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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紫希緊張地問:“阿玖,怎麼了?是不是雲河有什麼異常?”
阿玖流著冷汗,害怕地說:“唐姑娘,他發現了……正追著過來,估計馬上就會追上來。他越是接近主人,我就越是感覺到他那種可怕的力量企圖奪回主人身軀的掌控權。我拚命跟他的力量衡量,但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阿玖所說的他,自然是指酈蘇!
“這麼快?”唐紫希十分驚訝。
酈蘇和邪神都是無日境九重,顯然邪神的實力遠在酈蘇之上。
九重神殿之中,也就隻有墨離一個人能達到無日境九重。
要是同時對戰酈蘇和邪神,是難以有勝算的。
她的計劃,是先避開酈蘇,迅速解決邪神,奪回雲河的靈魂。
酈蘇是被邪神所蠱惑才迷失心智,要是邪神被消滅了,酈蘇未必會繼續與自己為敵。
這樣采用逐個擊破的方法,既可以節省戰力,又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一切事情。
隻是沒想到,酈蘇這麼快就追過來……
唐紫希又盯著雲河雙手上的黑色手鐲。
難道是這東西在給酈蘇發信號?
真是可惡!
看來,跟酈蘇這一戰,在所難免。
就在這時,雲河的眼神突然渙散了,他空洞地望著前方,微笑著,用機械化的聲音道:“你們彆做白日夢了,我是屬於蘇的,你們是搶不走的。”
他的笑容很詭異,眼眸中沒有一絲的活氣,表情如同一尊僵硬的木偶。
“雲河?”看到雲河突然變成這樣,唐紫希的心又痛了一下。
這不是雲河,也不是阿玖,而是酈蘇隔著遙遠著虛空,掌控了雲河的身軀,用雲河的聲音在跟自己說話。
獅虎獸的性格最凶,它抓狂地大吼:“氣死我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狗皇帝!枉小狐狸不顧生命危險治好了你的病,你卻恩將仇報,把小狐狸害成這樣!少在我獅爺麵前裝神弄鬼!小狐狸才不是你的!你連給他提鞋都不配!我要把你烤成肉串給小狐狸報仇!”
“區區一條瘋犬,寡人何懼之有。這次寡人定會將你們一網打儘,省得你們再老是惦記著寡人這件心愛的玩具。”雲河的陰沉地笑著,此刻他的表情像極了不怒自威的酈蘇,隻是眼神依然空洞。
唐紫希第一次看到雲河臉上出現酈蘇的表情。
她的小丈夫,已經完全淪為酈蘇的牽線木偶。
酈蘇竟然連雲河的聲音和表情也能掌控,她不敢想象,在過去的一個多月,酈蘇讓雲河做過多少唐荒的事情。
一時之間,她又氣又心痛,鼻子一酸,又眼淚漣漣。
她忍著眼淚,氣憤地說:“酈蘇,雲河一直把你當成朋友,為了你,他明知自己身負重傷,一身舊患,還割脈放血,以煉丹為你治醫。不求你知恩圖報,哪怕你對他心存一絲善念,你也不該對他做出如此殘酷無情,離經背德的事情……”
雲河猙獰地大笑起來:“誰說寡人沒想他當成朋友?正是因為寡人珍視他,寡人才用自己的方式把他保護起來!難道他現在活得不好嗎?現在的他,永遠都是笑得那麼幸福,傷了不會覺得痛,身上的任何傷口也會立即自愈。難道像以前那樣活著才叫好?難道你們不知道,他天天都活得生不如死,他的內心一直在滴血,在哭泣,痛得不想活下去,可是為了保護你們這群愚蠢的人,他又一直迫著自己強顏歡笑地活著。真正自私的人,是你們!是你們迫他活得如此痛苦的!”
坐在金剛號上的酈蘇,憶想了當日在神殿上,當雲河的靈魂沒了之後,穹蒼給他的遺體打入一道神力,讓他再次活起來的時候,在殘存的記憶驅動之下,他竟然痛苦地哭泣著,一直在喊著很痛苦,在向自己求救……
那一刻,酈蘇的心底才明白到,什麼叫做心痛的滋味。
可悲的是,這些痛苦的聲音,才是雲河笑容底下真正的聲音。
那時候,酈蘇就下定決定,為了報答雲河,他要守護雲河的笑容。
所以,將他遺體上殘存的所有悲傷的記憶抹除後,酈蘇一直讓他笑著。
唐紫希覺得是酈蘇的錯,酈蘇又覺得是唐紫希他們的錯。
誰對誰錯,在每個人的眼中,看法並不一樣。
不管怎樣,酈蘇在一切無法挽回之後,用了極端的手段在保護雲河。
酈蘇的話,就像一把刀,紮進唐紫希的心裡。
她明白雲河一直以來承受的痛苦。
她知道雲河心裡有化不開的鬱結,也知道雲河有輕生的念頭,每天都活得很痛苦。
她看過雲河背著自己默默地流淚,就連在睡夢中也逃不過夢魘的折磨,然後到了第二天,他又若無其事的,臉上是風輕去雲淡的笑容。
她想用自己的愛,來慢慢修複他心靈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