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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殊現場觀摩了一場狗血劇。

她以為代戰掏出匕首是要給薛平貴一刀, 心裡那個樂啊。結果呢,代戰竟直接舉起刀子往自己胸口捅!許殊好想罵一句寫這個劇的垃圾不做人!

薛平貴連忙伸手抓住了匕首:“我的王後,你聽我說,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聽我說……”

“我不聽, 你都是騙我的!”代戰瘋狂搖頭。

兩人就“你聽我說”和“我不聽”這兩個問題吵了好一會兒, 完全沒說到正事上,讓外人看了都替他們急。

直到代戰一不小心碰到了滿手的血,這才驚呼出來:“平貴, 你的手流了好多血,你怎麼這麼傻,拿手去抓匕首!”

“我不能看著你傷害自己。王後,都是我的錯, 要怪你便怪我吧, 打我罵我捅我都行,彆傷害你自己,我會心疼的。”薛平貴抓住代戰的手,深情款款地說。

許殊昨晚吃的飯都差點吐出來了。

如此油膩惡心的花言巧語,偏偏代戰竟然吃。她哭了出來,捶了薛平貴一記:“你也知道是你的錯,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哎喲, 王後你聽我說,這是事出有因!”牽動了傷口,薛平貴呼痛。

代戰聽他呼痛,再看他麵色慘敗,一臉痛苦的樣子,慌了, 扭頭對隨從說:“快點,大夫呢,快請大夫!”

說著小心翼翼地將薛平貴拉進屋,又讓隨從去取金瘡藥,那個心疼勁兒,似乎完全忘了這個男人背叛她的事。

許殊在後頭看得甚是無語,但也沒太意外,事實已經證明了,凡是劇中出現過的人都深受劇情影響,說是牽線木偶也不為過,所以也彆指望他們有邏輯,有正常人的反應。

兩人回屋,這場戲也暫時落幕了,許殊扶著月娘進了隔壁屋。

一關上門,月娘馬上睜開眼,站直了身,笑盈盈地說:“夫人,幸不辱使命。隻是,效果好像不大好呀!”

許殊睨了她一眼,輕笑:“怎麼,覺得你家夫人是扶不起的阿鬥?”

月娘連忙否認:“我可沒這麼說。”

許殊沒搭話,雖然月娘沒直白地說出來,但顯然也是對她最近“爭風吃醋”的行為不大滿。

許殊也懶得解釋,以後月娘就會知道了。

她現在更關心的是這件事對代戰公主接下來行為的影響。

雖然薛平貴又用苦肉計暫時穩住了代戰公主,但他低估了愛情的獨占欲,尤其是代戰可是個從小嬌寵,沒受過委屈的金枝玉葉。

許殊將耳朵貼到牆上,很快就聽到了隔壁的動靜。

薛平貴手上的血流得嚇人,實際上傷並不是特彆嚴重,大夫過來給他止血包紮後退了出去。

代戰這時候又想起了他乾的好事,背過身,氣惱地紅了眼,一副不願搭理薛平貴的模樣。

薛平貴苦惱不已,趕緊說:“王後,此事我也是有苦衷的。你聽我說好不好?”

代戰沒答應,但也沒反對。

薛平貴知道她這是願意聽自己解釋了,連忙說道:“那孩子不是我想要的,是寶釧想要的。當年我跟淩霄回中原找寶釧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為了躲避魏豹的糾纏,流產了。失去了孩子,又傷了身體,如今她年歲已大,不易有孕,想有個自己的孩子,故而買了月娘,我也隻跟月娘同房過一次,等她生完孩子就會將她趕走。你便當同情寶釧一次吧,不然她以後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多可憐。”

代戰回眸瞥了他一記:“什麼孤孤單單,你不是要把她帶回西涼了嗎?”

“那我最主要的時間還是要陪你和咱們的兩個孩兒,還要處理國事。沒多少時間陪她,她在西涼人生地不熟的,有個孩子也有個念想嘛。”薛平貴連忙哄道。

呸!渣男!許殊心裡有一萬句mmp想罵。算時間,薛平貴出征後王寶釧就懷孕了,他回來時候已經跟代戰攪合在一起了,那時候王寶釧才發現自己懷孕沒多久,至少月份不會很大。

從長安到玉門關,再到上戰場,薛平貴養傷、受傷,回長安,怎麼也得好幾個月吧。這豈不是說,他一上戰場沒多久就受傷了,然後就被代戰看中,回來沒找到老婆,聽說老婆改嫁了,也不證實,就“傷心欲絕”地回去高高興興地娶公主了。

今天是他自己跑回來接原配的,如今又說去了西涼沒多少時間陪對方。這不就是兩頭騙的渣男嗎?

可是代戰還就吃這一套,撅起嘴問:“你是愛她還是愛我?”

