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叫我什麼?”
緋紅往後仰著,頸線細瘦修長,黑暗之中,金色流蘇項鏈似一抹暗火,墜落在雪山深處。
“……姐姐?嗯?”
她似笑非笑睨著他。
“男孩子還是應該多撒嬌,姐姐的腿都被你喊軟了。”
明明是雙手被拘押著,她反而沒有一絲不適應,仿佛天生就該被取悅。
許粒惱羞成怒,“老子沒有撒嬌,你聽錯了!”
“真不撒嬌?”
“我不!”
許粒梗著脖子。
“好吧——”她遺憾歎氣,“那姐姐沒有興致了,就到此為止好了。”
許粒:“!!!”
少年的臉龐浮現極度懊悔的神色,但又拉不下臉求她。
緋紅就笑,指尖點著他的眉心,“甜點什麼時候吃都可以,咱們來拆禮物吧?”
許粒不情不願挪到了燈光開關,啪的一下,室內明亮如晝,他抱起放在玄關的盒子,“這什麼?煙花棒?”
“拆開你就知道了。”
緋紅靠著飄窗,長腿交疊。
許粒對有錢人的禮物並不是很期待,闞定權送他的不是限量跑鞋就是名貴華表,隔三差五來炮轟他一頓,許粒都審美疲勞了。
他用美工刀小心拆開禮盒,裡麵是一幅畫作。
是他睡著的樣子。
那次跟她去海邊,又是搭帳篷的,又是趕海的,許粒什麼活兒都乾了,最後累趴在她的腿上,睡了整整一夜,連日出也錯過了,一年級美術生為此懊惱不已。
而這幅畫裡,少年睡在一片玫瑰色的清晨裡,完美還原了當初的日出場景。
睡顏單純而稚氣。
許粒久久失神。
“怎麼了?姐姐畫的沒那麼爛吧,至於看那麼久麼……”
緋紅開著玩笑。
下一刻,他衝她飛奔而來,像一頭突然躥起的小豹子,粗暴直接撲倒她。
潮濕的、熱烈的呼吸在她耳邊起伏著,心跳也如鼓點。
緋紅勾了唇。
“喜歡嗎?”
少年低聲,“……喜歡。”
“那弟弟是喜歡畫,還是喜歡畫畫的姐姐?”
許粒的耳朵燒成一片。
他舔了舔唇,緊張道,“老子……”
“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緋紅裝模作樣看了下手機。
許粒灼熱的情緒瞬間變冷,他拽住了女人的手腕。
“抱歉,這次是真的不能留下來,下次吧。”緋紅俯下腰,吻了吻少年的鬢角。
“下次是什麼時候?是一周?一個月?還是一年?”
許粒固執地追問。
“很快。”
女人這樣敷衍他,但許粒卻明白自己沒有資格要求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搖曳生姿地離開。
緋紅回到了闞家。
雙馬尾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罵罵咧咧,“都十二點了,你還知道回來啊,我明天交不了作業你負責啊!”
實際上,她溜到緋紅的身邊,小聲地說,“我哥他等你一晚上了,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他絕對是要收拾你,你今晚跟我睡!”
緋紅微挑眉尖,“這不好吧,我怕我把持不住。”
闞如意又羞又惱,“你敢對姑奶奶亂來你就死定了!還有,我沒有誇張,我哥要弄死一個人,易如反掌,你彆當我放屁……”
“過來。”
二樓站著一道身影。
闞如意嚇了一跳,她轉過身,擠出笑容,“哥,大嫂要給我輔導功課。”
闞定權淡淡道,“闞家的千金小姐晚上不需要上進,你睡覺去,彆插手大人的事,不然這個月的零花錢就彆想要了。”
闞如意跺腳,“你又威脅我!”
“再不回房,下個月也沒有了。”
闞如意:“……這動不動就談錢,多傷感情啊。”
雙馬尾垂死掙紮了一波,但還是擰不過哥哥的大腿,垂頭喪氣地上樓了。臨走之前,她遞給緋紅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姑奶奶救不了你了,你多保重吧。
緋紅則是衝她拋了個wink。
雙馬尾臉一紅,跑得更快了。
而緋紅跟闞定權這對塑料豪門夫妻仍在對峙。
“你今晚去哪了?”
“你猜。”
闞定權的神情陰晴不定,“是你接走小粒的?”
緋紅依然是一副曖昧不清的態度。
“有證據嗎?沒有就彆亂說。”
男人目光沉沉,“你是在報複我?金小姐,你彆忘了,我們現在還是盟友,沒有我在前麵衝鋒陷陣,戚家那隻瘋狗,遲早就要把你扒得血皮都不剩。”
要不是為了對付戚厭,耗費了大部分的精力,他也不至於讓緋紅鑽了空子,引誘到了他的小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