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兩天,他表現得一切如常,暗地裡卻已經完成了資料的拷貝。
他準備在第三天下班後出逃。
隻不過,在這天早上,他接過了褚石介端來的咖啡。
正是這杯咖啡,讓所有人的計劃都產生了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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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崎浩研沒能再走出研究院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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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部溪美因為白砂糖數量的異常——她前兩天才剛往櫃子裡補過一次白砂糖——而發現了問題。
她被黑衣組織脅迫多年,警惕心自然高於常人。
因此她借著外出買東西的由頭,轉到了研究院南側那條“被封死”的小路裡,通過廢棄多時的窗戶翻進了實驗室隔壁的洗手間。
結果,恰巧目擊了褚石介殺死尾崎浩研的一幕。
但她沒有立馬衝出去阻止,而是躲在洗手間的門後,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安部溪美知道自己阻止也沒用了,無論尾崎浩研死或者不死,這件事都會鬨大,會有警方介入。
對於深知研究院背後有組織痕跡的她來說,已經有了極其迫切的危機感。
自己會不會被當成棄子?組織會不會放棄這邊?
這些都是未知數。
同時,因為自己的現狀被打破,她還莫名有了一種“終於可以結束了”的解脫感。
也許被當成棄子也沒什麼?
那一刻,連安部溪美本人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她隻是在褚石介離開後,循著自己的本能走到了尾崎浩研的屍體前,而正是在這時,她恰巧看見了從尾崎浩研衣服中掉出的磁盤。
一切都是直覺和本能。
等安部溪美悄悄查驗過磁盤裡的內容後,一種久違的興奮和戰栗席卷了在生死之間搖擺的她。
她不想就這樣輕率地被組織滅口殺死了,但對自己的生死也不再那麼在意和執著。
可能是多年來被組織壓迫著的那份不安分的本能在喧嘩和叫囂,她想起了自己的同僚矢川仁幸。
對方大概是她死寂如水的這些年來唯一有些好感的對象了。
所以,她要把這片磁盤送給對方,送給她的限定“愛人”。
讓對方也進入組織的視線,和自己來一場一生僅有一次的亡命奔逃遊戲。
想想就很浪漫,不是嗎?
她不禁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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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萊克希文,他在前一天就發現了尾崎浩研偷偷拷貝實驗室資料的行為。
對於這名為了躲避來自意大利的追殺,而將這所研究院當作庇護所、保命牌的日意混血青年來說,尾崎浩研的行為無異於是想要斷了他的退路。
因此,他決定趁早上去買東西的時候,悄悄從大樓背後那條“被封死”的小路進入實驗室,找到尾崎浩研當場對質。
他所選擇的路線和安部溪美是一樣的。
不過安部溪美進行時很小心,沒留下多少痕跡,再加上萊克希文本人內心很焦急,也沒太注意周圍環境,因而他並沒有注意到,已經有人在他之前走過這條路了。
等萊克希文翻窗,穿過洗手間,到達實驗室內時,他想要當麵對質的尾崎浩研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對方身上的那片磁盤也不知所蹤。
可他依舊想要得到那個烏鴉般的組織的庇護。
那麼他能借助的砝碼隻有自己腦海中的知識和情報。
所以他選擇用一把火,將實驗室燒得乾乾淨淨,隻留下自己腦中的信息。
在被警方逮捕時,他大聲宣告了“但是我擁有它”。
烏鴉的眼線,想必一定就在這附近吧。
他需要把這句話,通過在場的某個人,傳遞到組織裡的大人物的耳邊。
——如果想要我腦子中的情報和藥物資料,就來警察這裡找我吧。
——我願意和你們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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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川仁幸一直在暗中注視著實驗室中發生的一切。
他刻意讓尾崎浩研不要洗咖啡杯,把杯子擺在了茶水間角落;
他目送安部溪美把磁盤拿走,將她打上獵物的標記;
當萊克希文設置好起火裝置後,為免這一切被當作是意外事故,他潛入實驗室中,播放了那盤含有槍聲的錄音磁帶,確保警方能介入調查。
既然目標尾崎浩研已經死了,那他的死亡一定要被利用到最大。
要像這場漫天的火焰一樣盛大才行。
在他意料之外的,大概就隻有警方的案件偵破速度,以及安部溪美主動把磁盤送給他這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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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朗姆“滅口並回收藥物資料”這一指令的波本,在指定的時間,等在了研究院之外。
但他沒有等到那名據說要攜資料出逃的叛徒,反而等來了研究院內漫天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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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本到達研究院之前,克希瓦瑟已經按照那位先生的指示潛入了研究院內。
“一定要在這個時間之前去。”
“對所有人保密。”
“趕在某些人前麵,殺死尾崎浩研,並且回收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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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醫院病床之上的矢川仁幸在給朗姆發完郵件之後,又點開了另外一個秘密郵箱,再次往裡麵發了一條信息。
[一切正按計劃進行當中,磁盤已在我手上。]
[BOSS.]
落款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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