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 無論幼稚JK織田咲如何不服氣,還是被兩個陰險狡詐的大人打包塞進了後備箱, 然後這樣那樣再這樣……
咳, 隻是塞進了副駕駛座, 讓她好好坐著。
“相澤消太!你這是非法監.禁知道嗎!有悖師德!我要去警察局教育部還有英雄委員會告你——”隨著車窗逐漸封閉, 憤怒的翠眸少女徹底落入魔爪。
被打包安置的織田咲仍不死心,抬手咚咚咚錘著玻璃, 後座的逆流之河則活蹦亂跳地扒著車座,大概在不嫌事大地瞎叨叨;翹課組內唯一正常的社恐少年天喰環, 一手虛扶著身邊的逆流之河, 一邊磕磕巴巴地說著什麼。
“抱歉……這次也給老師添麻煩了。”接二連三的事件,織田作已經沒辦法理直氣壯地說出‘家妹就拜托你’這種話了。
“無妨,是我應該做的。”相澤消太微微垂著眼,語氣散漫, “畢竟當初是我主張讓織田咲進入A班。”再不省心也是自己選的學生。
英雄科A、B兩個班級的學生,一般是按照入學成績, 以勢均力敵的標準進行分配。
A班塞著兩個世家級彆的推選生轟焦凍和八百萬百,入學考第一名的爆豪勝己, 再加上半路殺出的歐爾麥特繼承人綠穀出久——已經是頂尖的英雄生配置了。
正常來說, 作為前推免生、實技考核第一的織田咲, 應該被分入B班。
“……”是真的有覺悟。織田作被妹妹班主任自暴自棄般的發言堵住了, 半晌才緩緩道, “那老師你, 繼續加油?”
沒關係的相澤先生。堅持住啊相澤先生。
還有兩年半她就要畢業了呢, 相澤先生。
相澤消太靜靜地看著織田作。
這位履曆成謎的學生家長和織田咲的樣貌並不相似,能確認兩人兄妹關係的,莫過於一身清朗柔和好相處,卻又偶爾莫名陰鬱沉靜的氣質。
織田咲因為之前的開除風波,一直對他懷有憤恨,這一點相澤消太十分清楚,也不是很介意,並給予來自師長の理解;但織田作的態度卻和織田咲截然相反。
一年前開除整個英雄科A班時,為了儘量降低事件對學生將來發展的影響,雄英並沒有將原委公之於眾,僅僅向相關教職工和學生家長傳遞了具體信息。
隻有極少數的家長第一時間接受了校方處置,剩下的家長要麼是心存僥幸,要麼是難以置信,更有甚者直接對雄英和班主任的相澤消太發起攻擊,以表達心中的不滿。
麵對一係列惡性事件,相澤消太表現得很平靜,渾身上下洋溢著師長の理解。
但是放在織田作——這位苦主學生的家長——身上,師長の理解就變成了師長の費解:這位家長太通情達理好說話了。
連織田咲都知道賭氣跟他對著乾,有事沒事找兩句不舒服已經成了日常,而這位最該抱不平的家長卻顯得分外平靜,以至於稱得上佛係。
不質問,不憤怒;
不提要求,不問原因。
偶爾相澤消太都會忍不住想,這位年輕的家長先生,是不是對織田咲太不關心了?讓隻有十幾歲的小姑娘孑身去東京上學,自己掙生活費,沒事找不到人,有事也可能找不到人。
如果當初把織田咲留在宗宅。相澤消太皺起眉頭:……好吧。就相澤家莫名其妙的教育模式而言,這也稱不上是什麼好的選擇。
織田作被妹妹班主任的目光盯得發毛,硬著頭皮道:“相澤老師?”有事嗎?在您的目光中,我感覺自己似乎在逐漸十惡不赦。
成吧。你我都不是什麼稱得上榜樣的大人。半斤八兩。相澤消太抬手拍拍織田作的肩膀,頂著學生家長茫然呆滯的視線,淡聲道:“有空閒的話,多關心織田咲。”
靠不住的織田作:“???”嗯嗯嗯?
節能型班主任先生沒有解釋上句話的前因後果,直接告彆:“我會負責把他們兩個帶回學校,不必擔心。”
“辛苦老師了,”織田作看看兩人身後短暫消停的翠眸女孩,笨拙地嘗試打感情牌,以期給妹妹拉高班主任印象分,“還記得之前寄住在相澤家時,阿咲非常喜歡您。”
豈止是‘非常喜歡’。
相澤消太下意識開始內心反駁織田作:當時除了他相澤消太,沒人能靠近小凶獸周邊十米——‘沒人’的範疇甚至包括小凶獸親哥織田作。
雖然現在都是假的。織田咲光是不撲上來咬死他,就算一整天的陽光明媚了。
這讓我怎麼說呢?織田作絞儘腦汁琢磨措辭:你就沒有心理落差嗎?相澤老師當初隻跟著你到處跑的小家夥,長大了說句好話都難得?
織田作也有家長の費解。
自家妹妹被撈回來後、正式結成‘契約’前,曾在相澤家宗宅靜養了一段時間;而一度見誰咬誰的戰場小凶獸,愣是被懶洋洋的相澤家長子馴服了。
按理來說,雖然記憶被替換了,但感情應該會殘留下來……然後不按常理走的織田咲同學接受‘契約’後,不僅僅沒殘留任何正麵感情,還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心思各異的節能型教師和話廢青年麵麵相覷半分鐘,最終隻能以大人的方式,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結束了這場兩方麵談。
從橫濱到雄英的兩小時車程中,前後三人一個性都保持著要滴出水的沉默。
天喰環是走讀英雄生,所以被相澤消太直接放在了家門前。社恐少年一路上被浸在A班師生的單方麵冷戰氛圍中,連開門下車的動作都帶著遲疑和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