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業和農業之間是相互促進的,一旦織造行業擴大,提供原料的養蠶也勢必需要人手,便有一部分農民可以養殖桑葉、蓄養蠶,不用一頭紮在稻田裡麵。
“工廠?”錢滿貫有點理解不了,“您想要怎麼弄?”
其實很簡單,計件報酬、雇傭製度等等,這些東西錢滿貫並不難理解,傅知玉提出的最後一點,在於提高整體薪酬,說白了,給人漲工錢。
“錢家是織造行業的大頭,由錢家牽頭,這事情也好辦許多。”傅知玉道,“我不是叫你少掙錢,織布的效率提高了,你絕對不會少掙的。”
錢滿貫撓了撓頭,一時沒有說話。
“我知道,現在錢家自己的織造坊其實隻生產很小的一部分布匹,根本跟不上你們家的出貨量,錢家布坊賣出去的很多布匹,其實都是從外麵收的白布,然後在染坊染色、裁剪成衣、繡娘刺繡,”傅知玉看他猶豫,便接著說道,“原布雖然價格低,但是質量參差不齊,其實你也很頭疼,但若是自己做工廠,你可以統一收購蠶絲、統一織造,精細的布交給精細的人織,普通的布交給普通的人來織,一匹布賣出,從蠶絲到成衣,全都由你控製,這樣下來,你掙地不會少,錢滿貫,彆得來便宜還來賣乖,你不想做,多的人要做。”
錢滿貫一驚,而後又想,這位果然還是這樣,恩威並施,打一個巴掌就要給個甜棗吃。
最後一句話,可算作是警告了。
“做做做!”錢滿貫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您說的都是對的。”
但是他還沒走,又上下打量了傅知玉幾眼。
“看什麼呢?”
錢滿貫現在對著傅知玉放鬆不少,沒有之前地看到他就怕了。
他現在覺得這個人真的不錯,心裡如今也沒有不服他的道理了,長地好看又有本事。
“看您麵子大,”他拿著圖紙樂嗬嗬的,還敢開傅知玉的玩笑了,“我之前也想做這方麵的事情來著,問林家要鐵匠和木匠,他不願意給,林家可難搞了。”
傅知玉愣了一下,道:“是嗎?”
不會吧,他想,可能就是錢滿貫他們講話的方式不對罷了,平白惹了彆人生氣也不一定,他就覺得林家挺好講話的。
傅知玉都還沒來得及親自去,那個時候隻是元江文去試了試林家的口風,那邊便答應了,也沒多要或者多問什麼,第二天,工匠們就過來了。
錢滿貫離開之前,還往傅知玉桌麵上看了一眼,那裡散落著好幾張圖紙,但遠遠的,也看不清楚那上麵畫的是什麼。
昭王爺一定還藏著彆的東西呢。
錢滿貫沒那麼大臉,覺得自己有多特殊可以吃下這份紅利,他再親也親不過元家。
果然,他離開不久之後,鄧潛就進去了。
錢滿貫特意把馬車停在門前那條小巷拐角那裡,等了半個多時辰,才等到鄧潛出來。
他連忙過去把他攔了下來,把鄧潛親親熱熱地拉了過來,道:“說什麼了?”
鄧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抽了回來,不說話。
“都這個時候了,就彆和我見外了,”錢滿貫看了四周一眼,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走走,我找個僻靜地方,我跟你聊聊。”
鄧潛無奈,他身體還虛也沒什麼力氣,隻能被噸位重的錢滿貫拉著走。
到了酒樓的雅間,錢滿貫也直接,開門見山道:“這樣,咱們兩個坦誠相待,我給你看看我的東西。”
錢滿貫把自己的圖紙折了折,把一些關鍵的東西藏在了後麵,隻給他看了最上麵的那張圖。
“織布機啊,”鄧潛看了一眼,勾起嘴角笑了笑,也學著他把自己那份圖紙折了又折,“我這個可比你的大多了。”
錢滿貫低頭一看,驚訝道:“船?”
“是,”鄧潛道,“昭王爺說,江南的人畢竟有限,還是要把東西賣出去才有錢掙,商隊多用馬車,運輸量小路途損耗大,船隻雖然慢了一點,但運載量大。”
江南有數條河流,可通過河流去積麟其他城市,也可去南疆、西域古國,各家商隊也不是沒有用過這種交通工具,鄧家還有專門的造船廠,但眼前這張圖紙,比較起來之前可算是小打小鬨了。
“昭王說,他已奏請聖上,要修一條新的運河,連接京城故裡河和江南的茗江,”鄧潛道,“不僅疏通水流,防止沿途水災泛濫,也可方便通商,以後,甚至可以走水路到最北邊的蠻族草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