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咕噥,“瘋了吧。”
那積木才值多少錢啊。
許粒的口吻冰冷,“會說話嗎?”
夏依依不服氣,“我勸你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她分明就不正常了——”
許粒嗓子眼冒著火,“你他媽想死是吧?!”
“啪——”
神廟一塊積木掉了。
緋紅毫無預兆地崩潰,“掉了,掉了……”
許粒心疼不已,連忙撿起來,“在這,在這兒,姐姐不哭,沒掉,它在這。”
在這種情況下,許粒半分眼神都不想施舍給夏依依,他把緋紅抱上了車,邊走邊哄,“家裡邊還有很多神殿,咱們回去慢慢拚好不好?”
緋紅的心情平複,爬到他膝上,“你是我的上帝嗎。”
“老子不是。”
許粒與她額抵額。
“上帝是你。”
所有人都覺得緋紅瘋了,她會成為他的拖累,勸他放棄。
許粒不覺得,也不願放棄。
她被戚厭逼得公司瀕臨破產,又為了他得罪伊蓮夫人,背腹受敵,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她如此強大,隻需要一點時間恢複。
如果恢複不了……
那他就一輩子哄著他的上帝。
許粒小心翼翼嗬護著她,但阻止不了緋紅被清算的命運。
三月份,西島集團負責人踏足紅鷺鷥酒業公司,他們決定提前收取對賭果實,清算董事會。當時許粒正在辦公室,接了內線電話後,表情降至冰點。
他對女秘書說,“你看著姐姐,我去會會他們。”
女秘書心道,還是來了。
可是許粒是天才畫家,卻不是頂級投資天才,他為了維持紅鷺鷥運營,已經三個月沒有在四點前入睡了。
女秘書還沒回答,緋紅揚起頭,抓著手中積木,噘嘴,“我也要去。”
許粒拿出了哄小孩子耐心。
“姐姐乖,我去辦事,等下跟你玩,好不好。”
“弟弟不乖。”
她啪的一下,抽打積木,掌心滿是紅印。
許粒心疼,隻得把人帶上了。
交談地點安排在一處寬敞的會議室,紅鷺鷥高層儘數到齊,他們忐忑不安迎接這一場動蕩。
首席瘋了,成天像小孩般玩耍,接替重任的,又是一個專業不對口的少年畫家,他們也算是走到頭了。看見西島集團的來人,大家心思紛紛活絡起來,爭取給新東家留個好印象。
戚厭覷著了被天才畫家保護的女人,她的眼珠比玻璃珠還通透,胸前捧著一座半完成的積木神廟。
神態天真。
他伸手去捏她下巴,被許粒凶猛撞開,“……滾。你不配碰她。”
戚厭慢條斯理收回手,扯出涼薄笑容,“許粒,你親手送我,或者被我搶,結果都是一樣的,而前者能避免很多衝突。”
許粒冷笑。
戚厭偏頭,對西島集團負責人之一的範西德說,“可以開始了。”
許粒皺眉,“等等,你在這裡乾什麼?你又不是西島集團的——”
他突然消聲。
許粒意識到了,他猛地拽起戚厭的衣領,“你他媽的是故意的?西島集團也是你放出來的誘餌?!”
範西德沒吭聲。
從一開始,他的合作對象就不是緋紅,而是她的可怕對手,這個男人是厚黑學代表,城府深厚,心狠手辣。戚厭從少年手裡抽出自己的衣領,淡淡道,“成王敗寇,兵不厭詐,我早說了,她玩不過我,是她偏要自取滅亡。”
眾人同情看向緋紅。
可不是,被整得半死不活的,還瘋了,成天抱著玩具。他們正這麼想著,女人撚起一塊鮮紅積木,嵌在神廟的尖頂,宛如照耀的寶石。
完成了。
從塔門到庭院,從廊柱到穹頂,細細密密的積木組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殷紅神廟。
隻是……太紅了。
血河一樣流淌著。
他們升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血紅神廟橫在女人的胸脯之間,宛若某種邪異。
“你們來得好慢。”女人抱怨著,“我都拚了一屋子的積木了,快生理性反胃了。”
眾人神情錯愕。
範西德張嘴,“你是真瘋還是假瘋?”
戚厭眯眼。
不對。
“噗哈哈哈——”
緋紅拍桌狂笑。
“你覺得呢?”
滴滴。
手機瘋狂震動。
範西德心不在焉抽出一看,頓時失聲尖叫,嚇到癱牆。
“這不可能!”
他西島家族輝煌了四代,怎麼可能被反收購了!
秘書則是神情驚駭,整個人都傻掉了,“戚,戚董,我們對衝基金……”
爆倉了。
緋紅手掌一揚,嘭的一聲,那座她千辛萬苦拚好的神廟跌落在地。
嘩啦啦,積木全散架了。
她親自毀了它。
神廟散在緋紅的腳下,她渾身散發著一種興奮至死的愉悅氣息。
“心肝們,爽不爽,祭日快樂呀。”
她生平誌願有三個:
1、入侵主神。
2、吞並主神。
3、乾掉主神。
火葬場三件套,多好。
可惜功敗垂成。
她躺在血紅屍海裡,想著主神敞著漂亮胸肌時那駭人的冰冷神情,仍然回味不已。
嘖嘖。
主神真絕色。
一塊內臟順著水流飄過。
緋紅順手撈了撈,優雅拚到自己破碎的骨骸裡。
冷漠的機械聲不帶感情地通報全域。
“編號g-142857違反《主神法則》白皮書第1967條例、第1968條例、第1969條例,經[任務者人格數據庫]評估,編號g-142857貪婪、狡詐、陰險、重欲,情感膚淺冷酷,人格評定等級為高風險,符合《任務者犯罪成因分析與預測》藍皮書……”
緋紅又撈了一塊骨頭,思索這是她身體哪部分的零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