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孟繁星細白的手指頭拿著蘋果喂到了寧伯程的嘴裡。
那樣嫻熟自然。
商陸眸色一暗轉身離開,將手中的外賣也放在了垃圾桶上。
從醫院出去後,他就給柏夏還有於飛宇打了電話,去了金樽會所裡麵。
柏夏穿著色彩斑斕的衣服推門進來就看到商陸修長的身影坐在陰暗的光線裡。
他剛想去按開關,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彆開。”
柏夏走過去,翹著二郎腿自然隨意的躺在沙發上,看著商陸跟前已經空了的酒瓶子。
他手裡捏著酒杯,麵前的煙灰缸內都堆滿了煙頭,昏暗的光線裡男人的麵容模糊不清,但是柏夏能夠感受到他的失落。
“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喝酒了?”
這幾年,商陸很少出來玩,幾乎都是在忙工作,今天突然間組局子了,柏夏都有些微微的驚訝。
商陸的手輕輕地放在腹部間,裡麵傳來輕微的灼熱痛意,他微微蹙著眉,手指不輕不重的揉著。
柏夏看不得他老是這陰沉沉,老半天不來氣的樣子,傾身過去搶走他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一腳踩在桌子上問:“說話啊。”
商陸閉著眼睛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爺爺今天把孟響搶走了。”
柏夏都差點氣的站起來,他指著商陸吼:“你明知道孩子對孟繁星多重要,你還要跟她搶孩子?你知道繁星這幾年過得怎麼樣?還逼她?”
他忍不住歎氣,沉聲說:“事情都過去五年了,商陸,繁星已經走出來了,你就放過她吧,她就是愛過你,但是她沒有做錯過……”
這個他已經很清楚。
做錯的是孟建元,不是孟繁星。
他在意的是孟繁星和孩子。
商陸斜靠在沙發上,倏地睜開那雙幽沉沉的眼眸,聲音十分冷清:“孟繁星要結婚了。”
“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包廂的門正好被推開,於飛宇手裡拎著外套進來,推推眼鏡問:“孟繁星要結婚了?跟誰?”
商陸的表情更加暴躁了,下頜處咬的緊緊地,目光裡透著寒芒,道:“寧伯程!”
於飛宇和柏夏兩個人都麵麵相覷,於飛宇靠近柏夏坐,抬手勾著柏夏的脖子。
商陸叫他來,他就是來走個場子,不會喝酒。
他跟老婆正在備孕要孩子,可不敢大意。
現在商陸過得苦兮兮的,他也不敢再商陸麵前秀恩愛,就怕會惹到了這位。
倒是柏夏蹙眉,他想著那位寧伯程,以前也打過照麵,是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排開經濟條件來說,寧伯程本身的條件並不比商陸差。
柏夏的心底有些微微的發酸,發脹,可他就是比寧伯程晚了一步。
他腿搭在地上,聲音懶懶的,頗像是一個心理感情專家,問:“你叫我們來是為了陪你喝酒的?商陸,你想不想聽點真話?”
於飛宇頭皮發麻,直覺就是柏夏的話可能不是什麼好話。
他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孟繁星和孟響現在這樣抗拒你,你覺得憤怒,覺得讓你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可你想過沒有,五年前孟繁星又多愛你,可你當她是自己的妻子嗎?
而另外一個是陪她五年,願意跟她一起共創美好生活的男人,讓她能夠笑的男人,是你,你會選擇誰?”
商陸隱藏在黑暗中的容顏隱隱約約的帶著些怒氣了。
於飛宇掐著柏夏的衣服讓他彆說話了。
柏夏卻依然再說:“我不管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商陸,過去的就過去吧,五年前你恨,五年後就因為你不甘,又要破壞她的幸福,這天下哪裡有那樣好的事情,你需要她,就讓她在身邊,不需要就將她踢開?”
於飛宇打了個寒顫。
覺得包廂裡的溫度好像跟冷了……
商陸冷硬的臉上,下頜繃的更緊,不知道是胃裡傳來的疼還是哪裡傳來的疼,總之,就是更緊疼了。
柏夏的話就跟刀子似的刮著他的臉,他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沉著臉說:“寧伯程不適合他。”
柏夏冷笑,他冷眼斜著商陸:“你有什麼資格說寧伯程不適合她?全天下,隨便一個人都比你更加適合。”
“柏夏!”於飛宇想去捂住他的嘴。
商陸沉著臉,瞧著柏夏那張花枝招展的俊顏,冷笑:“這天下不會有人比我更加適合她!孟響是我們的孩子,她把孩子生下來,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是我們之間的牽扯。我憑什麼要把老婆孩子拱手讓給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