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再度醒來時,周圍的情景似乎沒有絲毫變化,就連太陽掛在天上的角度也相差無幾。
這說明距他暈過去並沒有多久。
他的身邊有一塊石頭,仿佛在告訴他,這塊大石頭就是把他砸暈的罪魁禍首。
可琴酒沒有這麼天真。
且不說這上麵沒有任何遮擋物,哪兒來的天降巨石?總不可能是隕石吧。
就單論剛才那片陰影給他的感覺,絕對是人,帶著一股讓他不爽的味道。
那麼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蘇格蘭的同夥嗎?
剛才明明已經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卻沒有直接殺了他或把他抓走,這一點也很可疑。
他頓時想起了昨晚貝爾摩德在電話中抱怨過的話,疑似有團夥提前埋伏在船上。
難道說,公安事前察覺到了蘇格蘭有暴露的可能,所以將計就計,以蘇格蘭為誘餌,設陷阱想要反過來把他們一網打儘嗎?
而沒有直接把自己抓走,這一步也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想到這裡,琴酒更加謹慎了起來。
“Gin,你剛才不是追著蘇格蘭過來了嗎?他人呢?”
154號、波本、萊伊還有伏特加幾人姍姍來遲。
先前154號發現了周邊的異動,琴酒就讓他們幾人先去四周清場。
“克希瓦瑟”一言不發地站在幾個人身後,麵色沉鬱。
顯然,他們之間已經相互交流過信息了。
確認了自己被背叛這一事實的“克希瓦瑟”心情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
果然,這人一開口便是陰陽怪氣:“不會吧不會吧,琴酒你不會要告訴我,堂堂組織的TopKiller竟然追丟了一個受了重傷的叛徒。”
“總比不上某個和叛徒相處了那麼久,卻沒有發現任何端倪的人。”
琴酒瞥了他一眼,隨後回到正題上。
“我剛才受到了第三方不知名勢力的襲擊,這附近大概有蘇格蘭的同夥。”
“說不定是公安,要小心他們的陷阱。”
波本:……
“噗嗤。”154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你笑什麼?”
“我當然是在笑琴酒你啦!”他直言道,“你該不會是覺得丟人,才想出了這麼一個找補的理由吧。”
“如果是公安,我不覺得他們會這樣神秘兮兮,像是在和你捉迷藏一樣。”
“以他們那眾所周知的強盜作風和知法犯法、比犯罪分子還犯罪分子的操作,說不定早就把這裡包圍起來直接掃射了。”
波本:。
雖然154號嘴上不饒人,但在場的人都知道琴酒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附近的確藏著一些什麼。
“那些人不會跑多遠,我們分開搜索,從外到內。”
“遇到蘇格蘭,就地處決。”
此刻偽裝成“蘇格蘭”的克希瓦瑟收到622號他們表示[OK]的消息後,爬上了不遠處的一座廢棄大樓,並且將上樓的道路儘數毀壞。
為自己爭取了一絲喘息餘地的同時,又像是斷絕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你以為這樣能拖延多少時間?”
很快琴酒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蘇格蘭”坐在高樓之上,冷眼看著對方聯絡其他人,又冷眼看著自己曾經的同僚們把這座廢棄大樓團團圍住。
但他卻始終沒有任何動作。
像是失去鬥誌,徹底放棄了似的。
“直接用炸彈嗎?”
萊伊問道。
以現在的情況,炸彈的確是最優,也是最省力的選擇。
波本皺著眉說道:“行動組的人做事都是這麼粗暴的嗎?”
“你知道你們這種粗暴的行事方式給我們情報組增加了多少不必要的工作量和麻煩嗎?”
“依我看,最優選擇還是先把蘇格蘭帶回組織,想辦法弄到他口中的情報,再殺了他。”
波本此刻的內心裡十分痛苦。
一邊是情感上的撕裂,一邊是理智上的飛速運轉。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和急促,他得到消息的時間也太短,無法立刻聯係到公安,讓他們部署救援計劃,隻能是自己先跟了上來。
但眼下似乎無濟於事,他什麼也做不了。
作為降穀零,他不想看到幼馴染在自己麵前被殺死。
但如果在這裡強行救他的話,他自己的身份也會暴露。
這無疑是違背了自己的職業道德,也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甚至會損害公安多年來的計劃與經營,讓許多前輩們的努力化為烏有。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不管不顧出手了,恐怕他也無法帶著重傷的蘇格蘭從琴酒、萊伊、拉姆斯、克希瓦瑟幾人的包圍下逃出去。
他隻能寄希望於琴酒他們采納自己的意見,先保住蘇格蘭一命,贏得緩衝時間,再實施營救計劃。
可惜的是,幸運女神沒有站在他的一邊。
“你們感覺事情麻煩,那隻能說明你們情報組的無能。又或者,是你的無能,波本。”
“不留活口本來就是組織一向的行動準則,你要是再阻攔下去,我就該懷疑你的立場了。”
波本暗中咬了咬牙。
“光用炸彈不保險,我要親眼見證他的死亡。”琴酒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狙擊槍上了附近一座高度相近的大樓,“等我殺了他以後,你們再引爆炸彈。”
兩座大樓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大約四五百碼。
就算是基安蒂或科恩動手,也能做到一槍爆頭,更不用說是琴酒了。
這位組織的TopKiller以極快的速度瞄準了蘇格蘭,並扣動了扳機。
隨著槍聲響起,波本幾乎要忍耐不住那份悲痛和憤怒。
他懷著目送自己幼馴染最後一程的沉重心情,抬頭看向了那座廢棄大樓。
……結果卻發現對方似乎還活著,甚至還在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
波本:??
你為什麼還沒死?
當然,這不是詛咒自己幼馴染的意思,對方還活著他當然很開心。
他隻是單純地表示出了自己的疑惑。
琴酒狙一個四五百碼的目標失手?
這是什麼地獄笑話?!
這笑話並不引人發笑,相反,引起了琴酒的怒火。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手,但一遍沒有殺死對方,再殺第二遍第三遍就好了。
於是,在眾人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琴酒又對準目標,接連扣下兩次扳機。
空氣安靜了片刻後,“蘇格蘭”又重新開始探頭探腦。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