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用您強大鈔能力疼愛晉江正版君! 那傷痕累累的, 被積水泡得發腫的手,透著奄奄一息的灰白,他手指鉤住了緋紅的腳踝, 像是一隻瀕死的蜥蜴。
許粒用那雙充斥著血絲的眼睛看著她。
冰冷的積水浸過他的耳朵。
許粒牽線木偶般扯了一下嘴角。
“啊……又被賣了呢。”
少年自言自語。
“我可真值錢, 還能被人惦記, 不是嗎?”
他神經質地重複,“值錢, 值錢,很好的。”
這個瓷一般的美少年被緋紅摔碎了, 內裡全是薄弱、混亂、倉惶。
以及怨恨。
“對了, 我能問一下,你賣了老子多少錢嗎。”
他抬起濡濕的雙眸, 眼尾泛紅, 曳著破碎之後的脆弱感, 竟有一種致命的誘惑。
倉庫破舊腐朽,天花板裸露著生鏽的鋼筋, 淅淅瀝瀝落下雨水, 緋紅單手支著黑色直柄傘, 整個人籠罩昏沉的背景中,唯有魚尾裙照出一抹濃稠的豔色。
她溫柔拂開他的額發, “你主人很大方, 給了我15股份,還有一家即將上市的子公司。”
許粒吃吃地笑, “是嗎, 那老子忍著惡心,陪他也值了。”
話剛落音,嘭的一聲。
黑傘外翻, 傘骨被少年硬生生地壓彎,而背叛者則被他掐著脖頸,玷汙在泥沼裡。
“小粒!”
闞定權眼神一變,伸手要扯起他的手臂。
許粒額頭青筋連片炸裂,神情瘋狂,歇斯底裡地怒吼。
“你彆過來!讓我殺了她!殺了她!”
“她該死!!!”
“殺了我……”緋紅呼吸困難,斷斷續續地說,“你,就要坐牢了,你哥哥,的,遺願……”
“你閉嘴!!!”
許粒持續暴走。
“你不配提我哥哥!你個惡心的女人!你跟那些女人沒什麼區彆,都是臭魚爛蝦,都該死!”
許粒並不是少年的本名,他其實叫許燃。
燃灼的燃,易燃的燃,脾氣暴躁,年輕氣盛。
他哥哥才叫許粒。
那個少年如湖水般沉靜,笑起來陽光也為之失色。
雙胞胎自小在孤兒院長大,相依為命,哥哥有先天性心臟病,三天兩頭就要進一次醫院,弟弟為了維持高昂的醫療費,四處打工賺錢。
憑借著出色精致的外形,弟弟混成小有名氣的野模,並被引薦給一個公司的負責人,對方答應帶他出席酒會,結交人脈。
哥哥卻覺得不對勁,故意更改了酒會日期,自己替弟弟赴宴了。
那天是一個玫瑰色的清晨,許燃被通知去認屍。
哥哥死於酒精中毒以及虐待。
全是血。
那酒會是一群富婆的集會,他哥被硬生生玩死了。
許燃無權無勢,為了替哥哥報仇,他隻能答應成為男人的小寵物,從此對女人敬而遠之。
許燃想過去死,但哥哥留下的日記本讓他好好活著,所以他代替了哥哥許粒的身份,替他高考,替他上最好的美術學院,替他創作出創世的作品。
他要讓全世界都記住許粒這一粒星,在銀河裡永遠璀璨明亮。
但他好像讓哥哥失望了。
這些天,他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頭紮進了情海裡,又像孬種一樣,沒骨氣乞求一份不屬於他的愛情。
可結果呢?
她賣了他啊哈哈哈。
還賣了個好價錢呢。
許粒手指用力,死死掐住緋紅的頸骨,“去死,去死——”
緋紅雙頰泛出詭異的紅。
她竟也不掙紮,安靜得就像是油畫裡的景色,似乎在品味死亡帶來的滋味。
這一刻,許粒想到了她為他畫的玫瑰色的海邊清晨。
在那令人戰栗的景象裡,他頭一次像孩子般睡著,在她膝頭上聽著海浪之聲。
“嘭——”
他鬆開了手,自己則是跌進泥潭裡。
“咳咳咳——”
緋紅扶著發紫的脖頸,上麵浮現密密麻麻的紅點。
許粒嘴唇嚅動。
起先是含混不清的,後來變得尖銳刺耳,“……你他媽的,滾啊!”
他的情緒壓抑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
緋紅不以為然,她從水裡站起來,裙擺被泡濕了大半,貼著玲瓏曲線,她手腕抬起,捋了捋濕漓漓的黑發,“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又彎下腰,慢條斯理撿起了那把黑直傘,從容離開。
雨下得更大了,城市昏暗不明。
闞定權原想把人帶回彆墅,但小黑背突遭背叛,情緒極度不穩定,說不定還想兩敗俱傷,他試探性問道,“去你那邊好嗎?”
“……”
闞定權不抱希望,可少年竟然說了一個地址。
是他在校外居住的單間。
闞定權首先看見了那掛在牆上的畫,麵色不虞,卻也沒有繼續刺激許粒。
“闞定權。”許粒突然叫他,“我還有價值嗎?”
闞定權明白這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他溫和安撫少年,“不過是被一條小蛇咬了口,有老公在呢,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