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商陸急切的聲音,孟繁星混沌的思緒漸漸地恢複清明。
她視線越發清晰的看著眼前的人,抬手緊緊地揪住他的衣服,咬牙切齒,當真是想要撕碎他一般。
“商陸…”她仰著頭,極力的呼吸著,眼眶裡包著眼淚卻根本無法掉下來。
從很久很久開始,孟繁星就隻用這樣絕望、又厭惡的眼神看著他了。
如今,孟繁星的眼底除了冷漠就是憤怒,她用力的抓著他的衣服,似乎是極力隱忍著身體裡的怒氣。
“你開心了嗎?”
她微微的仰著頭詢問。
“你現在開心了嗎?這就是你做這些事情的目的吧…你的心就像海底一樣,那麼深,深的人從來都看不清。
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不顧一切的阻攔我,你費儘心機計劃這一切,就是為了這一
天,為了來報複我,對吧?”
“你滿意了嗎?”
說完,她眼前一黑便倒下去。
孟繁星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她費力的睜開眼睛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好似被抽空一般。
她混混僵僵的躺在床*上,手背上傳來一陣冰涼刺骨的感覺。她側頭看到坐在昏暗光線中的挺拔身影。
“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商陸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
孟繁星聽到他熟悉又冷感的聲音,又緩緩地閉上眼睛。
剛剛做夢,她夢裡全部都是孫靜怡的臉,孫靜怡站在她麵前歇斯底裡的吼著。
“孟繁星,你為什麼要跟商陸在一起?你忘了他是怎麼害的我們孟家嗎?你看看你爸爸,再看看我,你覺得你跟他在一起,你對得起我們嗎?”
“孟繁星…”
媽媽淒厲的喊叫聲一直都在她的耳邊回繞著。
被子裡,孟繁星的手指用力的抓著床單,她一手拔掉手背上的針頭,翻身從床*
上下來。
腳剛剛沾地,她渾身就像是一團棉花似的往地上倒,商陸忙上前將她抱著。
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孟繁星厲聲大叫:“滾——彆碰我!”
她就像是一隻刺蝟似的,拒絕商陸的靠近,她手撐著冰涼涼的地麵,艱難的站起來。
孟繁星身上的裙子還沒有換下,她赤腳,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地上,一步步的朝著停屍房走去。
商陸慢慢的跟在孟繁星的身後,看著她站在停屍房門口。
孟繁星立在那裡,沒有進去。
她隻是目光呆滯的望著那扇緊閉的門,夜裡的溫度更冷,寒冷刺骨,她冷的渾身好似結冰似的,一種寒意從她的腳心下瞬間傳了上來,她總覺得孫靜怡那雙眼睛此時就在盯著自己。
在恨恨的看著自己。
都是她…
…
寧伯程和蘇音找過來的時候孟繁星已經在停屍房門口站了很久,他上前去就看到她麵色憔悴,目光呆滯。
“繁星。”他試探叫了聲,孟繁星的睫毛輕輕地眨動了下,呆呆的看著寧伯程。
接著就在寧伯程的麵前暈過去。
蘇音急的叫:“繁星…”
寧伯程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孟繁星渾身都是一片滾燙,他眼神一暗,急忙將孟繁星抱起來往病房裡走去。
他用酒精先給孟繁星緊急物理降溫,喂她吃過藥,隔天早上孟繁星才悠悠的睜開眼睛。
一天未儘水米,她唇瓣乾涸,就是喉嚨裡也好似被凝住一般。
“吃點東西吧。”寧伯程將溫好的牛奶遞到她麵前。
孟繁星看了一眼就又閉上眼睛。
寧伯程低聲說:“你還要送阿姨走,沒有精神怎麼行?”
想到這裡,孟繁星的雙眸閉的更緊,她鼻頭重重的呼吸一口氣,渾身都是一陣冷意。
孫靜怡的後事還沒有處理好,她還得打起精神…
孟繁星逼著自己吃了些東西後就出院。
她去看了孫靜怡最後一麵,選了一個白瓷骨灰盒,將孫靜怡的骨灰捧著送到早就布置好的靈堂。
靈堂是寧伯程著辦的。
整個靈堂都很素淨,白黃相見的花朵團繞著孫靜怡的遺像。
孟繁星穿著素黑的衣服站在門口,一一的跟前來送彆的人點頭,整個人都很麻木。
做完了七天法事後,才送孫靜怡出殯。
清早,寧伯程一手撐著一把大黑傘站在孟繁星的身邊。
孟繁星抱著骨灰盒坐進車內,車子緩緩地開往墓地。
半個小時後,轎車在墓園門口停下,門口早就有幾輛名貴的轎車等著。
商陸和柏夏穿著黑色的筆挺西裝站在墓園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