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雅暢涉嫌獨吞資源被免去長老之職,他麾下的人以錢樂為首,都被幽禁在無儘天獄最深處。
從此以後,林天佑便獨攬了權務,開始了專橫的管轄。而伍力夫除了穩坐總店長一職,還同時把持著無儘天獄和墨香丹園。
林天佑和伍力夫為了解決資金問題,可不止研製新靈丹這一個方案,畢竟研製靈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們還做了很多不見得光的事。
自此,天寶閣的經營性質發生了質的變化,再也不是從前的天寶閣。
這些都是雲河從幽禁在無儘天獄的生靈的記憶之中零零星星地整理出來的信息。
把這些片段串在一起,基本上已經能猜測出林天佑和伍力夫那些不可告人之事。
數天後,雲河出現在一座隱蔽的地底牢室麵前。
他已經把整個無儘天獄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竹雅暢和錢樂,眼前這裡已經是最後一處牢室。
兩個守衛已經被他用神念震懾住,收進了九重神殿。
這個地方跟雲河過待過的牢室沒什麼兩樣,陰暗,發黴,腥臭,到處都是爬蟲鼠蟻,牆壁上掛滿了琳羅滿目的施刑之具。
刑架上吊著兩個蓬頭垢麵,衣衫破爛的人,他們白發蒼蒼,臉上布滿了皺紋,身上新新舊舊無數傷口是那麼駭目。
然而最令人觸目驚心的並不是他們容顏的蒼老和身上的傷口,而是他們根本就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
蒼老的臉上,眼睛原本的位置隻剩下兩個血肉模糊的窟窿,膝蓋以下被砍去,就算是手指也所剩無幾。
這兩人的容貌已經麵目全非,單從外貌根本就辯認不出這兩人到底是誰。而且他們的氣海被轟碎,身上沒有絲毫的靈氣波動,就算四肢健全,也隻是手無搏雞之力的廢人。
若不是還感應到兩人微弱的呼息之聲,還以為掛在那裡的是兩具被折磨得不堪入目的遺體了……
他們雖然活著,可活著比死更痛苦。他們每一分每一秒都承受著常人無法承受的折磨。
雲河看到這兩人的慘狀後,悲痛得從虛空之中現出身影。
彆人也許認不出來,但是雲河是天狐,又已成神,他永遠都不會認錯這兩人的氣息。
他們就是他千辛萬苦要找的竹雅暢和錢樂……
他不敢想象,錢小珊和錢小信他們看到他們的父親被折磨成這副模樣會傷心成什麼樣……
錢小信還一直如此信任自己,相信自己能把他們的父親救出去。
雲河一步一步地向他們走過去,每邁出一步,步伐都是那麼沉重。
兩人雖然眼睛被殘酷地剜去,但是耳朵並不聾,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有人來了。
“林天佑,伍力夫,你們兩個狼心狗肺的!枉閣主對你們那麼信任,你們居然害他!
“想從我們這裡得到混元五葉參的來源?告訴你們,沒用的!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是不會說的。”
“對啊!有種你就殺了我們!你做這麼多違背天理的,遲早會有報應的!”
兩個奄奄一息的人恨恨地痛罵著,還向著前麵吐口水。
雲河完全不在乎兩人的口水臟不臟了,他徑直走到兩人麵前,抬起頭,清澈的眼眸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
雖然這兩人的遭遇實在太慘了,但聽到他們在罵人之後,雲河心裡反而有一絲安慰。
從他們罵人的話裡,聽得出他們的思維仍十分清晰,也就是說他們的神誌是正常,至少沒有被林天佑和伍力夫折磨得瘋了。
軀殼上的傷,或許可以修複。
然而一個人的心神受損,那可能是永遠性的傷害。
柳迎風是個神,可他的瘋癲症直到現在都沒有康複。
所以對於雲河來說,隻要靈魂和心誌完好,就沒有他治不好的傷。
雲河內疚地對兩人說:
“竹長老,錢店長,對不起了,我不辭而彆五十年害你們蒙受這麼大的委屈,我一定會好好補償給你們的……”
這兩人聽到雲河的聲音,猙獰怨恨的表情突然停滯下來,聲顫顫地道:“你……你難道是雲河?”
“是的,我來救你們出去。”雲河難過地說。
“五十年了,我以為我永遠都沒有機會見到你……沒想到啊!你竟然會回來!”
“哈哈哈!”
那兩人突然開始大笑,笑得是那麼滄桑悲苦。
兩行熱淚從他們空洞的眼洞裡洶湧而下,他們像瘋了那樣狂然地邊笑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