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管老師忐忑的目光下,織田咲吃完了一碗年糕湯。翠眸女孩放下碗筷, 雙手合十:“多謝款待——雖然有點甜過頭了。”
“太、太甜的話, 要不要喝水?”夏目貴誌手忙腳亂地倒了一杯檸檬水。
“……謝謝?”織田咲接過玻璃杯, 調侃地看著自家老師, “今天是我考試沒錯吧?怎麼覺得,夏目老師比我還緊張?”
夏目貴誌聞言, 神情微微尷尬:“呃, 畢竟是這麼重要的考試。”情不自禁就緊張起來了。
“嘛,放輕鬆、放輕鬆, ”織田咲放下手裡的杯子,給宿管老師也倒了杯檸檬水,“怎麼說,我也是上次就考中的經驗滿點重考生,再加上好幾年的鍛煉,勝率可期;
“老師你不是東大畢業的嗎?雄英入學考總不會比東大入學考還難吧?安心啦~”
“兩者明顯不一樣啊, ”夏目老師哭笑不得,“而且,東大我是免試入學——因為英雄委員會特殊部門剛好有高校免試名額。”
織田咲:“……”
得了,您也是個winner係啊?說好的普通青年人設呢?不過一杯檸檬水的功夫,就被洗得乾乾淨淨了哎。
嗬, 男人.jpg
“……雄英高校入學考試分三天, 前兩天考完了筆試部分, 今天是實技考核, ”
織田咲把書包放在鞋櫃上, 彎腰拆散鞋帶,“雖然這麼說有點不謙虛,但我的命運其實在昨天就已經決定了。”
貓咪老師扒在青年肩上,把身體蜷成一團,對著翠眸女孩‘喵喵’兩聲。
“儘管數學科目有一道計算題,因為考點太冷無法確定,”織田咲左右踢了踢鞋尖,站在玄關處活動小腿和腳踝,“但總體來說,筆試分數考進前5%沒問題。”
“至於實技考核部分……”
長發挽成高馬尾的女孩推開房門,在晨光中露出微笑,“您以為我是誰啊?我可是帝光高校唯一弟子織田咲——絕對、絕對不會,給您和教導主任先生丟臉的。”
女孩翠綠色的眼眸在微暖的陽光下熠熠生輝,帶著一往無前的自信和勇毅,幾乎要乘著乍暖還寒的春風、颯踏昂揚衝向天際——
看著靠在門口檢查準考證的小姑娘,夏目貴誌頗有些感慨。
一年前差不多這個時候,他帶著長到可怕的休假趕到帝光校區;在這裡,留著兩撇小胡子的教導主任先生,親自把織田咲交到他的手裡。
當時的織田咲剛跟不願毀滅世界的楠雄A夢鬨翻,然後又夜襲雄英失敗、被追了幾條街;正穿著一身病人服在街上遊蕩,被不知為何出現在東京的教導主任撿了回來。
初見的小姑娘完全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披散著毛毛躁躁的紅棕長發,仰臉看向夏目貴誌,啞著嗓子、語出驚人道‘看你長得眉清目秀,沒想到也是個人販子,嘖’。
最後,教導主任先生以一句‘總之就是如此,這孩子交給你了;手續校長先生會辦好,加油誒嘿!’結束會麵,徒留二十六歲的普通青年夏目,和十五歲的失學兒童咲麵麵相覷。
“剛見麵的時候,”陷入回憶的栗發青年忍不住微笑起來,伸手在肩膀的位置約莫比了個高度,“阿咲你好像隻有這麼小。”
一身病號服、瘦得仿佛能被風吹走,臉色慘白憔悴沒精神,開口又毒又剛還不聽話,成天憤世嫉俗得好像跟誰都能撲上去打一架……
而轉眼間,已經變得這麼可靠了啊。
“……”翠眸女孩沉默了一會,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般緩緩開口,“我知道,夏目老師你現在大概是在緬懷,但是——但是,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我還是得說:
“我一年前已經一米六了,然而哪怕現在,夏目老師你【最多最多】也就一米七五……”
——你剛才比的絕對是肩膀略下的高度吧?雖然這麼直接說可能有點殘忍,但還是彆自欺欺人了,夏目貴誌老師。
毫無尊嚴の宿管老師:“……”他要收回‘變得可靠’的前言。
這小姑娘一點都沒變。依然又毒又剛還不聽話。
“啊,忘了和你說了。”眼看應考生就要蹦蹦噠噠跑出門外,夏目老師趕緊拿出口袋裡的紙條,提醒道,
“你的畢業典禮,在三月末、也就是雄英錄取成績出來的時候辦;還有,校長先生前天已經向副校長批到了降落允許,大概這兩天就會過來。”
“降落允許?”還是向副校長批的?
織田咲挑眉:難道那位神通廣大的校長先生,其實是飛機、飛艇之類的東西幻化成的妖怪嗎?厲害厲害,難怪能當鬼校校長,果然有超出常人之處。
“雖然不太清楚你在想什麼,但應該不是。”光看小姑娘挑眉戲謔的模樣,夏目貴誌就知道她大概是想偏了。
青年教師也不知道怎麼介紹這位素未謀麵、神通廣大的校長先生,隻能簡單概括,“校長先生是德國人,全名阿道夫·K·威茲曼;教導主任說,如果在學校附近遇見二十歲上下形容、銀白長發、銀灰眼眸樣貌的男性,就稍微詢問一下。”
“校長先生,”夏目貴誌無奈,“據說有點……迷糊。”
懂了,路癡嘛。織田咲了然地哈哈哈,衝宿管老師揮手:“明白,會好好招待校長副校長以及各種主任先生們的。那麼我去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