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天色黑沉,燭光瑩瑩,康熙來的晚,便也沒有聲張,是以靜姝等康熙進來了才後知後覺的擱置了手中的賬冊。

“請皇上安。”

靜姝這會兒隻穿著一身妃紅色的寢衣,於是怕夜間寒冷,故而又套了一件茶白五福褂子。

靜姝一動作,那原本掐了腰的褂子便將那纖細的腰肢勾勒的纖毫畢現。

“快免禮,怎麼這時候還不睡?”

康熙記掛著靜姝的身子,怕外頭的寒氣擾了靜姝,倒是沒有第一時間過去。

靜姝直起腰,眉眼彎彎,許是因為穿著打扮的緣故,讓她那浸潤了燭光的眉眼多了幾分桃花宴間沒有的溫婉。

“皇上說今個要來妾身宮中,妾身如何能一人早眠?”

“唔……”

康熙喉嚨發出一聲咕噥,終於上前幾步,抓起靜姝的手,低語:

“你身子不好,若是疲乏了便睡吧,朕如何舍得怪你?”

話雖如此,可是康熙仍覺得心口微熱。

靜姝順著康熙的手,扯著康熙的衣襟,軟軟的依偎進康熙的懷裡:

“哎呀,皇上當真是不解風情!妾身,妾身那是久不見皇上,心裡頭想皇上呀……”

靜姝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康熙都要聽不清了。

“你說什麼?”

康熙幾乎要把耳朵湊到靜姝的唇邊,靜姝瞥了康熙一眼,杏眼一彎,巧笑倩兮的推開康熙:

“既然皇上沒有聽清,那便當妾身什麼也沒有說吧!”

說完,靜姝便準備從康熙的懷中溜走,卻一個不妨被康熙抓了回來:

“小丫頭,哪裡跑?”

將靜姝抱在懷裡,低沉的聲音伴隨著胸口的震動傳入靜姝的耳中,讓靜姝不由覺得耳根子癢癢的。

“妾身才沒跑!”

靜姝不依的嘟了嘟嘴,康熙低笑一聲,然後抱起靜姝:

“如此嘴硬,隻盼一會兒你可彆討饒!說,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遍,讓朕好好聽聽!難得小嘴那麼甜,也不知道多說點。”

……

拔步床上,帷幔輕顫,窗外的月亮也扯了一片遮羞的陰雲。不知過了多久,裡麵方叫了水。

等康熙沐浴後走入臥房,才發現靜姝早就已經沐浴好了,這會兒卻眨著眼,擁著被子等自己呢。

“怎麼還不睡?可是沒有儘興?”

一番**過後,康熙倒是覺得疲乏儘消,正好心情的與靜姝玩笑。

靜姝芙頰一紅,不禁嗔了康熙一眼:

“皇上!”

康熙掀了被子躺在榻上,將靜姝擁入懷中:

“好了,不與你鬨了。你可是有話要與朕說?”

靜姝輕輕點了點頭,她小聲問道:

“皇上,民間這次的災情,真的很嚴重嗎?”

“嗯,很嚴重。”

康熙應了一聲,卻不知自己該如何向一個不知世事的小姑娘描述天災之下的悲慘人事。

“嗯……”

靜姝沉吟片刻,捏著康熙的袖子,低聲道:

“大水之下,無一安處。不管是富人還是貧民,在一片汪洋之中,實在難覓得落腳之地。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大水過後那些被大水泡過染了病的百姓,他們一無所有,無藥可用。

妾身想著,妾身如今的私房尚有紋銀兩萬餘兩,妾身想要將這些都買來驅寒治病的草藥,送與災區賑災,皇上覺得如何?”

她至今仍記得自阿爹死於水災之中後,家中家財儘失,她卻染了風寒。

不過幸好當初前任國師早有預料,所以早早就備好了一應糧食,藥材,方能讓她在大災之後撿回一條命來。

可是,正因為真真正正體會過水災的可怕,所以靜姝也想出自己的一份力。

康熙擁著靜姝的姿勢,隻能看到靜姝那纖長的,如蝶翼般顫動的睫毛。

康熙有些疑惑的問道:

“自無不可,如今國庫空虛,戶部尚書正為著賑災銀子頭疼呢。不過,既然你有如此想法,今日怎的不在宴上說出來?朕若是今日不來,你又當如何?”

“妾身若是真要說捐了兩萬餘兩賑災銀,怕是闔宮上下的姐妹們都要不好過了。”

靜姝靠著康熙的肩膀,呼吸平緩,語氣輕快:

“妾身有皇上憐惜,才有這些私房,可是其他姐妹呢?但有妾身起頭,她們可能安坐?少不得時候要節衣縮食了。

況且,妾身今日出的風頭夠多了,實在不必做那般招人恨的事。至於皇上若今日不拉,那妾身隻能自個去尋皇上啦!”

靜姝簡單的幾句解釋,讓康熙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在靜姝執掌宮權之時,後宮之中風平浪靜。

因為她足夠通透,且不為一己之利,而盤剝旁人。

若能得此賢內助……

康熙的思緒漸漸飄散,隻是心中還是有些惋惜。

懿嬪的倚仗,還是太少了。

如是想著,康熙不禁輕撫了撫靜姝的肚子,道:

“你說的事,朕都允了。劉全先前為你請脈,說你身子極好,也不知此處何時能為朕開花結果?”

