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九狸國被滅,自己的母親和繼父隕落。
一個宮女帶著自己從宮殿裡逃出來,但是那個宮女最後在半路重傷不治。
就是這個時候,父親和趙英彥恰好路過這裡。
父親認得自己身上流著的血脈的氣息,趙英彥見事情瞞不住,終於向父親坦白當年的事情。
那一天,自己第一次看到父親痛哭落淚的模樣。
父親哭,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失去貞節,對不住一個叫做唐紫希的女人。
可以說,自己的存在,對父親來說,就是人生的一個汙點。
看著自己,想必父親就會想起在九狸國那段痛苦不堪,被人摧折的經曆。
但是看在血脈的份上,父親好歹沒讓自己餓死在荒野,而是把自己接回飛狐穀。
隻是,她並沒有名份。
不管是哪個男人,都不想被人知道,被女人硬來,還留下野種。
於是,她隻是以孤兒的身份被父親收養在這裡。
一直以來,父親都極少回飛狐穀看自己。
而現在,由於三弟的出生,她連住飛狐穀的資格都沒有,被趕出了飛狐穀。
這對於年幼的她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原本父親對她就沒有給予多少父愛,也隻保她三餐溫飽,衣食無憂,有個安穩的住所。
如今,隨著三弟的出生,她連僅剩的這點父愛都失去了!
青璿心裡恨!
沒有人告訴她,她父親極少回飛狐穀,是因為忙於對付一批比一批厲害的滅世大魔頭。
從梵祭司、孟飛熊、吞天獸到聖皇,接著還有邪神……
她父親連喘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要麼就在浴血奮戰,要麼就是流落異世而不得歸,甚至與敵人同歸於儘,幾度碧落。
沒有人告訴她,千千萬萬個宇宙的和平,她能安穩地住在八仙島,享受衣食無憂的生活,隨便享受各種神級的資源,輕而易舉就位列仙班,成神成仙,壽元無限,是她父親用血和生命換回來的。
也沒有人告訴她,不能接近飛狐穀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她的修為太高,而她的父親早死客死異鄉,被救回來的隻是一縷幽魂,如今好不容易才重生成凡人,脆弱的軀殼無法承受神力的波動,如果她輕易接近,那是會對她父親造成傷害。
更沒有人告訴她,他父親並不是寡情淡行之人,對她的事,其實一直心存愧疚,念念不忘,甚至此刻,為了跟她見上一麵,不顧生命危險,冒險離開飛狐穀,正在奔跑的路上……
雲河對青羅有多愛,她心裡就對雲河有多恨!
喜慶的樂曲不絕於耳,人們的歡聲笑語此起彼落,對於青璿來說,這些隻不過是諷刺她人生失敗的樂章。
青璿站起來,氣呼呼地把腳邊的一塊小石頭踢飛,恨恨地說:“滿月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們不要我,我也不要你們!我離開這裡!你們高興自己玩!”
青璿說完,就準備離家出走。
就在這時,從一個幽暗的角落突然響起了一把陰森森的女人聲音:
“真是個可憐的娃啊!一出生就是個野種,被人嫌棄,遺忘在角落呢!看你這垂頭喪氣的樣子,難道是打算離家出走不成?真是懦弱啊!換作是我,我是絕對不會逃避,是屬於我的東西,就一定會不擇手段搶回來!”
“是誰?”青璿警惕地收住步伐,回頭一望。
一個身穿金色鬥篷的人從角落裡走出來。
這人走路沒有聲音,地麵上也沒有腳印,仿佛幽魂般。
金鬥篷把此人全身遮起來,連臉孔都看不到,隻看到嘴在說話。
那嘴,塗著一種紅得發黑的顏色,有種很詭異的氣息。
隻能從此人的身形和嘴判斷,這應該是一個女人。
青璿已經是一個聖祖,可她仍然感應不出這個女人身上的氣息。
或者說,這個女人的氣息,跟八仙島的靈氣融為一體。
青璿來到這裡已經兩年多了,平時雖然不喜歡跟這裡的人打交道,但這裡的每一個人她都認得的。
在她的記憶中,八仙島上絕對沒有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怕且是潛進這裡圖謀不軌的妖魔鬼怪吧!
“你是何方妖物?竟敢擅闖八仙島?快滾!否則等我父親麾下的天兵神將趕到,你就死定了!”青璿大吼。
“嗬嗬嗬,小女娃,你真是凶呀!我是一個來送禮物給你的大好人,你怎能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呢?小女娃,我知道你想得到什麼。是父親的愛吧?跟我合作,我會讓你的父親隻屬於你一個!”金鬥篷女人用蠱惑的聲音在說著。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催眠的力量。
“什麼?”青璿覺得一種無形的唳氣正在侵蝕自己的意識,她極力抵禦,但是她的掙紮在這唳氣麵前是那麼無力,很快她的瞳孔就渙散了,整個人如同木偶般呆站著。
“父親的愛……我想得到……”她碎碎地念叨著幾句重複的話。
不久,她的身上就被唳氣所縈繞,唳氣正在全麵侵蝕她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