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因斯坦曾經說過,有兩種東西是無限的,宇宙和人類的愚蠢。
但這句話的主體是人類,而不是猴子。
總而言之,觀月音瞳孔地震了。
應、應該不是在罵他吧?
他飛快地思考了一番,然後鬆了一口氣,結合上下文,夏油傑口中的“愚昧的猴子”似乎指的是人類。
……好像也不是可以鬆一口氣的事吧!?
觀月音假裝什麼也沒有聽到,快速地收回了視線,一時間難以從自己的好朋友疑似從一條歪路走上另一條歪路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看來他的擔憂是合理的。
夏油傑果然被影響到了。
平心而論,觀月音是可以理解的。
儘管罪魁禍首是那個咒靈,但關係親近的學弟差點被這種荒謬的信仰害死,遷怒促使信仰誕生的無知村民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連他也不例外,所以他向村民問話的時候態度相當惡劣,甚至還威脅了一通。
但他和夏油傑存在本質上的區彆。
他的重點始終是咒靈,村民也好,高層也罷,這些都是附帶的。
夏油傑不一樣,他的著眼點在人類本身。
哪怕咒靈源源不斷地湧出來,但至少可以將它們一一祓除,但人性的惡與愚昧是無法靠物理手段消除的,這些是紮根於靈魂的寄生蟲。
他們是咒術師,又不是心之怪盜團的成員。
隨著時間的累積必然會導致一種結果,那就是夏油傑被困在迷宮裡找不到未來的方向,而觀月音詢問工作人員找到安全出口先行離開了。
五條悟估計都沒有走進迷宮。
猶豫再三,觀月音開口道:“傑,你要不要休息幾天?是不是太累了?最近你的臉色不是很好,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夏油傑搖了搖頭:“沒事,隻是……”
“——苦夏?”觀月音迅速地接上話。
夏油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悟和我說過。”觀月音快步跟了上去,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硝子也發現了,你都瘦了誒!”
“……這樣嗎?”夏油傑揉了揉太陽穴,“這幾天我會調整好的,讓你們擔心了。”
“不舒服不要硬撐。”
“如果我偷懶了,我的那些任務就會分攤到你和悟的頭上了,你們已經夠忙了。”
觀月音撇了撇嘴:“你要是倒下了,我和悟才會更忙。”
“不會的。”
“行吧行吧,相信你了。”觀月音擺了擺手,裝出一副放過對方的樣子,“下次有時間請你吃水果冰沙,省得你天天鬱鬱寡歡,像留守兒童似的。”
夏油傑失笑:“好。”
既然夏油傑都這麼說了,觀月音也不好刨根究底。
他無法判斷那個稱呼究竟是夏油傑一時的氣話,還是憋在心裡許久的真實想法,在無法確定的情況下,他總不能為了一句話就語重心長地拉著對方話療,顯得他是個爹味十足的說教狂魔。
這就好像期末考掛科的朋友在line上了一條“世界趕緊毀滅吧”,他第一時間就衝下去留言教育對方“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世界很美好!”,荒誕死板得仿佛他是總監部出來的千年老僵屍。
就算是高層,也不會為了他寫在任務報告裡的危險發言而找他促膝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