許殊不想聽了,不用聽她都知道,薛渣男一定會將代戰哄得服服帖帖的。感覺薛平貴文韜武略的技能都沒點亮,唯獨點亮了哄女人的絕招,難怪軟飯吃得這麼溜。

許殊站直了身,回頭就看到月娘同情地望著她。

許殊彈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的小腦瓜不適合想東想西,安安生生養胎吧!”

丟下這句話,許殊好心情地躺到床上補眠去了。

月娘見她還能睡得著,更覺摸不著頭腦了。不過以她閱人無數的眼光來看,這個老爺明顯是個靠不住的,那個西涼公主更是眼睛裡容不下沙子的,想來想去,還是夫人稍微正常點,她還是堅定地跟著夫人吧。

一覺沒睡醒,許殊就聽到代戰的丫鬟過來請她過去,說是代戰要見她。

許殊撫平了衣服上的褶子,跟著丫鬟去了隔壁。

薛平貴已經不在了,隻有穿金戴銀,打扮得異常華麗貴氣的代戰坐在桌邊。

見許殊進來,代戰也不吭聲,兀自喝著羊奶,有意給許殊下馬威。

可許殊也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代戰不叫她坐,她便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

代戰氣結,瞪大眼珠子:“我允許你坐下了嗎?”

許殊悠悠地看著她:“王後,我乃是薛平貴的原配,他的屋子裡,我應有坐下的權力吧!”

提起這個,代戰就矮了一頭。她惱怒地瞪著許殊:“你,你陰魂不散!”

許殊不想跟個沒有自我的工具人吵架:“公主,即便有怨有恨也該是我才對。這十八年,我失去了自己的丈夫,也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孤苦伶仃,苦守寒窯。算了,不提這些,公主,你找我到底所謂何事?”

代戰性子直,脾氣火爆,說不過許殊,重重地放下杯子:“哼,你身邊那個狐狸精以後不許出現在平貴麵前,等她生了孩子就立即給我攆走了!”

代戰麵對原配正室,天然矮一頭,但她也不懼,王寶釧吃了十八年的苦,如今人老色衰,又背井離鄉到西涼,不足為懼。她比較擔心的是嬌媚溫柔的月娘。而且破戒這種事嘛,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她要將一切都扼殺在搖籃中。

許殊點頭:“好,等生下孩子,便讓月娘走就是。”

見許殊如此好說話,代戰的脾氣稍緩:“到了西涼,不會讓你吃苦的。”

許殊笑了笑,沒接這話,起身出門,剛關上門,她就聽到後麵傳來了瓷器砸門的聲音,而一抬頭對麵就是薛平貴。

薛平貴顯然也聽到了砸東西的聲音,他一臉歉疚:“寶釧,對不起,代戰脾氣比較急,讓你受委屈了。”

知道你新老婆是個厲害的,還要將原配接過去寄人籬下,腦子呢?哦,你不是腦子壞了,是心肝黑了。

許殊低垂著頭,聲音有些低落:“我明白,公主乃是金枝玉葉,對你又用情至深,自是不願與人分享丈夫。我便罷了,隻是月娘,她還懷著身孕,又跟著咱們奔波,關在客棧裡好些時日了,心裡憋屈鬱悶,為了孩子,你有空去看看她,寬寬她的心吧。”

薛平貴摸了摸鼻子:“好,我有空會去的。”

許殊微笑著點了下頭,善解人意地說:“你回去勸勸公主吧,慪氣傷身,莫讓她氣壞了身子。”

薛平貴感動不已,上前握住許殊的手:“寶釧,你真好!”

許殊趕緊縮回了手:“彆說了,你快進去吧,不然被公主看到,她又要生氣了。”

薛平貴依依不舍地看著許殊進了隔壁屋,這才推開門進去。

代戰這會兒看到他,還在氣頭上,背過了身,不等薛平貴開口就直接說道:“準備一下,咱們今天下午就出發,連夜趕路去玉門關。”

“怎麼這麼突然?”薛平貴不解地說,“晚上趕路不安全,王後,不若咱們再商量商量。”

代戰現在滿心嫉恨,聽不進去他的勸說:“不要,我就要今天就走。我已經放金翎鴿給表哥傳信,讓他在玉門關接應我們了,而且那程剛不是你戰友嗎?你修書一封,我馬上讓人送去,讓他明早放咱們出關。”

隻有回到了生她養她的西涼,她才覺得安全。不然,天天在一個屋簷下,平貴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中原那兩隻狐狸精給勾走了。這才去了中原兩個月呢,就弄出個孩子來,再呆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薛平貴見她心意已決,隻得妥協:“那好吧,不過王後如今玉門關是什麼情況,咱們也不太了解。這樣吧,我先修書一封給程剛,問問他玉門關的情況,再做打算。你我的安全最重要,母後和兩個孩兒還在等著咱們回去呢!”

