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針對他長發的控訴,諸星大沒有再接話。
他發現自己還是太低估六月一日了。
努力想要掰回正劇畫風的諸星大在默然了一陣後,沉穩開口:“趁現在沒有人看著我們,我們還是要努力自救才是。”
六月一日瞥了一眼自己的玩家麵板,上麵適時地彈出了新的任務。
[任務:逃離拘禁之所]
[任務描述:你似乎被不知名的人綁架(初級)了。犯罪嫌疑人、綁架目的等一概不知……當務之急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所以,努力踏上求生之路,讓自己重獲自由吧!PS.好用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等等,“綁架”後麵那個“(初級)”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以後還會有“(中級)”、“(高級)”的綁架嗎?
玩家在看完任務描述之後發出了源自內心的疑問。
“怎麼了?”可能是見到半晌無人應聲,長發男子的聲音再度傳來。
“不,沒什麼,我覺得你說得對。”六月一日看向被係統蓋戳確認過的好用工具人,誠懇說道,“我們現在應該努力自救。”
“諸星君,你要加油啊!”
諸星大:?
最終,六月一日提供了道具——曲彆針,兩人一邊一個撬起手銬來。
他之所以會隨身帶著這玩意兒,還要多謝那些走路帶風、蹦蹦跳跳,披在肩上的大衣卻從來不會掉下來的人。
他曾虛心請教過其中的秘訣,回來後就快樂地在大衣內部手動加上了暗扣,為防萬一,還在邊角處加了幾枚曲彆針。
遇到像今天這種情況,還可以取下來撬鎖撬門。
兩人的撬鎖技術都遠超一般人,撬手銬這種事更是一通百通。
隨著“哢嚓”聲響起,兩幅手銬同時被打開。
還不待兩人放鬆下來,廠房的鐵門被推動了。
有人來了!
六月一日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地又背過雙手,把手拷給“哢嚓”一下拷回了諸星大手上。
這一回因為動作粗魯倉促,甚至攪入了更多的頭發。
諸星大:……
多少有些缺心眼的六月一日尷尬一笑。
“誒嘿。”
他順勢活動了一下重獲自由的雙手,然後裝模作樣地把剩下一副手銬給掛回了自己手腕——當然是沒有鎖上的。
為免被發現,他還用身體擋了擋來人的視線。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綁架者是一張標準的路人臉,就是那種惡人NPC常用建模。
六月一日抬頭看了一眼,很快便興致缺缺地收回了視線。
沒有星號、沒有名字,也沒有介紹,他已經在心裡單方麵地給對方打上了“炮灰A”的標簽。
“你們……誰是那個兒童節?”炮灰A發話了。
“兒童節?”六月一日故作疑惑,“想不到A你還挺有童心。”
“可惜我沒法給你派發紮了緞帶的氣球,被遊樂園老板看到是要扣工資的。”
“誰是A啊?!”
“你不是說我是兒童節嗎?我以為這是我們無言默契之下,相互給對方取的昵稱。”說這話的人一臉純真。
“你……!”炮灰A明顯有些惱怒,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來拎住了六月一日的衣領。
感受到自己被向上提起了些,玩家立馬攥住了諸星大的雙手,假裝他們倆還被拷在一起。
為此,整個過程中唯一被動受到傷害的某諸星姓男子還不得不配合地扶住了對方手腕上險些滑落的鐐銬。
炮灰A握緊了拳頭,看上去很想給眼前的人一拳,但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把六月一日重重甩回了地上。
“我勸你最好還是識相些,早些把那筆遺產的位置交代出來,說不定還能有活路。”
“?”六月一日的腦袋上冒出了小問號,“那個……能不能給點前情提要?”
“什麼遺產?是不是你們認錯人了?”
“怎麼可能!”瞪大眼睛的炮灰A上上下下打量了玩家一番,“難道你不是從埃及回來的?”
六月一日:……
這他還真沒辦法反駁。
他思考了一下這張身份卡的設定,隨後答道:“我確實去過埃及,不過那是八年前的事了。”
一周目時他的年齡設定是十八歲,現在因為換了不同畫風的片場,所以係統自動把年齡調成了二十六歲。
“那不就是你嗎?!”炮灰A一副被捉弄了的憤憤神情。
“據說八年前埃及的一名大富翁逝世,留下了大量珍貴稀有的財物。他遺產所在的真正位置隻有他當時一名年輕的心腹下屬知道。”
“而這名心腹下屬恰好是日裔,傳聞中他在大富翁死後就回了故鄉。”
隨著A先生的一字一句,六月一日腦中自動把“大富翁”替換為了“dio老大”。
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
雖然dio老大總是待在黑漆漆的屋子裡不點蠟,仗著自己不會近視看書也從不開燈,但他真的不差這點電費,還蠻有錢的。
不過這遊戲應該不會出現跨周目劇情聯動這種問題,而且自己也不是dio老大的心腹手下。
所以,是巧合吧。
想到這裡,六月一日目光堅定地抬頭:“你們認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什麼埃及富翁,也不知道什麼遺產。”
“要是真有你們說的遺產,我怎麼會跑去小學當一名門衛?”
“你們組織的情報是從哪兒收集的?建議扣除情報人員本季度獎金。”
“你們這些有錢人不總是會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嗎?心血來潮跑去當個門衛也不是沒有可能。”
炮灰A先生已經將手伸到了腰後,看上去是想掏槍:“彆抵賴了,這件事道上都傳遍了。”
“就是這些?”注意到對方動作的六月一日加快了語速,“這就是你們把我綁架過來的全部原因?”
“不然呢?”炮灰A先生似乎疑惑於對方變了些態度的問話。
“那沒事了。”六月一日的語氣變得歡快起來。
伴隨著這句話而來的是一陣淩厲的拳風。
炮灰A隻覺得手腕一麻,掌心的槍就脫手飛了出去。自己的雙手似乎都被製住了,變得難以動作。
幾乎是同時,一直安靜坐在地上的另一道身影也猝然暴起,拳頭直衝他的下頷處來。
“嘶——好像咬到了舌頭,很痛的樣子。”負責繳械的六月一日一邊“嘖嘖嘖”搖頭,一邊讓出戰場、退至牆角觀看眼前這有些凶殘的一幕。
不愧是被係統欽定為好用工具人的NPC,諸星先生真厲害。
從昨晚的碰瓷到現在的綁架,看似是一場鬨劇,但兩人心裡卻各自有了計量。
六月一日根據諸星大的身份和行為,不難猜出對方是有預謀的。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目的說不定就是麵前的這些綁架者。
而諸星大也因為握有六月一日相關的情報,事前就認定這人不簡單。
因此,雙方產生了一種未曾言說、互不探究的默契。
在先前和炮灰A周旋、從他口中了解情況時,六月一日的手一直背在身後,協助自己的臨時同盟重新撬鎖。
隻等這位A先生把他知道的信息傾吐完,就可以送他退場了。
不過剛才話語中提到“組織”,炮灰A並沒有反駁,也就是說對方背後至少有一個小團體已經盯上了自己。
那麼這位頂著三個名字的諸星先生背後的勢力又如何呢?
六月一日一邊想著,一邊注意到門外再次傳來了動靜。
於是他十分善意地提醒道:“小心一點哦,諸星君。”
“B君、C君、D君正在趕來圍攻的路上。”
隨口編完號後,便後退幾步靠在了牆邊。
自己是不是太悠閒了?
有點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