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僧有話直言即可。”陸青山笑道。
雞湯聖僧想了想,緩緩道:“我觀你不過二十,在自斬道基之前,便有元嬰修為。
又曾在七域論道之上,一舉奪魁,名揚天下。
內養本命飛劍,外修通天秘劍,是謂內外雙絕,意境感悟更是蔚為大觀,天賦之好,實乃世間罕見。”
頓了頓,老和尚吐出了最後一句話,“怎麼我剛剛看你修習我龍象玄功,吞吐靈力之勢,卻是如那涓涓溪流?”
得,是在嫌棄他修行速度過慢,隻是沒想到這得道聖僧,竟然還懂得欲抑先揚的委婉說法。
陸青山真誠道:“不瞞聖僧,小子在劍道之上,應當還是有那麼一點天賦的,隻是在這修行之道上,就是愚鈍了些許。”
這位被天機觀稱為佛門聖僧的雞湯和尚,沉默了半晌,吐了一口氣,氣態平和道:“施主說笑了。”
世間大道理大抵都是這樣,說實話的時候,往往沒有人信。
就像在他那時代,成天喊窮的人,不管真窮還是假窮,旁人似乎都是不信的。
陸青山笑了笑,因為得到的緣故,心情大好,也不以為意。
“施主因為道基出現瑕疵的原因,有大勇自斬道基,必然是對自己要求極為嚴格之人。
隻是這開竅之事,卻是那水磨工夫,無捷徑可走。
所以為了這於前期無用,後期才顯崢嶸的神通,修士要花費多少時間在其上,卻是需要個取舍。
儘善儘美是好事,但勿讓好事成了壞事。”老和尚沒有再在天賦之事上多計較,而是轉頭這般叮囑道。
開竅之事不能速成,但煉氣之時,修士還是凡身,若是在此境耽誤太多時間,肉身氣血衰敗之後,再得以進階,就算開再多竅,也是得不償失。
龍象寺中,為追求那完美的三百六十元竅全開,在煉氣境浪費太多時間,導致最後都沒能成為高境修士,沒能發揮出之威能,純粹白忙活一場的事情可謂是屢見不鮮。
換而言之,就是含辛茹苦賺了一堆錢,還沒開始享受,人就掛了。
取舍二字,一直都是這般,貫穿修行之路。
陸青山雖胸有成竹,但對於雞湯聖僧的好意,卻也是明白得很,眼神柔和許多,朗笑道:“小子明白。”
此間事了,陸青山便是退離大雄寶殿。
眉清目秀的覺真小和尚早已在寶殿外候著,一旁還站著秦倚天。
見陸青山出來,覺真與陸青山行了佛禮之後,猛地察覺到陸青山身上那與自己同出一源的氣息,臉上一驚,但也很快就收斂起自己的神色,沒有多表現什麼。
待陸青山離去,覺真這才緩緩入殿。
“師父。”覺真恭敬道。
“來了。”雞湯和尚微微頷首。
“師父,那陸施主身上,怎會有我佛門功法氣息?”在自己最親近的師父麵前,覺真沒有太多顧忌,直接問道。
“我將我們龍象的煉氣篇傳給了他。”雞湯聖僧在自己的小徒弟麵前,直言不諱。
“啊?!”覺真輕呼出聲,不解又驚奇,“師父怎會將龍象功法傳予外人?不會被四院上宗追責嗎?”