靜姝做羞澀狀埋在了康熙的頸窩中,纖指戳了戳康熙的胸口:

“皇上這些時日,滿打滿算才入了後宮幾回,哪裡就那麼快了?”

康熙不禁笑了:

“是,是朕的次數少了。”

下一刻,康熙附在靜姝耳邊低喃:

“也是朕未曾讓懿嬪娘娘儘興了,所以懿嬪娘娘便罷工嘍。”

靜姝的臉,騰的一下便紅了,卻又很快被康熙挖了出來。

月亮複又掩住了半張臉,長夜漫漫,春意濃濃。

延禧宮一片歲月靜好,可是承乾宮卻可謂是雷霆暴雨。

佟妃眉宇間仍帶著當初稱病的柔弱,可是臉色卻出人意料的陰沉,她口中念念有詞:

“一個個的都是白眼狼!都是白眼狼!當初我執掌宮權的時候,你們缺了什麼,我沒有私下給你們找補回來?

卻沒想到,你們一個個的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幫我說!那麼多好東西,我就是喂一條狗也能喂熟了!”

佟妃一麵陰沉沉的說著,一麵將桌上擺放著的幾塊剪裁得當,並且折疊好的月影紗打翻在地:

“是我識人不明,落得如今這個虎落平原被犬欺的結果!就連那懿嬪一個包衣出身的都敢來如此折辱於我!”

琴韻等佟妃終於發泄完後,示意宮人將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妥當,隨後才小心地上前為佟妃順著氣:

“娘娘快彆因此生氣了,仔細傷著身子,那就不值當了。”

“哼!仁孝皇後在的時候,那宮權我沾不得手;仁孝皇後沒了,又有紐妃虎視眈眈,宮權我還是沾不了手。

現如今,鈕妃已經被禁足,可是又橫空殺出來一個懿嬪,這老天爺怕是存心要和我過不去吧!”

佟妃氣咻咻的說著,琴韻倒了一碗溫熱的茶水給佟妃,見著佟妃喝了茶水,火氣消下去一點,她這才從旁進言:

“論資曆,娘娘長於懿嬪娘娘,可若論寵愛,懿嬪娘娘乃是新寵,皇上心裡頭正熱乎著呢,自然會多偏向懿嬪一二。”

琴韻這話一出,佟妃不由呼吸一滯。

不錯,她因姑母之故入了後宮,表哥對對自己很是寬厚,可是在寵愛之上略有不及。

再加上自己的身子骨也不爭氣,是以也就在資曆上勝過懿嬪,可是那懿嬪空有寵愛,卻不也是一個不下蛋的母雞嗎?

佟妃如是想著,抬了抬手:

“你去,將乾清宮那個宮女傳來。”

烏雅一族費儘心機搭上自己,隻是往日自己自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一直吊著那烏雅宮女。

卻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要走到這一步了。

琴韻說的對,她與懿嬪,可謂是旗鼓相當。

她們之間,差的不過是子嗣罷了。

待有朝一日,自己膝下也有了孩兒,便是看在阿哥的份上,皇上也不會讓自己太過沒臉。

沒看那兆佳庶妃做了那樣的蠢事,皇上不也好吃好喝的養著她嗎?

佟妃在自己宮裡等到宮門都快要落鑰的時候,才終於等來了烏雅若蘭。

因為心裡憋著一口氣,佟妃看到烏雅若蘭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皇上今兒個早早就說了晚間要去懿嬪處歇著,你竟來的如此晚,莫不是在皇上跟前伺候幾日,覺得自己翅膀硬了?”

烏雅若蘭跪在佟妃的腳下,顫栗不已:

“娘娘容稟啊!皇上今日是因為政務繁忙,一直拖到深夜才去了後宮。奴婢聽到娘娘傳喚,心焦難耐,絲毫不敢耽擱,一路小跑著過來,還差點被人瞧見了呢!”

烏雅若蘭記得自己來此之前雲香的提點,語氣很是誠懇,且姿態卑微。

再加上她滿麵通紅,甚至還喘著粗氣的模樣,使得佟妃雖然嫌棄,但也隻撇了她一眼,便將此事擱著了。

“算你識趣。既然你意欲走我這條路子承寵,那你以後可就要守著我的規矩了!

明個你在尋了由頭來我宮裡,屆時我會讓太醫為你診脈,不過想來烏雅一族將你送進宮中,打著承寵的主意,自然會將你的身子養好……”

佟妃語氣中的不屑都要溢出來了。

“是,奴婢謹遵娘娘之命。”

“哼!至於其他的,便依著原來說好的來,待你承寵後的第一個孩子需抱在我膝下。屆時,我自會說服皇上改了他的玉蝶!至於其他事,你隻需要恪守本分便是。”

“是,是是。”

烏雅若蘭連連應是,那原本姣好的容貌,因為瑟縮的姿態將那芳華掩去了大半,使得佟妃雖然有些看不起,可也沒有多做為難。

“時候不早了,你退下吧!”

佟妃正說這話,外麵突然響起一聲悶雷,隨後便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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