一封信,說是劉府送來的。
他拆開之後一看,道:“寶釧,劉將軍請我去他府上飲酒!”
許殊善解人意地說:“你能少遭些罪,這麼快就從牢房裡出來,多虧了劉將軍,這理應是咱們攜厚禮登門道謝才是。讓對方邀請,已是失禮,自是不能拒絕。”
薛平貴聽後點頭:“你所言甚是,隻是這……”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他帶的錢快要花光了,沒錢置辦厚禮。
“隻是什麼?莫非平貴有什麼顧慮?”許殊側頭詫異地問道。
薛平貴當著個女人的麵,尤其是為他吃了十八年苦頭的女人的麵,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沒錢了。而且他也清楚,即便他說沒錢,許殊也是幫不上忙的。隻能揉了揉額頭說:“沒事!”
因為有意跟劉義交好,薛平貴也想送點厚禮,可無奈實在是沒錢。他仔細琢磨了很久,次日也隻能拎了點便宜的東西去了劉府。
這一呆又到晚上。
這次薛平貴倒是沒喝得酩酊大醉,進門就興奮地嚷嚷:“寶釧,寶釧,好消息!”
許殊笑著出來,扶著他的胳膊到榻上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茶,笑著說:“什麼好消息?”
薛平貴興奮地說:“劉將軍很賞識我,有意收我為義子!”
這劉義果然是癡心不死,哪怕沒找到證據證明薛平貴的身份,但他仍沒放棄,還打算收薛平貴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兵做義子。
許殊笑道:“這是好事啊,劉將軍剛直不阿,為人善良。他既看中了,應是真心喜歡你,咱們切莫辜負了劉將軍的好意。隻是這……認義父要辦禮吧,咱們總不能兩手空空去。”
薛平貴想起要花錢的事,身形一頓,很是為難,在心裡將魏虎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那日魏虎若乖乖給錢,不搞那些幺蛾子,他今日又怎會為了區區一點銀子焦頭爛額。
“我想想辦法。”薛平貴苦惱地說。認親當日,可是有劉氏族人和一些親近的達官貴人來見證,他總不能什麼表示都沒有。
許殊點頭,轉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平貴,我記得你前陣子跟我說,你答應了公主,一個半月內必返回,如今是不是快一個半月了?你沒按時歸去,公主必然著急,不若給她寫封信,稟明情況,以免她擔心。”
薛平貴記起此事,心裡大惱,回來之後發生了太多事,他竟忘了這個。
“算了,這千裡迢迢,送信諸多不易,等事情辦完了再說吧。”薛平貴嘴上否認。
許殊卻聽到他心裡說,該寫封信讓金翎鴿送去給代戰,說明情況,容他再呆些時日。
許殊笑了笑:“也行,咱們先辦了劉將軍認義子這事再說吧!”
薛平貴點頭,他目前也最重視這事,次日便出門了,許殊懷疑他是想辦法搞錢去了。
等他出門後,許殊也借著采買為由,出了府在茶樓上的包間與永安王見了一麵。
“王爺,何事這麼急?”
這還是永安王第一次主動要見許殊。
永安王這回連禮節都免了,頭痛地說:“劉義要認薛平貴做義子,你可知道?”
許殊點頭:“他昨日回來已經跟我說過了。”
提起這事,永安王就煩躁:“劉義那廝不安好心,他不但邀請了重臣,還想方設法說通了陛下那日去他府上。”
許殊一聽就明白了,劉義這是還沒死心,想讓皇帝跟薛平貴見個麵,看能否勾起什麼血緣之間的感應。雖然許殊知道這純屬無稽之談,可架不住男主有光環啊,彆說,這事很可能還真成。
也難怪永安王這麼急了,畢竟要是皇帝的兒子出現了,皇位哪還有他的份兒。
許殊淡定地說:“王爺可還記得咱們上回所說,劉將軍為一己之私,致國家律法於不顧,擅自放了薛平貴,王爺手裡應該有證據,不若就在那天放出來,讓皇上也見證見證。”
永安王拍手:“妙,三姑娘這主意絕妙!”
劉義不是想請皇帝做個見證嗎?正好,那就來見證一下吧!
許殊微笑:“不知王爺是否派人跟著薛平貴?”
永安王點頭:“這是自然,不過未免被他發現,跟得不是很緊。可是有何不對?”
