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真不動他們?”元江行問他。
“嘴上是這麼說,但你也知道,我不是這麼莽撞的人,”傅知玉看了他一眼,道,“這地方他們根深蒂固,牽一發而動全身,對鸞州太守可以殺雞儆猴以儆效尤,但是遇見真猴了,便不能如此是隨心所欲。但若我不說到這個程度,他們還真以為我是在小打小鬨。”
錢滿貫道貌岸然不說,看鄧家主那個樣子,一身的酒氣便來拜訪,恐怕來的時候,根本沒把太守那件事情看得太重要,隻覺得自己還好商量,換句話說,還是沒把自己當回事。
傅知玉就是想叫他們知道,自己並不是好惹的人,每吃一份虧,都要找補回來。
如今自己是眾矢之的,不像那時候在京城一樣,往後一退是海闊天空,現下自己反而是退地太多,才教他們敢這麼囂張,什麼陰損的招數都敢用。
元江行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麼來一樣,說道:“對了,我去翻過鸞州的卷宗,很複雜,整個鸞州從官府到下麵都盤根錯節,若是把裡麵的全部人都換掉,肯定也不現實,我們的人一時半會兒畢竟不熟悉,總是……還需要時間的。”
“不急,”傅知玉擺了擺手,對著元江行,他的聲音便柔和下來,道,“心急容易出錯,慢慢來吧。這事情也怪我,之前不讓您管,現在又重新撿起來,我心裡知道沒有那麼容易,舅舅,麻煩你了。”
元江行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母健在又在身側,女兒如今也過得幸福,元江行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隻剩下自己妹妹和外甥,總是要擔心他們過得不好。
如今在還能活躍的時候為知玉做點什麼,他很高興。
之後,鄧錢兩家送了些禮物過來,又說是壓驚,又說是賠罪。看著是低了一頭,實際上還是死性不改。
傅知玉知道,他們是還沒消了要把撤職的太守扶回去的心思。
一來,做生意需要官府幫忙,好不容易和那邊疏通了關係,現在換成了元江行,雖然短期內還沒有什麼大動作,但是長此以往下去,肯定不比從前。二來,他們倒是想知道,傅知玉還能在這種情形下做出什麼來。
鄧錢兩家把表麵姿態放低的同時,鬨事的人卻是一直沒有少過,撤了鸞州太守的第六天,元江行拿了一遝的折子給他看。
“都是江南的其他城的太守送過來的,”元江行道,“都說鸞州太守無辜被撤,叫他們……惶惶不安。”
傅知玉不怒反笑,把這些折子往桌子上一扔,道:“這是要逼宮的意思?”
元江行歎了口氣,道:“恐怕這江南勢力,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根深蒂固,往前隻是沒發現罷了。”
傅知玉在決定做的時候,也早對如今的情況有些預料。
他早該知道,江南並非他以為的桃花源,這世上本就不存在與世無爭的桃花源。
“江文的商隊大概兩天後回來,這裡的事情他更懂一些,到時候我們再與他仔細商量吧,”事到如今,元江行心裡也憋了一股氣,“我就不信了,還管不住這些人了!”
傅知玉也這樣想,在這裡,**的方法並不適合廣泛使用,很容易傷及無辜百姓,也落人話柄。
那些官吏們鬨,不過就是有豪商在背後指使而已,斷了他們的財路,才是治他們的法子。
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還是要真正叫這些人服氣,他們以後才不趕隨便搞事。
“他們得意不了多久,”傅知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些折子,低聲一字一句地道,“我總要叫他們知道,這江南到底是誰的江南。”
元江文提前一天回來了,一回來便到了傅知玉府上,還沒等傅知玉開口,他先開口說話了:“錢家倒黴了!知玉,是你做的嗎?”
“什麼?”傅知玉沒明白,盯著他明顯有些慌張的臉,一臉莫名其妙,問道,“倒什麼黴?”
錢家是做綢緞莊生意起家的,後來生意便做大了,皮毛擺件之類的也做,供的都是大戶人家,價值很高。
“要論皮毛,自然是蠻族那邊的最好,錢家在那裡收了好幾車雪狼皮,聽說裡麵還有一塊品色極好的火狐狸皮,貨沒到就已經談好了生意,錢都收了,那邊隻等著商隊送來,”元江文娓娓道來,“但是這一批貨連蠻族地界都沒出,直接就被截下來了,我聽說是蠻族席丹王帶了兵,親自給截下來的。”
傅知玉皺了皺眉:“……席丹王?他又閒的沒事乾了?”
商隊如今做生意的事情,各國都不怎麼管,雖然有些官吏吃拿卡要是常事,但是幾大商隊都是早早地打好關係做好預備的,哪裡遇到這樣直接拿走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