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鴻寶這麼急著要燒舊物品,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嗎?
無故打擾彆人的葬禮,是一件有損陰德的事情。不是篤定其中有貓膩,孟侜不願意輕易出手。
孟侜打聽之後,首先排除了傳染病的原因。第二日一早,風刮地很猛,他在劉家的下風處等著,果不其然,有未燃完的灰燼乘風而起,朝孟侜這個方向飄來。
他聽見劉忠罵家丁“風這麼大不會拿屋裡去燒,院子裡到處都是,嗆得我一鼻子咳咳……”
孟侜極目遠望,精確地捕捉到一小片白色的紙張,他腳隨眼動,跟著那片紙屑傻跑,然後就看見它落在了一頂貴氣逼人的轎子上。
居然跑到拾香樓前麵了。
轎子主人看起來是有身份的,孟侜不敢爬上去,否則等於公然騎在人家頭上,有些人對這些禮俗介意地緊。
望望天,望望地,孟侜百無聊賴地等風把它吹下來。
拾香樓的飯菜香無孔不入,孟侜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攻擊地直不起腰。
饑餓來得猝不及防,瞬間抽走他的全部氣力。
兩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經過門前,深吸了一口氣,表情陶醉,腳步磨蹭,但不敢多留。
路過孟侜時,其中一位對孟侜說到:“小兄弟,新來的吧?這兒呆不得,小二要出來趕人的。”他壓低聲音,隻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量道,“上次我們有個弟兄餓暈在這兒,對,就你站的地方,被客人馬車直接碾過去了!那場麵,腸子都出來了。”
孟侜低頭看了眼,剛才隻顧著追沒仔細看路,袍子被橫生的木叉勾了一個大口子。
已經落魄到被乞丐同情的地步了嗎……
孟侜捂了捂肚子,最近不知怎麼的,特彆容易餓,今天又站久了,他快餓暈了。避免發生乞丐說的慘劇,孟侜決定先去吃個飯。
拾香樓是萬萬吃不起的,他把目光轉向對麵的包子鋪。
許是恰好酒樓後廚裡的清蒸魚出鍋,一陣鮮香濃鬱的味道猛然襲來,孟侜甚至能想象乳白滑潤的魚肉邊緣沾著焦黃的醬汁,還有上麵撒的嫩綠小蔥花的形狀。
魚,孟侜所欲也。
包子突然變得索然無味。
正當孟侜想著趕緊撤離,不然忍不住要把淮王借的錢花在大魚大肉上麵,季煬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淮王請公子一起用膳。”
孟侜覺得自己大概餓暈了吧,他咽了咽口水:“你再說一遍?”
“……淮王請孟大人一起用膳。”
“這是淮王的轎子吧?”孟侜問。早知道是楚淮引的,他還花這麼多時間守著乾嘛。
“是。”
孟侜跟著季煬進去,經過轎子的時候,一個晃神撞在轎廂,嘭一聲顫了三顫,差點把轎子推倒。快倒在地上之前,孟侜就勢用手撐了一下地麵,不至於摔得太狼狽。
“孟大人!”季煬連忙伸手去扶,這是餓昏頭了嗎?
“讓你見笑了,我去洗個手。”孟侜攤開烏漆漆的手心,苦笑道。
季煬讓小二打了盆水,孟侜洗手的時候趁機看了一眼壓在指縫裡的紙條。剛才他是故意撞上去,紙條碰下來之後馬上藏在指間。
將來混不下去了,街上碰瓷也是一把好手。專門攔著淮王的轎子,往下麵直挺挺一躺,山珍海味都有了。
紙片的四邊都被燒黑,隻剩下中間的一塊紅印,像是私人印章。
周翰……什麼?
字被燒毀半邊,辨認不出來。孟侜草草看了一眼塞進腰帶裡。
“怎麼這麼久?”楚淮引問?
“孟大人剛才在外麵暈倒了。”季煬搶答。
“怎麼回事?要不要叫太醫?”楚淮引不讚同地看著他,彆是還沒恢複好就出來亂跑。
孟侜回以虛弱的目光:“臣隻是早上未進食,腹中不適。”
不等楚淮引說什麼,孟侜又問:“可以動筷了嗎?”
得到主人允許,孟侜舉起筷子朝中間的那盤魚肉紮去,眼裡亮晶晶的,像是餓極的小貓看見一簍子鮮魚,毫不猶豫的伸出爪子。
喜歡吃魚。
楚淮引暗暗記住。桌子下的手動了動,努力壓製想幫著挑魚刺的小火苗。
……嗯
他記這個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孟小貓:你們不關心我,隻關心帶球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