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戲弄絮絮哥哥?等四妹妹成婚,我就來娶哥哥!”
絮絮哥哥心神動蕩,頓時不察,被她按在供桌上,折腰撫弄。他好似一葉小舟,四周襲來浩浩白水,氣勢洶洶,要覆滅他的船身。恍惚之際,他又成了一株被揉碎的雪白桃樹,花瓣被她剝落,含在嘴裡溫存。
“至尊……真的會娶哥哥嗎……”
他唇齒溢出情動聲息,如墜夢中。
“會的。”
周黎書蜷縮起細白手指,又像小犬一般求饒,輕輕拉扯她的衣袖。
昔日追在他後頭喊著哥哥的小跟屁蟲,今日是手握生殺予奪權柄的人間帝王,她個子高了,力氣大了,可以輕易禁錮哥哥的纖細手腕,謀奪他口中甜水。可是小郎怎麼辦?他才是世人眼中的鳳君,他身為長兄,竟卑鄙奪走了他的光耀!
周黎書起先是雙眸含著歡喜羞怯的春波,想到此處,刹那之間,春波化淚,無聲無息地淌落下來,浸透了衣襟。
“哥哥彆哭,我不親你就是了。”
緋紅有些無奈。
她的大司敗呂冰鏡曾信誓旦旦地說,大襄朝的男子是水做的,千萬不能惹他們,不然這一激動,淚淹人間眾生。
她曾經覺得誇張。
現在她終於信了。
周黎書伏在她肩頭,幾乎哭岔了氣兒,緋紅怎麼也哄不好,就問係統怎麼辦?虐文女主哭的時候,男主都怎麼哄的?她得取取經!
係統對緋紅表示了鄙夷。
人家哭還不是你弄的?
人家要做謫仙公子,紅塵脫俗,你倒好,非要拖人下水,叫人進退兩難!
哭了好一陣,周黎書停了聲息,竟是埋在她胸前哭睡了過去。
緋紅親自打點,暗地裡送他回周家。
呂冰鏡站在她的身側,低聲地說,“至尊,你今日太莽撞了,禁衛軍突然包圍塔廟,隻要查一查,想必會有不少人盯上了老古……咳,是周大公子。”都怪周慈那個混蛋,天天在她耳邊念叨著她哥是個老古板,將來肯定會嫁不出去。
放屁!瞎了你的狗眼,你哥可是未來鳳君!你等著朝拜吧!
緋紅幽幽道,“我總不能看他清白被毀吧?”
呂冰鏡遲疑了會兒,“那,咱們如何處置彭蓉?”
彭蓉是彭太祝的老來女,很是疼惜。此人比周慈還不靠譜,起碼周慈靠著自己的實力混上了小司馬之職,而這位是貨真價實的紈絝,平日裡沒事就強搶民男,這下更是作死,搶到了至尊的頭上,竟還在塔廟裡這等清淨之地燃起催情香。
周黎書再多吸一會,隻怕當場昏迷,被她拖去玷汙。
彭家完了,塔廟完了,很多人也要完了。
呂冰鏡略微憐憫地想,抱歉,老娘要送你們上西天了。
“斬!”
女帝下了命令。
呂冰鏡毫不猶豫,領命而去。
彭家陷入前所未有的動蕩,彭太祝一把年紀,被氣得病發,她還不得不拖著病軀,徹夜跪在皇庭,苦苦哀求女帝網開一麵。
呂冰鏡相當狠辣,次日午時行刑,頭顱遍地,沒有一絲情麵可講。
彭太祝怒急攻心,噴血昏厥。
但半月之後,寇青巒跟彭氏公子的大婚照樣進行,緋紅也照樣到場,一身鮮紅深衣,坐在高堂的位置,任他們叩拜。
彭太祝痛失愛女,行禮的時候,表情都有些僵硬。
寇青巒則是扶了彭太祝一把,低聲說,“您還有我們。”
心灰意冷的彭太祝微微一震,伸手拍了拍寇青巒的手臂。
“好,好。”
寇青巒大婚之後,就領著新婚丈夫,以青巒王的名義,奔赴封地。曾經在大司馬府邸觀禮的人們不斷唏噓,又是一對有情人不得成就眷屬,如今女方娶親,男方又該當如何呢?他們正等著大司馬府的表態,禁城來人了!
天子贄禮,當用香酒。
讓周家人震驚的是,這一捧月光般的香酒沒有送到周小郎君的房門,而是贈到了周家大郎的手上!
周父大驚,連忙說,“錯了!送錯了!”
送酒女官笑道,“錯不了,至尊金口玉言,要我送到周家哥哥的手上!”
眾人皆愣。
接了贄禮後,周黎書開始失眠。
他想見她,又害怕見她,多年夙願一朝成真,他竟懼如虎狼。
這是真的嗎?他又要如何麵對小郎?若是他不知好歹地拒婚……至尊會收拾周家嗎?
周黎書的心如蓮子,很苦,隻餘一絲清甜,偏他自虐似的,非要蘸著這點大苦小甜來吃,很快便瘦了下去。當緋紅再度摸上周家哥哥的腰,已是大婚的前一天晚上。
他都驚呆了。
堂堂至尊,竟翻牆探看!
“怎麼瘦成這樣?不好好吃飯?”
周黎書很敏感,氣喘籲籲推她,“至尊,彆,彆摸。”
緋紅就笑,“好,我不摸,我要哥哥穿嫁衣給我看。”
周家哥哥被她纏得委實沒辦法了,便褪掉衣衫,提前穿給她看。黧黑深衣,赤紅領緣,莊重又體統,他秀潔眉目含著情意,輕輕抬頭看她,流來一捧清豔月光。
“你……真的要娶我嗎?”
周黎書無措擺弄著袖口。
“當然。”
緋紅伸出一尾小鯉,與他唇齒戲弄。
“啪。”
緋紅掌刃落下,利落劈暈了他,手臂挽住男子軟軟滑落的身軀。
女帝眉梢眼角猶帶似水情愛,卻說。
“換人。”
作者有話要說:紅總:搞完男人再搞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