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絡羅夫人小心翼翼的走在宮道上,這個時間是她這段時間觀察出來的靜姝出門散步的時間。
在這足足一個時辰裡,靜姝是不在翊坤宮的,靜姝不在,她作為貴妃生母自然無人管束,是以郭絡羅夫人正絞儘腦汁的用自己從宮人處打聽來的永和宮的位置在宮道上摸索著走著。
不知為何,這一路而來她對雲香的思念都要壓不住心中的驚惶,但來都來了,郭絡羅夫人也隻好硬著頭皮走下去。
終於,在郭絡羅夫人躲躲藏藏大半個時辰後,她才看到了永和宮的門頭。
郭絡羅夫人東張西望一番後,這才上前扣門,來開門的正是雲香,郭絡羅夫人不由眼睛一亮:
“阿香!”
雲香一把將郭絡羅夫人拉了進去,隨後便語氣嗔怪的說道:
“額娘可算是來了,可叫我好等。”
“雲香,是誰來了?”
烏雅常在揚聲喚道,雲香立馬低眉順眼道:
“回主子,是郭絡羅夫人,奴婢的額娘。”
郭絡羅夫人聽著自己的女兒對彆人稱奴道婢,心裡彆提多難受了。
抱來的女兒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可她的親女卻隻是一個低賤的下人,這讓她的心針紮似的疼。
雲香瞥見了郭絡羅夫人臉上的心疼,心中大定,後佯做堅強的揚起一抹笑:
“來,額娘咱們進去,主子是個和善人,您隨我進去吧。”
郭絡羅夫人雙目通紅,連連點頭,可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雲香也不說話,等二人到了西配殿,烏雅常在正在給自己的孩子做小衣。
郭絡羅夫人冷眼瞧著,烏雅常在居住的這西配殿連靜姝分給自己的客居都比不上,心裡不由更酸了。
苦了她的阿香了!
烏雅常在見到郭絡羅夫人進來,便要起身行禮:
“見過夫人,妾身……”
“使不得,使不得,常在快彆這樣!”
郭絡羅夫人驚慌失措的避了過去,阿香還在烏雅常在身邊做宮女,她如何敢受烏雅常在的禮?
郭絡羅夫人勉強的笑了一下:
“阿香在常在身邊伺候,按禮該是臣婦給常在請安才是。”
隨後,郭絡羅夫人理了理衣裳,給烏雅常在行了一禮:
“給常在請安!阿香莽撞,還望常在日後多多照顧些。”
烏雅常在倒是沒想到郭絡羅夫人能為雲香做到這地步,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忙扶起了郭絡羅夫人。
“夫人快快請起了這我可當不得,您是貴妃的額娘,若是貴妃知道……”
“今個我在這兒,隻是阿香的額娘!”
郭絡羅夫人堅持著將禮行下去,雲香也並未阻攔。
等郭絡羅夫人行過禮後,雲香這才扶起郭絡羅夫人,口中道:
“額娘,都說了主子是和善人,您怎麼還這麼生分。”
郭絡羅夫人隻笑了笑,摸了下雲香的頭發,沒有解釋。
“夫人難得過來,雲香,快賜座。”
雲香忙將郭絡羅夫人引著坐下,可是自己親女還在一旁站著,郭絡羅夫人那叫一個如坐針氈,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今個臣婦過來就是瞧瞧阿香,看著阿香在常在這裡一切都好,臣婦就放心了。”
烏雅常在笑了笑,溫和道:
“夫人放心,我對雲香比當以姐妹相待!”
郭絡羅夫人點了點頭,似是滿意,可是郭絡羅夫人對比了一下茯苓在靜姝跟前的模樣,就知道這烏雅常在是個口不對心的。
雲香見著氣氛僵硬連忙打圓場:
“聽著額娘入宮,我便想和額娘見上一麵,主子疼我不惜得罪貴妃,額娘倒讓我等了這麼久。”
雲香衝著郭絡羅夫人撒嬌歪纏起來,郭絡羅夫人拍了拍雲香的手:
“額娘入宮乃是為了侍奉貴妃生產,自然……”
“哼!我就知道,額娘是瞧見貴妃現在身份非比尋常了,就打量著把我拋之腦後了!”
“你這孩子!額娘若是不疼你,怎麼會做賊似的過來?”
郭絡羅夫人顧不得烏雅常在在一旁看著,哄起了雲香。
“額娘若是真疼我,就替我折騰貴妃!若不是她,我何以止於落入這般田地?!”
雲香氣憤的說著,可是郭絡羅夫人卻直接猶豫了:
“你與貴妃乃是姐妹,若是你能對貴妃說兩句軟和話,你二人未必沒有冰釋前嫌之日。”
雲香直接炸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郭絡羅靜姝就是在額娘心裡不一樣了!
我與她之間的糾葛額娘怕是比誰都清楚,額娘以為我和她之間還會有回旋的餘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