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為穿原著後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入臥室,睡夢中的的金發青年微微皺了皺眉,他出於本能地扯著被子擋住眼睛,鼻子卻被蒙得難受,呼吸都沒那麼順暢了。
迷迷糊糊的聲音隔著被子傳出來:“惠……把窗簾拉一下……”
無人回應。
隻有刺眼的陽光不依不饒地繼續折磨他。
“惠……惠醬——”
意識模糊的觀月音喊了幾聲,非但沒得到場外援助,還把瞌睡蟲喊跑了。
他痛苦地哀嚎了一聲,用被子蓋住腦袋,隻留兩根呆毛暴露在空氣中,接著他破罐子破摔地裹著被子,煩躁地在床上左右打滾兒,是非常典型的起床氣症狀。
發了幾秒的瘋,觀月音終於安靜了下來,他筆挺挺地躺在床上,呆滯地睜眼看著黑漆漆的被窩,剛開機的大腦和待機沒什麼區彆。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意識到有哪裡不對勁。
昨晚他沒和五條悟他們叱吒飛行棋沙場,也沒有通宵倒在客廳的沙發上一睡不起,而是和平常一樣回房間洗洗睡睡,身下的觸感很明顯不是沙發,是床鋪。
除此之外,他清楚地記得睡前自己親手拉上了窗簾,這款窗簾的遮光效果非常好。
那他為什麼會被陽光亮醒?
觀月音越回憶越覺得詭異,他像破土的春筍般“咻”地一下坐了起來,被子從頭頂滑到了大腿。
失去被窩的庇護,仿佛揭開蒙著世界的一層紗,觀月音愣了一下,緋紅色的眼睛睜得圓圓的,腦海中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與現實相重疊,呈現在眼前的熟悉景象讓他不禁懷疑自己還在夢中。
——怎麼會……?
觀月音詫異地環視四周,說出來可能沒人信,這裡居然是他小時候的房間。
不是他和母親相依為命住了將近十年的出租屋,而是父親離世前一家三口住得相對體麵的公寓租房。
這下他徹底清醒了。
房間中的布置和觀月音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書桌上還擺放著幼時的他最喜歡的玩具遙控車。
那是父親送給五歲的他的生日禮物,也是他收到的最後一件來自父親的禮物。
因為在他六歲那年,父親去世了。
觀月音記得有一天他把這輛遙控車帶到附近的公園,因為以前父親經常帶他來這裡玩,但那片區域的孩子王非要讓他把遙控車讓出來給他們玩,不給就硬搶。
結果遙控車在爭搶的過程中不幸被摔壞了,氣得他當場和孩子王扭打在一起。
與其說是互相扭打,不如說是單方麵地暴揍,儘管是平常還挺乖的觀月音第一次打架,但打架天賦、無意識使用的咒力和那股什麼也不怕的狠勁讓他占據上風,把對方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回想起來,這大概是今後他在帝光中學以暴製暴的契機。
出風頭出慣了的孩子王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他捂著被打掉一顆乳牙隻剩空牙槽的嘴,一邊哭著喊“媽媽”,一邊逃命似的跑掉了。
旁邊一夥的熊孩子們一個也不敢插手,跟著他一哄而散了。
六歲的觀月音凶巴巴地捏緊拳頭,他正打算從旁邊撿一塊石頭砸過去,在彎下腰的那一刻,他強行止住了這個不好的念頭,一言不發地在遙控車前蹲了下來。
不能做得太過分。
萬一不小心鬨出了事,說不定媽媽要給那個討厭鬼賠醫藥費,他不想給媽媽添麻煩。
而且他不希望媽媽知道他在外麵打架。
那幫熊孩子跑了以後,一個圍觀全程的路人小男孩好心地提出幫觀月音修遙控車。
雖然修是修好了,可以正常遙控,但上麵被蹭掉的漆和凹進去的坑卻無力回天。
儘管如此,觀月音還是感激地向小男孩道了謝。
還沒來得及詢問對方的名字,小男孩的媽媽來接他回家了,他頗為老成地揉了揉觀月音的腦袋,然後笑著扔下一句“再見”就跑開了。
更遺憾的是,不久後,觀月音和母親搬去了房價更便宜的出租屋,便再也沒見過這個小男孩。
明明他很想和人家交個朋友。
再後來,觀月音成為了一名咒術師,偶爾幾次出任務經過公園時,他忍不住胡思亂想,說不定自己早在某一天無意間和那個小男孩擦肩而過了。
很正常,就算當事人站在麵前他也認不出,因為他早就不記得對方長什麼樣了,更何況過了二十多年,唯一記得的特征隻有黑發。
說不定是染發前的禪院直哉……
開玩笑的。
如果是這樣,美好的回憶就變成恐怖故事了。
思緒拉回到現實。
觀月音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小恐龍鬨鐘,時間顯示下午四點,但他昨晚睡得很早,怎麼想都不可能睡到這個點還精神恍惚。
他起身走向書桌,桌麵上的玩具車是嶄新的,沒有掉漆也沒有凹痕。
觀月音垂眸沉思,睫毛打下的陰影半遮著紅眸。
是笨蛋們的惡作劇?
不,他們應該不知道他以前住在這裡,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還原得一模一樣。
他又穿越了?
但這回他沒亂爬屏幕啊,總不能是他夢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