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奴仆不離不舍地為他們的主人守夜。
有人在哭喪,有人在燒紙錢。
白燭忽明忽暗,冷風不時潛入來,讓人心底生寒。
可誰都不知道,有一抹紅影猶如煙雲飄了入來,在木棺慢慢凝結成實影。
竟然是白天被甄王一劍貫穿的那個小娃娃。
小娃娃不但一點傷都沒有,就一身紅衣服都是完好的,仿佛甄王的劍從不曾傷過他似的。他還睜大水靈靈的眼睛,憂傷地望著沉睡的雲河。
小娃娃爬到雲河懷中,留戀地在雲河懷中揩了揩,似乎還在尋找著馬兒白天陪著他在樹林飛跑時那快樂的回憶。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貼著馬兒的心口,清晰地聽到馬兒的心臟“噗通噗通”地有力跳動著。
如今,小娃娃卻聽不到那種令人激動的有節奏跳動了。
他終於明白,馬兒為什麼不理會他。
小娃娃機靈地眨了眨眼睛,慢慢地湊到雲河臉前,然後輕輕地往雲河嘴裡吹了一口氣。
這刹那間,一股生命力又有如狂濫的夏雨,延著雲河枯萎的經脈一路灌溉進去,所經之處,有如陽光普照的大地,處處枯木逢春。
血脈不斷得到充盈,心臟複蘇,氣海滿溢,枯萎的皮膚也慢慢地恢複了鮮活的光澤,蒼白的臉頰紅起來。
沒有人發現木棺內的變化。
而雲河也依然沒有醒過來。
小娃娃似乎並不急,他從雲河的臂彎下鑽進去,換了一個舒服的動作,偎在馬兒懷中,微笑著將臉貼著雲河的心口,聆聽著雲河那充滿節律的心跳聲,表情十分滿足。
他的馬兒,又活了。
現在隻是太累,在睡懶覺而已!
把馬兒救活了,小娃娃有點累,他也想像馬兒一樣睡懶覺啦!
半個時辰前,船屋山穀。
夜深人靜,作為夜行一族的幻夜,他沒有就寢,他依然坐在湖邊。
他在等雲河的消息。
雲河已經出去大半天了,可是音信全無。
籠罩在他心裡的那種不祥的感覺太讓他透不過氣。
一種很悲傷的情緒不但侵蝕著他的內心。
他伸出手,一滴眼淚就滴在他掌心。
他自己的眼淚。
幻夜跟雲河一樣,與生俱來就擁有超越常人的感應能力,對將會發生的事情有所預感。
幻夜還能感應天地萬物。
他聽到了風中悲傷的人的哭泣聲;他聞到了冰冷的河水中融化著熟悉的腥味;他還感應到天地間的唳氣極不尋常在彙聚在一個地方。
哭泣,腥味,唳氣所指的都是同一個方向。
“雲哥……”
幻夜好難過,因為靈敏的他,感應到是雲哥出了事……
偏偏,他隻能待在山穀裡,什麼都不能做。
他害怕這種等待到最後隻有絕望的感覺。
幻夜按著心臟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的心臟從小就不好。
從前宙主曾經給他換了一個心臟,好了一段時間。但是他這個病,是一種詛咒,七生七世伴隨,並不是那麼容易能徹底治好。
可是最近在這個國度,靈力被約束之後,他因為擔心雲河的緣故,舊病複發。
就在這時,湖麵泛起鱗鱗的亮藍的波光,原來是一群藍魚兒遊過來了。
“幻夜少爺,你要的花,我們終於找到啦!”藍魚老大凶猗嘴裡銜著一朵美麗的白花兒,冒出大大的腦袋,遊到幻夜腳邊,好像獻殷勤似的,神態十分的恭敬。
凶猗平時也就在它們的王天宗以及主人雲河麵前才會有這種神態。
“謝謝你們……”幻夜喘著氣,彎下腰,手顫顫地伸手將花兒接住。
這種花,並不是普通的花!
它就是女兒春,能令一個人短暫恢複靈力的靈物。
隻是這種植物有一個副作用,那就是服用後,會令人情起,非行男女之事不可解。
幻夜想也不想,就摘下第一片瓣葉,放入嘴裡,費力地嚼了幾下就直接吞下。
幻夜這個舉動讓藍魚兒們嚇了一跳!
“幻夜少爺!這東西不能吃!我們以為,你是用來研究之用,才瞞著主人冒險幫你摘來!要是早就知道你用來吃,我們是絕對不會給你啊!”
“隻有這樣,才能儘快找到雲哥……要是再不趕快,恐怕連他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幻夜從咽喉裡痛苦地擠出幾個字。
那群藍魚兒被幻夜所說的話嚇壞了!
“幻夜少爺,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主人怎麼了?”凶猗害怕地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