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嗎?”
靜姝聽了太皇太後這話,眉眼微動,她抬眼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原是端坐著的,可被靜姝一瞧,立刻便有些害怕的縮到了太皇太後身後。
太皇太後忙抬袖將太子擋住,對靜姝怒目而視:
“難道哀家還會冤屈了你不成?你莫要嚇唬保成,便是皇上在這裡,也袒護你不得!”
“朕在這裡,皇瑪嬤。”
康熙一身明黃常服,捏著那串墨玉金絛珠串,帶著梁九功走了進來,神情沉靜,卻不怒而威。
“皇上,你來的正好!”
太皇太後憋著一口氣讓康熙坐下,康熙一麵坐下喝了口茶,一麵似是漫不經心道:
“懿妃也坐吧,你有孕在身,又管著宮務,莫要太過勞累。”
靜姝微微頷首,直接尋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謝皇上恩典。”
太皇太後見此又憋了一口氣,她壓著聲,怒斥靜姝:
“皇上,懿妃所做所為你還沒聽過便要袒護她嗎?!”
“朕今日來此,便是想聽聽懿妃究竟做了何事,皇瑪嬤,您給朕解惑吧。”
太皇太後冷哼一聲,強壓著怒氣給康熙解釋了一遍,康熙端著茶碗的手一頓,他抬眸看向太子:
“果真如此?”
太子還是害怕康熙的,這會兒不由打了一個磕巴:
“兒子,兒子不敢亂語。”
太皇太後瞪了康熙一眼,護住太子,冷冷的看向靜姝: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靜姝抿了抿唇:
“有道是捉賊拿贓,太子可否將那件常服與我一觀。茯苓,去叫蓮蓉來。”
太子聽到靜姝這麼說,看向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臉色難看,但仍抬了抬手:
“哀家可不是那不分青紅皂白之人,好叫你今個心服口服!如今人證物證具在,哀家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在太皇太後的示意下,蘇麻喇姑用黑檀木描金木盤盛出一件疊的整整齊齊的杏黃常服。
靜姝抬手將那常服抖開看了看,果然那上麵的金龍,不知為何少了一隻爪子。
不過太子常服之上的金龍本就有一爪半隱,若不注意自然輕易察覺不到。
靜姝輕輕撫摸著那隻隱龍爪的地方,平整光滑,仿佛天生如此。
“懿妃,你瞧得如何了?”
太皇太後冷淡的問道,靜姝將衣服放回托盤,回道:
“還請太皇太後稍後片刻,容妾身的宮女看過。”
說話間,茯苓便與蓮蓉一道來了。
待二人給太皇太後,康熙和太子見禮後,靜姝指著那件常服對蓮蓉道:
“你且去仔細瞧瞧,看看那料子可對?”
蓮蓉福了福身:
“是,主子稍後。”
蓮蓉將那件常服展開,在刺繡的地方輕輕撫摸,又請兩位宮女將那件常服映著日光打量片刻。
太子看著蓮蓉那副認真的模樣,不免將太皇太後的衣袖攥的更緊了些。
他可並未聽說過懿妃身邊有擅此道之人啊。
蓮蓉看了一刻鐘後,眉頭緊鎖道:
“主子,奴婢對於布料有幾分了解,隻是於刺繡一道上還是有些欠缺。但奴婢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料子有問題,所以才會讓金龍變金爪。”
“你是懿妃的奴才,自然向著懿妃說話!”
太皇太後冷聲道:
“懿妃禦下頗嚴,便是那送衣裳的宮女都說是龍繡而非蟒繡,若非哀家親眼所見,隻怕都要冤屈了哀家的保成!
隻是皇上,長此以往下去,這後宮到底是咱們愛新覺羅的後宮,還是她郭絡羅氏的?!”
靜姝起身跪了下去:
“妾身不敢,但是妾身相信妾身的婢女不會說謊,此事可請精通此道的宮女一觀便知。”
靜姝沉著冷靜的說著,卻沒有看康熙一眼。
太皇太後諷刺道:
“是嗎?這後宮在你的掌管下,也有敢說實話的?皇上,你……”
“好了,皇瑪嬤!”
康熙起身走到靜姝身旁,將靜姝扶起:
“朕說了,你有孕在身,不必如此。”
靜姝愣了愣,輕聲道:
“皇上,相信妾身?”
康熙頷首:
“自然,你絕不是在這種陰私之事上動手的小人。”
靜姝淡淡一笑:
“有皇上這話,妾身知足了。隻是,妾身如今有孕在身,六宮之事妾身恐有心無力……”
康熙沉吟道:
“六宮之事你是管慣了的,你是覺得此事有礙你清名?那讓戴佳氏過來瞧瞧,她的刺繡一道在宮裡是出了名的好。”
康熙說著,看向太皇太後:
“想來此事還未通傳六宮,戴佳氏也不會偏向任何一人,皇瑪嬤覺得呢?”
太皇太後聽了這話,也點了點頭:
“此事可行。”
倒是太子聽了康熙這話,忙抬起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