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月光晃花了人眼,玩家有幾分恍惚。
但他的的確確篤定了這一點。
“走吧。”對方拍了拍遲川一日的肩膀,“不是說談心嗎?”
“既然是‘談’,那就應該是雙向的。交換故事怎麼樣?”
大半個小時之後。
玩家依舊是神情恍惚。
隻不過這一回,不是被月光晃花了眼。
而是因為要集中腦力應付某鬆田姓nc,有些精疲力竭了。
他就不該信了姓鬆田這家夥的邪。
所以先前為什麼還會有那麼短短一刻覺得對方其實是內心溫柔、善解人意的nc?
一定是背後月亮打光的錯!
雖然這人嘴上說著“雙向”,但他自己先無所謂地劈裡啪啦把他和友人的事簡單講了一遍。
用時五分鐘。
然後剩下的時間,都在敏銳地捕捉玩家話語中的bug,讓玩家不得不到處打補丁,劇本的涵蓋範圍也隨之擴大化,並漸趨離譜。
“是的,我哥哥他在離家出走的時候甚至連一封書信都沒有留下。”
“我們的母親在彌留之際,還在不停地呼喚著他的名字,可惜……還是沒能見到最後一麵。”
“我不知道他這些年究竟經曆了些什麼。但我能看出來,他沒有自己表現得那麼好,恐怕已經很疲憊了。”
“我不在意他是貧窮還是富有,是不是會給我帶來危險,我隻知道,他這個人一點兒都沒有變,沒有任何成長。”
“他表麵上熱熱鬨鬨的,可一旦遇見事情,就隻會選擇獨來獨往。難道我不是他的親人嗎?他未免也太自傲了!”
“……這是因為我們中間還有個姐姐。”
“姐姐她……很早就失蹤了,據說是被人拐賣走了。”
“我也不知道她現在是生是死,如果活著又在什麼地方。”
說到這裡,遲川一日不由得以手掩麵,聲音哽咽“很多年都隻有我一個人……”
“他還是不懂,他現在這種小心翼翼的態度才是最傷人的。”
一個夾雜著家庭倫理糾紛、青春疼痛成長、情感調解、生死遺憾、法治與社會、彆扭加誤會的年度狗血大戲就這樣自玩家的口中鋪陳上演。
玩家罵自己罵得很情真意切、十分帶勁且順口,絲毫沒有考慮自己馬甲號的風評。
當然,最後的掩麵哽咽也是真的。
因為他實在編不下去了,腦細胞即將痛苦地壞死。
代入感很強,已經在提前開始哭了。
最終拯救了玩家的,是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本來公共地帶的腳步聲不足為奇。
但這裡並不是什麼著名景點,他和鬆田陣平隻是隨便找了個可以吹風的地方。
在這個時間點,卻有一大群人結伴來到這附近。腳步匆匆,不像是來賞景的。
聽聲音,他們身上大概還掛著不少亂七八糟的硬物,碰撞時的聲響十分耳熟。彼此之間除去必要的溝通,很少有交談。
完全不是普通遊人的樣子。
而這附近,則有一片犯罪分子們分外喜愛的庫房區域。
聽見聲響的兩人,一位是聰明敏銳的現役警官,另一位是自進入橫濱起便下意識提高警惕、很熟悉港口附近彎彎繞繞的四周目玩家。
麵對這種事,兩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有問題。
他們幾乎是作出了同樣的選擇——先隱蔽起來,觀察對方動向,再進行下一步的判斷。
玩家和鬆田陣平對視一眼,很快分彆找到掩體,調整身形,放輕呼吸。
遲川一日巴不得今天的談心會到此為止,乾脆把最後的劇目改成動作片好了。
敵人在前,其他的事都可以押後再議。
另一邊的鬆田陣平也悄悄將手伸向他隨身帶著的手銬和手機。
得趁這群人不注意,聯係當地警方。
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還是要抓住這些家夥……
隨著那一群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卷發的警官先生突然聽到了一個有些耳熟但許久不見的聲音。
原本記憶裡嚴肅認真的語調此刻卻變得陰陽怪氣。
“這就是你們的誠意嗎?你們是不是沒有把我們泥慘會放在眼裡?”
鬆田陣平一頓,冒著風險暗暗往不遠處瞟了一眼。
那頭金發在月光之下越發顯眼。
警官先生默默抓緊了自己腰後掛著的那副銀手鐲。
這一幕真是太可拷了。
而另一邊的遲川一日,也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單獨一人的輕輕腳步聲。
他下意識地往外看去。
對方背著狙擊槍,麵色嚴肅,身上還隱隱透著殺氣。
那不是七月一日的重點關注對象蘇格蘭嗎?
雖然……對方現在很酷的樣子,但此時的遲川一日卻隻想衝他舉起一塊牌子,在上麵寫兩個大字
“快跑——”
然後趁其他人不注意,拉著另一邊的鬆田陣平親身踐行這句“快跑——”
玩家不是很想見到兩邊撞上的樣子。
畢竟手心手背都是他珍視的nc。
如果一定要選的話,他想選中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