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就算了,你連個刺客都不放過?!
葵被封了穴,跌跌撞撞滾進了女人的懷裡,她很是自然抱住他,手指擦拭著他頸上的血跡,勾了下那紅繩,“幾歲了?年紀輕輕,不去讀書上進,怎麼跑到這兒替人賣命了?誰出的價錢,是買我的命麼?”
葵悶聲不吭。
出賣主子的殺手不是好殺手,葵很怕死,也很怕鬼,但葵要當個好殺手。
“真不說?那我就要濫用私刑了。”
私刑!
葵要斷手斷腳了!
少年葵心道,幸好,葵感覺不到痛,砍手還是砍腳……嗯,問題不大。
但他這麼想著,鮮紅深衣覆蓋了他的眼。
好奇怪,她不是要用刑嗎?怎麼吃起他嘴兒來了?葵聽人說過,襄朝有一些狐媚男子,嘴唇塗有胭脂,專門勾搭女子,但葵是好葵,意誌堅定,隻殺人,不狐媚,所以嘴上沒有擦一點胭脂水粉,可她怎麼也吃起葵的嘴巴來了?
雖然她的嘴也軟軟的,好吃。
葵有些好奇,像舔冰糖葫蘆舔了一口。
葵要死了,要做個飽死葵——少年這麼想著,狂舔一通。
“臭烘烘的。”她笑罵他,“這是吃了一碗大蒜了?”
葵才不告訴這個壞人。
他吃了兩碗。
她咬開衣結,又問他,“小賊,招不招?”
葵搖頭。
不招!葵死也不招!
於是,金瓶破裂,春酒遍地。
少年從**裡走了數回,幾乎是奄奄一息,但他說不出的饜足。襄朝的私刑都這樣的嗎?那也挺好的。
他可以受刑一天的!
“至尊,要上朝了。”
紗帳外的人輕聲提醒。
葵不知不覺生出了點護食的心,他伸出胳膊,抱住了女人的腰身。
“彆鬨。”
女人推開了他,她跨出了金銀交錯的床帳,背脊秀挺,黑發及臀。宮人們魚貫而入,玄衣、纁裳、大帶、蔽膝、爵弁,一一為女帝穿戴完整。葵像一頭小呆頭鵝,呆呆坐在錦繡堆裡,他怔怔想著,白天的女帝跟晚上的女帝好像不太一樣。
晚上的女帝喜歡吃他的嘴,說一些放蕩的話。
可白天的女帝無比陌生,將她的如火春色收斂進玄衣纁裳裡。
凜然生威。
“還不肯招供嗎?”
緋紅彎著腰,額頭幾乎與他抵著,任由宮侍整理她腰後的大帶。
那交領穿得很放蕩不羈,滑到了肩下。
葵看得出神,還是搖頭。
“好,有骨氣。”
緋紅伸出手指,勾了一下他的頸側的血,這小刺客沒有絲毫痛覺,不經意就被床上金鉤割破了皮肉。緋紅指尖撚著這一抹血跡,倏忽笑了,葵就見到她手指一抬,往胸口輕劃,霎時多了一道血紅的刀鋒。
“寡人會記著你的。”她笑。
葵目光迷離。
胸口熱熱的。
這是怎麼了呢?
葵是殺手,沒有痛覺,也不知冷熱的。
而下一刻虎賁軍步入帝王寢宮,麵容冷肅抓住了他。
“帶他下去,交給呂冰鏡,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問出幕後主使。”
她翹著一雙溫柔笑眼,語氣卻很冷。
虎賁將領遲疑一瞬。
“陛下,真的要交給呂大人嗎?”她含混著說,“呂大人……嗯,下手沒什麼輕重。”
宮侍們身軀微微一抖。
何止是沒有輕重,落到呂司敗手裡,基本沒幾塊好肉,他們本以為這小刺客上了陛下的床榻,陛下會網開一麵,結果……伴君如伴虎,他們很一致打消了爬床的念頭。
葵低著頭,也不掙紮。
隻是經過緋紅身旁,很認真說了一句,“負心女斷子絕孫,你記得多吃大蒜。”
眾人:“……”
裝聽不到。
反正這小刺客都要成一具冰冷冷的屍體了,還不許人家罵幾句?
緋紅視朝之後,呂冰鏡又回來稟報。
“跑了。”
緋紅挑眉,“怎麼跑的?”
“殺了獄卒,偷了鑰匙跑的,這說明陛下不是很行,還讓人精力充沛,活蹦亂跳。”呂冰鏡麵無表情損了她一句,又轉回正題,“這樣放他跑了真的好嗎?萬一有了你老寇家的崽,我的罪名就大了。”
鳳君還未同意入宮,這一胎可能還是皇長女。
爹的。
細思極恐。
她呂冰鏡手藝再好,賣一萬碗餛飩都不夠賠的!!!
緋紅輕笑,“放心,他不是我襄朝之人,除非用藥,否則生不了。”
呂冰鏡驚愕。
什麼意思?
“他是初次,但守宮砂是假的。”緋紅折下一枝鮮紅似血的桃花,“所以,跟好他,利用他。”
呂冰鏡猶豫,“萬一傷到他……”
她看陛下對這小刺客上心不少,怕是沉在溫柔鄉裡了。
“好姑娘,你想多了,該挾當挾,該殺便殺,不必顧忌。”
緋紅笑吟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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