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帶著寒意的空氣,織田咲抬手整理了一下從輟學後輩那搶過來的襯衫,踏進了眼前門牌陳舊的酒吧。
這家酒吧位於繁華商業區邊緣一棟老樓的二層,樓上是麻雀館,樓下是一家看起來停業了一段時日的中華餐館。
大概因為經曆了一次匆忙的易主,酒吧內設格外簡單:暗紅木製Z折吧台前一排旋轉座椅,頂天花板的黑色酒櫃,木質地板加裸磚花紋牆紙。
酒吧的燈光曖昧而昏暗,吧台後一身侍者製服的男性隨著叮鈴聲抬頭,看向打開門的織田咲。
“您好,我是來麵試的織田咲。”女孩盤著一頭紅棕色的長發,脖頸白皙纖細,姣好的眉眼彎著無害的笑容,“上個星期向您電話谘詢的高中生。”
#織田氏兼職麵試技巧之一:從容自若的表現一定會為你加分#
嗯?你問她為什麼這麼熟練?
明明隻是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應對兼職麵試的姿態卻嫻熟如同工作五六年的社畜,不慌不亂、不急不緩、不卑不亢?
哈,還用嗎說?當然是因為咲哥天賦異稟、無所不能、人格魅力驚人--反正絕對不是‘貧窮’這種,完全夠不上隱性貴族中學【帝光】畢業生檔次的理由。
……
其實就是貧窮。
#我好累,我才十幾歲#
自一年前被雄英高校開除以來,和兄長立下‘不回橫濱、絕對會考上雄英’軍令狀的織田咲,就不得不一邊準備複考事宜、一邊靠各式各樣的兼職來養活自己。
織田咲當初硬撐著一口氣,從橫濱跑到東京就讀學費驚人的帝光,本就是看中其同樣驚人的獎學金;帝光中學在讀期間,靠著高昂的學科獎學金和塞滿閒暇的兼職,她不僅白白胖胖地養活了自己,還能頻繁給孩子們補貼甜品錢。
在她的計劃裡,從大金主帝光中學畢業後,隻要能努力考上雄英高校的英雄科,獲得針對英雄科學生設立的、數額可喜的特殊獎學金,就能順利苟過高中、幸福迎來畢業--
然後她果然考上了。
再然後就特麼的被開除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我有一首素質十連想唱給你聽,不知你意下如何?#
饒是在入學考中因事故重傷入院,織田咲也硬撐著拿到通知書才安心昏迷;結果出院當天就被開除這麼個晴天霹靂當頭砸懵,悶著一口老血再次入院。
開除=沒有特殊獎學金+住院費隻報銷50%
=暫時沒有其他學校接收
=要回橫濱挨罵
=我特麼還做什麼人:)
不同於相對安全的東京,老家橫濱是個危機四伏的藏寶之地,鮮血與木倉聲塞滿了每一個磚縫;就算織田咲自認一個打十個,她哥也絕不會允許一個女高中生,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地遊走在兼職之間、賺錢養家。
“……我曾在東京一家名為‘HOMRA’的酒吧工作,也有高級餐廳侍者的經驗。”織田咲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有條不紊回答酒吧老板的問題。
自稱‘黑霧’的先生是一團穿著西裝的人形黑洞,整張臉隻有兩條閃電狀的眼睛能猜測情緒--猜測情緒個鬼,根本看不出臉色好嗎。
雖然現在是開放個性社會,各種形態的個性者層出不窮,什麼長尾巴長翅膀倆丁丁、手裡放水放火放煙花屢見不鮮,但這種抽象形態還是很作弊有沒有!
“織田小姐是高一學生?”長得很抽象的黑霧先生繼續提問。
“沒錯,現在就讀於帝光高校--並不是國中限定的帝光中學,”織田咲維持著從容不迫的人設,“所以沒辦法每天都來,但周六日和放學後是空閒的。
“雖然因為年齡關係沒考證書,但我有兩年調酒的經驗;我的廚藝也不錯,如果需要在酒水單上增加甜品項目,也能幫上忙。”
“通勤的距離問題您不必擔心,”織田咲補充道,“明年春天我應該會就讀這邊的高校,往返路程大約一個小時--酒吧也是在高校入學屆前後正式開業吧?”
黑霧先生‘咯嗞咯嗞’地擦著杯子:“電車往返一個小時……雄英高校?”
您猜對了。雖然還沒考上。
織田咲露出恰到好處的高中生窘迫:“成為英雄是我的夢想。”--畢竟特殊獎學金額度最高的就是雄英和世傑。
世傑在關西地區的距離問題姑且不談,主要是沒能踏進雄英校園的咲哥很好奇,厲害到二話不說開了一個英雄班的高校,到底是哪一塊高貴冷豔的小餅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