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秦久洲的臉。
葉希陽身邊不缺乏追求者,秦久洲一直都愛慕葉希陽。他不過是一個窮小子,哪裡配得到葉希陽的喜歡?
從在學校開始,秦久洲一直都想儘辦法在打壓他,連帶公司剛剛起步的時候,秦久洲也沒少給他使絆子。
秦久洲憤怒的目光看著商陸,咬牙說,“她給你打過那麼多次電話,你為什麼沒有接?那天你離開酒吧後,想過她會不會遇見危險?”
“商陸!那天晚上葉希陽喝醉了酒,她在路邊差點就被人欺負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嗎?”
秦久洲憤怒的吼完,商陸的眼眸裡依然平靜,他平靜的凝視著秦久洲看,手指鬆開秦久洲的衣服領子,喉骨裡溢出的聲音像是刀子。
“這筆賬,我給你記在頭上。”
他轉過身彎腰將孟繁星抱起來。
走出魅色的時候,蘇音也正好跌跌撞撞的下車跑過來。
商陸懷中的孟繁星渾身都是血,整張臉上都是鮮紅的血,完完全全看不出她本來的樣子。
她眼睛一紅眼淚忽然掉下來,低聲說,“對不起,繁星,我……我不應該不接你的電話!”
蘇音抽噎著聲音。
商陸身上的白色襯衫都被鮮血染紅,他的臉色跟孟繁星一樣的慘白,一張臉陰沉的能夠滴出水,抱著孟繁星上了車子。
***
深夜。
醫院長長的走廊上一片死寂,慘白的燈光照在地麵上,冰冷的風夾著雨絲從半開的窗戶呼嘯著吹進來。
商陸握緊拳頭緊緊地靠著牆壁等待著。
一旁的椅子上,蘇音不安的坐在那裡,她臉上的眼淚都被風吹的乾涸,眼眶發脹的緊緊地盯著手術室的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音卻覺得度秒如年,她滿臉擔憂的看著手術室,到底是忍不住了。
蘇音猛地站起來衝到商陸的麵前去,拳頭像是雨珠子似的紛紛的砸落在商陸身上。
商陸一雙幽沉的眼眸裡布滿根根分明的紅血絲,看著她發瘋,身子後退,緊繃著臉沒有動。
柏夏上前來攔住蘇音,看在她是孟繁星的朋友麵子上,沒有動手,隻是低聲吼,“你做什麼?”
蘇音剛剛哭了太久,現在渾身沒有任何力氣,一種深深地自責和內疚在她心裡不斷的滋生,蔓延著,快要將她逼瘋。
她鼻頭裡一陣發脹,大聲問,“商陸,你到底還要害繁星到什麼時候?要不是你,她怎麼可能會遭受到這些無妄之災?”
柏夏想到孟繁星倔強的臉,有些於心不忍。
他試圖想過幫孟繁星,但是都通通被她拒絕,他沒想到孟繁星竟然會想到去魅色那種地方。
瞧著手術室緊緊閉上的門,柏夏說,“你是繁星的朋友,你最了解她,她遇見這些困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蘇音吸著鼻頭,退後一步,指著商陸大吼,“告訴你們?你們是什麼好人嗎?當初要不是商陸逼得繁星走投無路,她怎麼會去黑蛇那裡借錢!要不是黑蛇拿著響響威脅繁星,她又怎麼會被逼著去魅色做事情,還清債務!繁星現在受儘苦頭,都是因為他!”
柏夏想到了那天孟繁星瘋了似的在馬路上奔跑。
之後他找到孟繁星的時候,她抱著昏迷不醒的孟響跪在碼頭上。
她毫無方向的慌張樣子,他到現在都記得。
商陸垂在身側的手越握越緊,寒涼的眼眸裡翻滾著濃濃的冷意。
他隻知道孟繁星欠了黑蛇錢,他想過無數可能,孟繁星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會回來找自己幫忙。
但是,他沒想到,孟繁星會不要命的留在魅色!
商陸的眉骨都在猛地跳動。
蘇音還想再說什麼。
手術室的燈光驟然熄滅,門打開,一群人從手術室裡走出。
幾個人快速的圍上去,商陸一手抓著醫生的衣服領子,低聲問,“人怎麼樣了?”
前麵的醫生摘下口罩,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神情有些放鬆。
“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長期酗酒,導致了胃出血。最關鍵的是,她捅進去的地方,傷口有些深,再深一點就真的要了命。她現在失血過多,人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得看她自己。”
“太好了……”柏夏緩緩吐出一口氣。
護士推著昏迷不醒的孟繁星回到病房,醫生叮囑了他們一些注意事項,帶著人離開。
幾個人都圍在病床邊,看著病床上雙目緊閉,毫無血色的女人。
誰都沒想到,看起來一向柔柔弱弱的孟繁星竟然能夠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商陸坐在病床邊,握著孟繁星被紗布纏著的手。
此時此刻,商陸才覺得自己的心落回到肚子裡,整個人此時都有些虛脫。
如果可以,他寧願孟繁星還能夠像之前那樣冷眉冷眼的跟自己說話,也不願意她此時這樣安靜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