“自那七域論道之後,我們七大道宗在功法之見上就已經是放開了許多。
如今族難當頭,自然在法理規矩也是有所變化。
以我之地位,用煉氣篇功法與這陸青山結一樁佛緣,還是擔當得起的。”雞湯聖僧搖頭笑道:“不用擔心師父。”
“師父是相當看好這陸青山?”覺真又問道。
“既有慧根,又有佛性,卻是天才劍修,”雞湯和尚笑容雲淡風輕,笑道:“他日此人能教這菩薩垂目。”
“為一世俗部落,他敢做這雖千萬人吾往矣之事,是真正的劍修胚子。
今日他受我雞湯寺佛緣,他日必然銘記於心。”雞湯和尚給出定言。
其實還有一言,雞湯和尚卻是藏在了心底。
他之所以用龍象道法結這一佛緣,除了是看好陸青山的未來,還有是目中隱見雞湯寺遭難之日。
覺真雙手合十,對於此事不再多言。
陸青山走出大雄寶殿,與秦倚天並排而行兩三步,就有一灰布麻衣的修行僧迎了過來。
“覺真講僧吩咐我為施主引路,施主有何地想去的,儘管吩咐。”灰衣修行僧對兩人做佛禮,十分客氣。
“我對雞湯寺風俗頗有幾分興趣,引我在寺裡走馬觀花一遍,不知可方便?”陸青山回道。
“自然沒問題,施主隨我來就是了。”修行僧接話道。
麵上客氣,灰衣修行僧心中思緒卻是十分雜亂。
“其它修行僧都說寺裡來的兩位貴客,女的那位好看似觀音,怎麼卻沒人與我說,男的這位好看也不似凡人?”
“隻是這女施主看著倒是不凡,這男施主,怎麼身無修為,卻也成了我佛門貴客?難不成是來曆不凡,還是說”
不自覺的,看著對陸青山低眉斂目的秦倚天,灰衣修行僧的思緒就走偏了,往所謂的米飯硬軟方麵聯想而去。
缺什麼就分外在意,甚至嫉妒什麼,放之四海而皆準。
雖然這是佛寺,但修行僧也隻是一個最為底層的修行僧,思想境界還真能高到無欲無求的金剛之境不成?
他是一個相貌中庸之人,更彆說還是個和尚,光頭佛衣,能好看到哪裡去?
當然,他可以舉無數個例子,來證明一個人的相貌與成就無關。
君不見龍象多少聖僧都是相貌平平之輩。
但這並不能改變眼前男人靠臉似乎就可以吃飯的事實,不能改變他心中其實有幾分羨慕嫉妒。
“阿彌陀佛。”灰衣修行僧默念佛號,將自己跑偏的思緒拉回,同時在心裡暗斥自己心術不正。
陸青山當然不知道,就在剛剛短短的幾息時間裡,麵前的修行僧甚至在暗中編排了一番他,但至少在麵上,這和尚對他表現出了足夠的尊敬。
這就足矣。
凡事論跡不論心。
修行僧一路目不斜視,帶著陸青山穿堂過殿,在寺內幾處頗具特色的地方走了一遍。
寺中重地與密地,是不可能帶陸青山去看的,也隻能是讓他粗略領悟一番這佛門風情。
咯咯咯——
行至一處禪房外,陸青山卻是突然聽見了幾聲奇怪的聲音。
“這是?”他有些好奇,因為這聲音,竟然有些像是雞叫?
“施主跟我這邊來。”灰衣修行僧會心一笑,帶著陸青山與秦倚天走出長廊。
一片廣闊的平地藏在其後。
而後,陸青山有些失神。
因為,這雞湯寺中,竟然真的有雞……
一隻肥碩的,雞毛鮮豔無比的大母雞,正搖著屁股,在平地上歡快地奔跑著,厚實的雞喙在地上不斷啄著。
再定睛一看,原來地麵上有一隻渾身暗金色,看上去神異無比的天龍,在慌張地亂爬。
“這是方丈養的雞,”灰衣修行僧介紹道:“她每天都要追著這蜈蚣啄,自我入寺以來就是如此,仿佛是使命一般,具體持續多久了,我也不得而知。”
“老母雞,你為什麼天天追著我啄?”那隻暗金色蜈蚣似乎是被老母雞追煩躁了,竟然是憤怒地口吐人言。
那隻大母雞,隻是自顧自地仰起頭,單腳獨立,咯咯叫了兩聲,然後驕傲道:“我母雞啊。”
陸青山嘴角抽了抽,心中被震撼到,還有一口大槽想吐。
老母雞,你這樣說話,是會被扣錢的。
“這雞是方丈養的,蜈蚣是自己爬過來的。
它們整日聽方丈念佛法,久了就漸漸通了佛性,口吐人言。”灰衣修行僧笑著解釋道:“講僧大師也有養了一隻黃雀。
我們都說,當黃雀也口吐人言那日,講僧大師的佛法啊,也就成了。”
陸青山想了想,有些感慨。
你們雞湯寺,也真是夠牛逼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