最後一句話打動了代戰,她哼了一聲:“那我這次便聽你的!”

“好,我這就給程剛寫信。”薛平貴連忙去案頭上提筆修書一封,然後安排了人馬急速送去給程剛。

兩地就幾十裡,沒有累贅,單槍匹馬,快馬加鞭,當天就能到,連夜就能趕回來。

等到晚上,信使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了程剛的親筆信。

程剛還惦念舊情,如實跟薛平貴說了玉門關的狀況:朝廷近期派了一批人過來,不受其管轄,整日在城裡遊蕩,似是在找什麼人。最後程剛直接問了,是不是在找薛平貴?

薛平貴將信遞給代戰:“朝廷果然沒放過玉門關,那裡也埋伏了人馬,等著咱們自投羅網。”

代戰捏著信:“可咱們也不能這麼一直無休止地等著啊,母後和孩子們會擔心的。而且這玉門關守將程剛不是你曾經的戰友嗎?我看信裡,他對你還透著幾分親近,咱們不若尋他幫忙。你們中原人不是有句話叫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嗎?若是有他幫忙,京城來人肯定發現不了咱們,而且還有表哥在城外接應咱們呢,隻要能夠出關,便不怕了。”

這話也有道理。

要說誰對京城來的人最怕,那非薛平貴莫屬,畢竟這些人都是衝著他來的,他最危險。

“好吧,不過此事,咱們還是得從長計議,我先給程剛寫一封信。”薛平貴說道。

隻要他肯儘快走,代戰就沒意見:“好,那你快給他寫信吧。”

薛平貴當晚就給程剛寫了信,說劉義將軍被奸人陷害,自己也因此受牽連,京城來的人就是追他的,請程剛幫忙送他們出關,此大恩他薛平貴永遠銘記在心。

過了兩日,程剛的信便回來了,在裡麵答應了薛平貴的要求,而且還製定了詳細周密的計劃,隻要薛平貴按照信中所示做便行了。

薛平貴看了信非常高興,對代戰說:“王後,咱們明日就可啟程了。我去告訴寶釧一聲。”

代戰有點不高興,撅起了嘴。

薛平貴苦笑:“這幾日我都沒見過她們了。明日要走這樣的大事,還是我親自去說比較妥當,不然她們心裡若是有什麼想法,萬一在路上出了亂子,這可如何是好,你說是不是?”

代戰瞪了他一眼:“那你快去快回,早點回來啊!”

“好,我就說兩句話就回來。”薛平貴一口應承。

***

聽到敲門聲,月娘去開的門,見是薛平貴,馬上揚起了笑容,但遂即又想到了什麼,幽怨地說:“老爺,你還來做什麼?”

薛平貴握住她的肩:“這是怎麼啦?生我的氣了?”

月娘低頭抹眼淚:“奴家哪敢啊!老爺就是不念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也多少顧念著奴家的孩兒吧,這麼多日,都不曾來看過奴家一眼!”

這個是薛平貴理虧,畢竟當日月娘昏迷過去,他都不曾關心過。

低咳了一聲,他給自己找借口:“老爺最近有事要忙,忽略了你是老爺的不是。對了,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明日咱們就要出發了,你們收拾好東西。”

許殊聽到這話大喜,從內室出來問道:“明日何時?這……是要直接去西涼了嗎?”

有月娘在,薛平貴不好說得太明白,低咳了一聲:“都安排好了,你們按照我的安排行動便是。”

月娘嬌滴滴地看著他:“那老爺是不是要陪著夫人和奴家?這肅州城好多長著藍眼珠子、高鼻梁的人,看起來怪嚇人的。”

這個薛平貴可不敢答應,他假裝正經地咳嗽了一聲:“你好生陪著夫人,我要在前方開路。”

月娘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一臉欲語還休的模樣,勾得薛平貴差點張嘴妥協,關鍵時刻,理智克製了衝動:“咳,我還有些事要忙,你們先準備準備吧!”

等他一出去,月娘就捂住嘴鄙夷地笑了起來:“嗬嗬,男人!”

許殊被逗笑了,低聲說:“你這麼捧著他,跟隔壁的趾高氣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哪個男人不喜歡,更何況是他。”

薛平貴若不是懼於代戰公主,隻怕早拉著月娘親親我我了,即便什麼都不做,這麼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捧著他,奉承他也是開心的啊。

月娘收斂了笑容,正色看著許殊,認真地說:“夫人,奴家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可奴家彆說不愛這狗東西,便是愛也不會拋下一切跟著他去那勞什子西涼的。明日就要啟程了,夫人給奴家一個準話吧,若是奴家不滿意,那你們走吧,奴家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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