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奴婢聽說敬事房的魏公公朝乾清宮去啦!”
蓮蓉像一顆彈射的炮彈似的衝進了西配殿,等一氣說完後直接上氣不接下氣,可眼睛卻亮晶晶的,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靜姝原本坐在羅漢床前抱著安安玩兒,這會兒聽到蓮蓉這話,忽的一下站起身:
“此話當真?!”
若真如此,隻怕此後的後宮才要正式開始熱鬨起來了。
“主子!千真萬確!”
蓮蓉就差指天發誓了,靜姝起初激動了一會兒,但隨後很快便淡定下來: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茯苓,去取個三等荷包給蓮蓉。”
“主子,奴婢不能要。”
蓮蓉臉漲的通紅,擺手推拒,卻被靜姝硬塞進手裡:
“你啊,就算是你不想要,可是你那些給消息的友人也當有點甜頭才是呢,他們並不容易,這是他們應得的。”
靜姝這三等包也不少了,足足有五兩銀子,她給的很是肉疼,但這銀子卻不能不花。
果不其然,靜姝這話一出,蓮蓉雖然臉紅,卻也脆生生的道了一句謝,收下了荷包。
“奴婢謝主子賞!”
主子說自己結交的那些小太監,小宮女是自己的友人呢!嘻嘻,主子說話就是好聽!
而又等了一刻鐘,對麵的東配殿也熱鬨起來,是董庶妃叫了香湯沐浴。
茯苓也忙問靜姝:
“主子,您可要備水沐浴,萬一……”
靜姝想了想,歪頭看著茯苓道:
“還是先用過膳吧,否則豈不是白沐浴了?”
茯苓臉憋的通紅,半晌才道:
“可是,可是奴婢聽人說,侍寢,侍寢前不吃東西為宜呢!”
否則若是有什麼不雅的舉動,比如出虛恭之類見惡了皇上可就不好啦。
聽說先帝在世的時候,董鄂妃還未曾入宮,便有一個妃子因此失寵了呢。
這些消息可是茯苓自打靜姝承寵後,特地在幾個久居深宮的老嬤嬤處打聽來的,她一個姑娘家去打聽這些可叫一個羞人。
不過,為了主子都值得。
靜姝抿唇笑了,點了點茯苓的額角:
“好你個茯苓,竟也開始偷學起來了!”
茯苓哼了一聲,雙手一邊替靜姝按著肩膀,一邊說道:
“蓮蓉人家有消息門路,孟良又要跑外頭,兩人都缺一不可,獨獨奴婢什麼都不會,可不是要好好學著點嘛!”
靜姝聞言臉上的笑意頓時更濃了些許,她拍了拍茯苓的手,大大誇讚了她幾句。
蓮蓉得了賞,也樂嗬嗬的在一旁捧哏逗趣。一時間,西配殿氣氛歡樂而祥和。
東配殿內,董庶妃泡在熱湯中,煩不勝煩,尤其是西配殿那隱隱約約的笑聲更是讓她心浮氣躁。
“笑笑笑,也不知道一天到底有什麼可樂的!皇上當日隻寵了她兩日便被朝政纏身,否則,誰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她這個人呢!”
董庶妃這些日子肉眼可見的煩躁起來,蓋因她與馬佳庶妃一向交好,馬佳庶妃身懷龍嗣,來年大封那定是板上釘釘。
可自己……董庶妃想起早夭的女兒,不由撫了撫小腹:
“若是我的玥兒還在就好了,那管那郭庶妃如何得意風光,我定是這延禧宮鐵板釘釘的主位!”
清霜將調製好的花油在掌心烘熱,輕輕給董庶妃按摩著肩頸:
“娘娘莫憂,您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董庶妃對於清霜這話根本沒放在心上,她撩了撩眼皮:
“我已經有整整兩月又十七日未曾見過皇上了,那盆水仙都已經快謝了……當初,皇上與我一同栽下的時候,還說要與我一道賞的。”
董庶妃聲音低落,清霜將董庶妃的發絲拾掇好,在清水中漂洗著:
“說不定,皇上很快就會召見主子呢!”
董庶妃聞言隻苦笑一聲:
“鈕妃自那日去太皇太後處請安吃了排頭,至今已抱病一月有餘;佟妃入秋後身子愈顯單薄,皇上與她頗有幾分情意;還有馬佳姐姐……她身子重,皇上如何不看重?這一個一個的數下來,我隻怕都不知排到哪個旮旯角落了。”
清霜也被董庶妃說的心酸,聲音低沉:
“既如此,主子何必折騰這一番……”
董庶妃看了清霜一眼,靠了回去:
“我啊,是給對麵看的!你說咱們這兒那麼大動靜,對麵能不知道?方才還笑的歡,也不知一會兒皇上寵幸彆人的時候,她還笑不笑的出來!”
董庶妃正說著話,外頭便已經吵嚷起來。
“延禧宮郭庶妃可在,皇上今個翻了您的牌子,請您準備著些。”
魏公公那拖長了的音調整個延禧宮都能聽的一清二楚,董庶妃隻覺得自己的臉隔空被打的啪啪作響,她的手也“啪”的一下落進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