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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後排。
孟繁星手摸著孟響的腦袋。
商陸瞧著孟響的臉,伸手準備去碰一碰他的臉,孟繁星扭頭,一手將孟響的身子抱的更緊,坐在車廂角落裡。
她這幅防備的姿態讓商陸很是不爽。
壓低聲,嘴角勾著一絲冷笑:“那樣怕我?”
孟繁星咬牙,後背靠著車窗的時候依然覺得心裡沉悶的呼吸不上來。
“你覺得呢?”孟繁星冷笑,視線落在車窗外麵:“商陸,我不是怕你,而是厭惡你。一點也不想見到你,一點也不想跟你扯上任何關係!”
商陸的眼眸漆黑,瞬間翻起了滔天巨浪,他瞧著孟繁星弧度漂亮的側臉,隻看到她因為隱忍咬的很緊的下頜。
“不想跟我扯上什麼關係,你想跟誰扯上關係?”
商陸聲音幽冷。
孟繁星冷笑:“跟你有什麼關係?”
商陸重複一句:“跟我什麼關係?”
車子在緩慢的行駛著,他側頭,視線幽幽的落在孟繁星的身上:“你說跟我有什麼關係?孟繁星,你需要我來提醒你?我跟你的關係,還有孟響跟我的關係?”
商陸手指拿出一份文件,低聲道:“香城大學醫學院出的鑒定報告。
我請了知名的法醫鑒定專家專門來鑒定的,根據DNA檢測結果,基於15個不同基因位點結果的分析,這種生物學親緣關係成立的可能為99.9999……還需要我為你做更多的說明與解釋嗎?”
“商陸,你夠了嗎?”孟繁星氣的渾身都在哆嗦!她忍不住低吼問:“你到底想怎麼做?”
商陸瞧著她憤怒的臉。
什麼時候開始,孟繁星不會再對自己笑了?
孟繁星悲憤的咬著牙齒,道:“五年前是你自己說的,橋歸橋路歸路,是你不要我們母子的!你現在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說這些?五年前,孟繁星就已經死了,死在了那條冰涼涼的河裡。”
“那個孩子也已經死了!五年前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就當這一切已經在五年前結束,我們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不好嗎?我不想讓自己活的那樣痛苦,我也不想讓自己活在痛苦與仇恨裡。”
她心疼的抽。
商陸頓時愣住,眸子裡的情緒按壓著,喉結順著軌跡上下迅猛滾動。
孟繁星一向都是個樂天派。
以前她上大學的時候要參加一次比賽,同班裡有兩個女生一起選上了,那個女生偷偷地把她的表演服剪碎。
孟繁星穿著破碎的表演服登台演出,用精湛的舞蹈贏得了獎次。
事後老師查出來真相,本來是要對那個女生學院通報,並且記大過的。
孟繁星去跟老師求饒,將這件事情化了。
身後孟繁星跟他說:“人的記憶就那麼多,為什麼要把不開心的事情記在腦子裡,又要讓不重要的人來擾亂自己的心情呢?不值得,我寧願去忘記這一切,倒不是我大度,而是,我委實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我會很快忘了讓自己不開心的人。
五年。
五年前孟繁星明明沒有死。
她明明懷著孩子沒有拿掉,卻沒有回頭來找自己。
在他提出離婚的時候,一個字也沒有透出懷孕的事情,沒有糾纏,沒有留戀,拿著自己的東西便乾乾淨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頤園。
算算時間,他辦理好離婚手續的時候想讓孟繁星來見他,讓助理給她打了電話。
當時他就坐在辦公室裡麵,高陽將擴音開著,親耳聽到孟繁星說的話。
她不見。
那時候,孟繁星的肚子應該就已經藏不住了。
這五年時間,孟繁星真的在試圖將自己遺忘,或許,早就把自己從心裡麵挖走了。
商陸不想承認。
但是在得知到孟繁星死訊的時候,他不敢信。
在那時候他對一切都好像是失去了激*情,那段時間他把工作上的事情交給了高陽,自己去國外躲了大半年。
那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空了感覺。
心空了,身體也跟著空了,這幾年過得渾渾噩噩,連同跟葉希陽的婚姻都讓他提不起任何興致。
商陸一手握住了孟繁星的手。
孟繁星感受到他手心裡的重力,側頭看著商陸一雙猩紅的眼睛,聲音顫抖幾分:“你做什麼?”
商陸的身子猛地往她身邊探過去,咬牙:“你騙了我五年!孟繁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敢這麼大膽子來騙我,你是唯一一個!”
他胸口裡的心臟在急速的跳動著,一字一句的咬牙低聲說道:“孟繁星,你還想騙我幾個五年?你要是真想好好地躲著,藏著,就不應該回香城!既然讓我見到你,知道了這五年掩藏的秘密,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孟繁星仰頭直視商陸的眼睛:“冰冷無情,你不是最擅長嗎?你對一個你根本不在乎的人,用得著這樣狠狠相逼?”
“孟響是我的兒子!五年前你就應該告訴我,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