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瘋狂的她搖著頭,“不,寡人不信,我的孩兒分明已經降臨,它在呼喚我,庸醫,絕對是庸醫!”
最後兩者合二為一,爆發一陣空前癲狂的興奮笑聲。
“有沒有,剖出來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好啊,太好了,寡人還沒剖過胎兒呢!!!”
“有趣,太有趣啊,趙醫師,快,快把你的工具帶來,寡人要跟孩兒見麵了!!!”
趙醫師哪敢回話。
趙醫師快被她嚇死了!
之前宮中傳聞,女帝寇緋紅是個瘋子,他還不信,現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被她嚇得四肢直抖。
“陛,陛下!”
那瘋子已經把小國君推倒了,興致勃勃要掰開男子的腳踝。
這一剖下去,小國君焉有命在?!
趙醫師顫兒哆嗦,“陛下,不可,殿下是懷了的!我說謊了!陛下!”
滿室寂靜。
緋紅回頭看他,唇邊咬著周露白的一絲墨發,朱砂調入了一筆黛黑,令她妖得心旌神搖。
“哦?說謊啊?”
她慢慢吐開嘴裡的發絲,笑容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蠢貨。
她在試探你啊。
周露白的眸心流露出一絲不悅。
他最煩就是趙醫師這種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要是趙醫師一口死咬到底,他還能多些時間,處理肚子裡的小貨。但現在顯然不可能了,女帝略微彎腰,將臉貼在他的小腹上,神態狂熱,“孩兒,我的孩兒來了,哈哈,好,好啊,寡人有後了!”
緋紅捏住年輕鳳君的下頜,吻得他眼神迷離。
“賞,通通有賞!”
也是從這一天起,若非女帝允許,周露白根本無法踏出鳳章宮半步。
名為養胎,實則軟禁。
但除此之外,他被寇緋紅縱容到了極致。
帝後用膳,他懷著一種惡意,吐了她滿身,對方竟也不生氣,反而親力親為,為他擦身換衣,抱在懷裡輕哄,脾性和順得不像是一個殺伐果決的君王。
從四月下旬到五月下旬,周露白明顯感覺胸前痛漲,他本就是陰狠毒辣的性子,懷孕了愈發陰晴不定,一些本性暴露,變著法子來折磨寇緋紅。她一一接受,還耐心溫柔撫他臉頰,“很疼是不是?那個小潑猴,總是在鬨爹爹!等她出來,我收拾她!”
周露白頓時僵滯,視線從她的臉上滑開。
他懷疑她被人替了。
周露白發作不得,如鯁在喉。
朝會後,她總是第一個來鳳章宮,或是撈了一本育兒經在讀,或是打磨一把小木弓。
周露白冷嘲熱諷,“是個男孩,木弓用不上。”
緋紅回他,“肯定是女孩兒。”
周露白就想找茬,“怎麼,你看不起男孩?那還生什麼,直接落了!”
上半夜下了一場小雨,淅淅瀝瀝敲著枝頭芽苞,周露白悶得睡不著,便把緋紅折騰起來。
外人傳言狂悖無道的天子至尊正盤坐在他的床邊,纖藤細草般,曲曲折折散著一頭黑蟬發,也不著中衣,就裹了一件紅蓼小衣,細腰長腿,骨肉勻停。
這副勾魂奪魄的骨相浴在一片淡紅燭衣裡,不似人間帝王,更像是尋常人家的妻主,正在夜裡為她未出生的小兒殷勤雕琢小弓,好討小兒歡喜。
周露白微微失神。
妻主轉過身來,雪亮的手臂熟練攬他入懷,用那小木弓圓潤的一端勾他鼻尖,“你個父道人家懂什麼,第一胎自然是女孩為好,不然我怎麼立皇太女?”
“……皇太女?”
周露白垂眸,“不敢,那是為長兄預留的。”
她怔了一下,旋即大笑。
“還吃哥哥的醋呢?你個小醋壇子!”
周露白有些羞惱,翻了身。
男子瘦硬背脊貼上一片柔軟,她低低地笑,“露白,我很高興,在乎我的對不對?”緋紅伸手去摸他肚子,滿是眷戀,“等我們孩兒出來,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了,你帶她騎馬,我教她射箭,好不好?露白,你一定要生她出來,她值得最好的。”
周露白閉上眼,內心冰寒。
不可能。
男子分娩,何況還是生下敵國女帝的血脈,對他來說不僅是恥辱,更是一次生死曆劫,他又不是那些蠢貨,把自己性命以及榮辱全賭在這上麵。
他會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讓它死得其所。
那時機……便是夏祭!
祭祀當天,天子至尊領著百官諸侯前往北郊地壇,旌旗獵獵,氣象威嚴。
抵達地壇後,周露白作為鳳君,就立在緋紅的身邊,身後尾隨著百官。
“取血!”
文武樂舞起,隨著她一聲清喝,寇青巒被男巫押著出來,臉色青白,目光透著一絲怨毒。
周露白皺眉,下意識撫摸肚子,隨後一僵,手掌生硬地垂落。
那男巫忽然腳步一斜,冷光猛地刺來。
“刺客!護駕!護駕!”
為首的太卜等人看得清楚,駭然大驚。
周露白算計著角度與位置,利落擋在緋紅身前。
“刺啦——”
衣衫被刺破的聲響。
鮮血浸透了天子的章紋冕服,她的手臂修長有力,緊緊煨燙他,“保護鳳君!”
周露白眉眼染上又濕又熱的血,他怔怔被她帶著,殺出一條血路。
人影重重,刀鋒冷冽,她把他送到了呂冰鏡的身邊,才體力不支滑落下去。
“……至尊!”
呂冰鏡焦急大喊,他也無意識抱住她的腰。
她抓住他的手,“露白……咳咳……孩兒,孩兒沒受驚罷?”
他愣了愣,眸中星丸染上雪光。
“沒、沒事。”
緋紅露出一抹笑意,“那便好,便好……”
她目光開始渙散。
係統被這大場麵嚇死了,‘宿主,宿主你撐著點,我,去買護心丸,我給你賒賬!!!’
然後它聽見熟悉一聲——
[女主(寇緋紅)欺騙值79.5%……98.2%!]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這胎坐得很穩,女朋友放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