“那倒沒有。”許殊否認,“隻是嘛,今日薛平貴會去當一物,西涼公主的出關令箭,王爺不妨派人盯著,將此物贖回,屆時一並揭穿了這廝的身份。”
西涼跟大唐素有不和,兩國屢屢交戰。劇中,王相和魏虎也是想以此誣陷薛平貴是西涼探子,若不是皇子的身份被揭穿,這就夠薛平貴喝一壺的。
如今鐵證已毀,此事也可利用一二。
永安王非常感興趣:“還有這等東西?好,本王立即派人去贖回,這可是鐵證。”
“有王爺辦事,民婦便放心了,未免薛平貴那廝起疑,民婦便先行一步了。”說完正事,許殊微笑著起身離開。
她回到家後不久,薛平貴就滿臉喜色地回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個盒子。
“這是什麼?”許殊迎上去問。
薛平貴打開盒子,給許殊看:“這是一尊玉觀音,劉將軍的夫人信奉佛教,在府中也置辦了佛堂,吃齋念經,劉將軍也比較信這個。我沒什送得出手的,便隻能投其所好了。”
“這尊玉觀音雕工精細,玉質細膩,亦是難得的珍品,劉夫人定然喜歡!”許殊笑道。
這話可是說到薛平貴的心坎了,他拿起玉觀音滔滔不絕地跟許殊講起了這玉的來曆。
許殊沒認真聽,隻知道,薛平貴這次是下了血本。
***
時間轉眼到了認劉將軍做義父的日子。
這日,薛平貴一早起來,錦衣玉袍穿身上,打扮得極為隆重,還讓許殊也穿上新衣,隨他一起去劉府。如此熱鬨的事,怎能錯過,許殊自是答應。
兩人一起去了劉府。
劉義夫婦親自來迎接他們。
看到薛平貴,劉義那張老臉簡直笑開了花:“好,好,快請進!”
劉府已經有一些賓客到了,劉義帶著薛平貴一一結識,言談之間的親昵是個人都聽得出來。大家明白了,劉義這是想將他的義子引薦給大家。
認識了諸位大人,時間也快到了,管家來催是否可以開始了,劉義卻搖頭拒絕了,說是再等等。
旁人不知,許殊從永安王口中倒是知道些許,劉義應該是在等皇帝。這場認親最主要的目的也是讓皇帝跟薛平貴能夠見麵。
等到快中午,管家匆匆進門,附在劉義耳朵邊說了什麼。
劉義一個激動,高興地說:“有貴客臨門,諸位不若隨老夫一道前去迎接貴客。”
來的官員都是人精,劉義都稱呼為貴客,還要親自去迎接的,這天下能有幾人?大家連忙拱手道:“理當如此!”
一群人浩浩湯湯地走了出去,剛走到外院,便看到皇帝微服進門。
群臣大驚,紛紛跪下磕頭:“微臣見過陛下!”
薛平貴事先不知情,嚇了一跳,見大家都跪下,他趕緊拉了一下許殊,然後跟著跪下。
兩人跪在最後麵。
皇帝擺手:“愛卿平身,今日不是金鑾寶殿上,大家不必多禮,勿擾了劉將軍的好事。”
群臣聽到此話,都發出善意的笑聲。
但在這笑聲裡突兀地響起了一道很不和諧的聲音:“陛下,臣今日要參奏劉將軍,為一己之私,治大唐律法於不顧,放走薛平貴那惡徒!”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大家都詫異地看著說話之人,劉義更是恨得牙癢癢的:“張超,你刻意誣陷老夫,是為何意?”
張超不卑不亢地從袖袋裡拿出奏折:“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那薛平貴十八年前從軍,不久便失蹤,上報了陣亡。前陣子,他返回京城,找到魏虎討要十八年來的軍餉,說是魏虎私吞了他這些年的來軍餉。可他一個逃兵,十八年不曾在軍中呆過一日,更彆提保家衛國,何來軍餉一說?此等厚顏無恥亦無擔當之徒,被抓後,劉將軍卻利用手中權力將其放了出來,還在今日大張旗鼓將其收為義子,陛下,眾位同僚,劉將軍此舉是不是置家國律法於不顧?”
