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自己該聽一聽兩位結拜兄弟蕭青和同明太子所勸說的,要跟烈帝作一個了斷了。否則,自己愛人,親人和朋友將會被卷入永無止境的災劫。
梵祭司一走,他的隨從也一同離開了。
雲河猶迷茫於梵祭司給他帶來的困惑,但緊接著下一個瞬間,又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眼簾。
那個人就跟在梵祭司後麵,身著一身黑袍,長發隨意地束在後背。溫文爾雅,然而眼神卻像漆黑的夜那般空洞。
那雙黑眸,就像沒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讀不到任何感情。
“咯噔!”雲河的心臟猛烈地跳了一下,淚水很快迷蒙了雙眸,他拚命把眼淚擠掉,因為他要把那個人看得真切。
小時候在皇宮裡,雲河沒少受到排斥,到處都是對他不利的閒言閒話,說他的眼睛是藍色的,發頭是白色的,還有狐狸耳朵和尾巴,是怪物!
很多人都說自己是災星,會給赤炎國帶來不幸,都進諫要求父皇把自己處決,隻有一個人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他,保護他,鼓勵他。
那個記憶中的人,那溫柔的聲音,至今雲河仍記憶猶新。
“殿下不是怪物,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都是生存於同一片天空下的生靈,應該和睦共處的。”
“那些不理解殿下的人,總有一天會明白殿下的想法。”
“我真的很期待殿下長大之後的樣子。”
……
那個人的笑容,就像傍晚家裡桔黃的燈,總是令人覺得很溫暖。
然而,此刻出現在自己麵前,跟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使者隨從,會是他嗎?那空洞漆黑毫無感情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
不是他!二十二載之前,他就離開人世。
他的墳是雲河親手堆的。
然而,這又的確是他!容貌和身形可以相像,甚至可以易容,然而靈魂氣息是偽裝不了的!
到底是什麼力量,能令一個逝去的人重新回到這個世間?
雲河不知道,但他的眼淚已經忍不住了,“嘩嘩嘩”地落下。
他搖搖晃晃地衝過去,想拉住那個人問個明白。
嶽峰見雲河突然後不對勁,拉住她,好心地提醒他:“雲河,你彆衝動!我明白你不想唐姑娘去帝都的心情,但是那是聖旨,你不可妄為,更不能隨便對使者動手,否則將會給唐家帶來滅族之災,聽我一言!先忍一忍,以後再想萬全之策……”
嶽峰是誤會了雲河。
但是無可否認,這番話把雲河勸下來了。
這一定是烈帝的故意設計他的!
那個人雖然重要,但是絕對不能連累希希和唐家。
最終,雲河還是頓住了步伐。
可他的目光,一直凝望著那個黑衣隨從。直到那個人的背影在他的視野中消失,他才整個人失去重心地,頹廢地跌坐在椅子上。
隻聽得他茫然地低喃著:“如果那個是你,我該怎樣彌補給你……”
眼角淚水不斷湧現。
“雲河,雲河,你怎麼了?”嶽峰看到雲河的狀態不對勁,不由得緊張地喚他。
梵祭司的馬車緩緩地駛出了唐家大府,黑衣隨從就安靜地坐在梵祭司身邊。
守在唐家外的端木崇和燕歸南都看到了梵祭司的馬車。
端木崇一眼就認出那位黑衣隨從。
“怎麼會是他?”端木崇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由於他們所站在位置很偏僻,而且是賓客們停放馬車的位置,除了他們,也有很多賓客的馬夫在這裡等待,因此梵祭司並沒有留意到他們。
燕歸南也看到了那位長得很英俊儒弱的黑衣隨從,他驚訝地跟端木崇說:“端木家主,你看那個穿黑衣服的人,長得好像弈武啊!”
弈武,雲河在九重神殿裡認識的兄弟。雲河把弈武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隻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實情,那是因為弈武的大哥是雲河的太傅。
端木崇沒有作聲,心裡道:並不是長得像弈武那麼簡單!而是長得跟弈文太傅一模一樣!
跟二十載之前的弈文太傅長得一模一樣!
如果這個人就是弈文太傅,那就太奇怪了!一個人在正常情況之下,又怎可能容顏保持二十載不變?除非在年輕的時候就突破至歸空境,增加了一甲子的壽元,衰老速度就會緩慢很多。據端木崇所了解,弈文並不是修士,隻是一個文人。
而那個黑衣隨從,修為最多就是初元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