有理有據,證據確鑿,群臣無言。
許殊微微垂眉,果然,原劇中不曾出現過的人物,腦子就很正常。
她瞧瞧瞥了薛平貴一眼。
薛平貴的眉頭都快擠出了褶皺,一臉怒容。心裡很是不忿:哪裡來的宵小,惡意構陷他!不,隻怕是針對劉將軍而來,他是受了牽連。
許殊翻了個白眼。
最著急的當屬劉義,他本以為跟薛平貴不和的隻那魏虎,誰料今日還有人出來指控。
“陛下,此事全是那魏虎構陷薛平貴的,你切莫被奸人蒙蔽了。”劉義不清楚具體的內情,隻能按照薛平貴那天的說辭,將一切推到魏虎身上。
但他顯然低估了張超。
張超今日可是有備而來。
他又從懷中取出一物:“陛下,微臣還有一事要奏。這薛平貴當年隨軍討伐西涼,卻無故失蹤,拋下家人,不見蹤影,十八年後卻突然出現在京城,來曆甚是可疑。據微臣所查,他乃是西涼來的細作,到京城來打探我大唐的消息!如此賣國求榮之輩,請陛下將其速速拿下!”
“你血口噴人,我生是大唐子民,便世世代代是大唐的子民,我對大唐忠心耿耿,陛下明鑒!”薛平貴再也坐不住了,立即磕頭大聲陳情。
張超聽聞此言,不急不徐地補充道:“陛下請過目。這是薛平貴在當鋪所當之物,乃是西涼的出關令箭,此物彆說我中原士兵,便是在西涼,普通人也不可能拿到。而他卻能擁有此物,還將其當了,可見其在西涼地位不低。而且這十八年,他明明有無數機會可以返回故土,卻一直杳無音訊,如今才回來,其行跡著實可疑,請陛下嚴查!”
皇帝接過通關金箭,問朝臣:“可有愛卿認得此物?”
有個曾征戰過西涼,對西涼很了解的大臣站出來說:“回陛下,此物確實如張大人所言,乃是西涼的令箭,非達官貴族不可能擁有。”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想到來參加同僚的認親儀式最後竟變成了這樣。也不知是誰先開的口,很快大家就異口同聲地喊道:“此事涉及江山社稷的安危,請陛下嚴查此事!”
劉義聽到這話,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不成,不成,若今日的罪名真成立了,即便他日能證明薛平貴便是當初走失的皇子,那背負著逃兵、叛國罵名的皇子也不可能繼承大位。
可如今張超是有備而來,手裡證據確鑿,要想翻盤,唯今之計隻能捅穿了薛平貴的身份,先保住他。
劉義跪地一磕頭:“陛下,薛平貴不可能會叛國,因為他是你……”
不等他挑明,張超大聲打斷了他:“陛下,事到如今,證據確鑿,劉將軍還在維護薛平貴,微臣懷疑,劉將軍也參與了其中,請陛下暫時將劉將軍關押起來,查明此事。若不是,當還劉將軍一個清白,若劉將軍牽涉其中,也能保我大唐安危!”
劉義掌握著禦林軍,若他叛變,那京城危矣。
群臣聽到這話,立即附和:“陛下,張大人所言甚是!”
皇帝劇烈地咳了幾聲,指著劉義:“你……你,劉義,朕待你不薄,你竟然勾結……”
話未說完就如劇中聽說魏虎謀反一樣,昏過去了。
群臣大驚,連忙爬過去:“陛下,陛下……”
劉義看到這一幕,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絕望。
陛下年老體弱,他這一昏迷,誰能證實薛平貴的身份?
如今群臣都聽了那張超所言,認定了他跟薛平貴是叛徒,一旦他們被抓起來,嚴刑拷打逼供是常有的事,若薛平貴頂不住,簽字畫押,那就死定了。
不行,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薛平貴死了。
劉義趁著群臣在關心皇帝的時候,趕緊跑到後方,對薛平貴說:“你趕緊走,找個地方躲起來,等皇上醒來,我向他澄清了你的清白,你再出現!”
薛平貴懵了,好好的認乾親,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許殊見他怔愣,趕緊拽了一下他:“咱們趕緊走,不然就要把你抓起來了。”
薛平貴稀裡糊塗地跟著許殊就往外跑。
兩人雖做得還算隱蔽,但他們可是眾人矚目的焦點,還沒跑到門口就有大臣發現了他們,立即大聲疾呼:“薛平貴畏罪潛逃了,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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