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梅洛的聲音,基爾下意識顫抖了一下。
怎麼會……什麼時候出現的?難道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嗎,為什麼她沒有察覺到?
還有,在這等黑暗中能夠一槍擊破隻有硬幣大小的目標,而且這個子彈軌道的高度,隻有在600多米外的那棟建築裡才能做到……這種槍法與已經叛逃組織的萊伊比也有過之而無不及。梅洛的槍法有那麼好嗎?為什麼組織裡從來沒有人提過?
不,先彆想這些事!
基爾咬住下唇,意識到自己當下的處境,隻覺得心臟高高懸起。
她看到多少了?
自己暴露了嗎?
兩個疑問提上心頭,基爾強行壓抑自己動蕩的情緒,振作道:“你在說什麼,梅洛,我可什麼都沒有做。”
反正存儲卡已經被對方打碎了,讀取不能,即使要懷疑她的身份,也要拿出相應的證據來。
對方似乎是笑了一下,基爾聽到那個被扭曲的聲音振動了幾聲:【基爾,你以為你偷偷拷走資料,就沒有人知道嗎?我說過,我會一直跟著你們。】
“啊啦,這真是受寵若驚。”基爾勉強笑道,“沒想到你竟然如此重視這項任務。”
清瀨七海倚著牆,坐在窗台邊上把玩著槍,半個身子跨出高樓,一隻腳虛虛落於縹緲的空氣中晃悠,如果有人看到此時的她,會驚訝於那雙眼中的平靜與淡薄。即使發現了一個可能是臥底的老鼠,她依舊沒有多大的情緒。
【我一直很重視工作。】
“是嗎。”基爾扯了扯嘴角。她在打入組織內部的時候,也聽說過梅洛這位乾部的一些傳言,最初cia本部給她的命令是獲取組織相關的情報,第二順位才是梅洛。她便一直沒有對梅洛起什麼心思,直到這次任務,她被梅洛欽點為行動人員。
這是她與梅洛的第一次接觸。
而就在她好不容易獲得資料的時候,她掉碼了。一切都功虧一簣。
唯一的逃跑方法就是……
基爾握緊機車把手,逐漸起了殺心。
然而此時,耳機內突然響起聲音。
【彆以為你在琴酒那兒工作,就可以從我這邊找空子。回去告訴琴酒,放下他那些心思,boss不吃他那一套,再有下次,我可就不留情了。】
基爾:“……”
聽上去,梅洛似乎誤以為她的行動是受琴酒的指示,來給對方找不愉快的。
她立刻順坡爬下:“看來你和琴酒不和的傳言是真的呢。”
對方不屑的嗤笑:【彆在我麵前提他。】
接著,又警告了一句她:【沒有下次了,基爾。要是再讓我看到你手腳不乾淨,等著去三途川見死神吧。】
基爾果斷認慫,一個優秀的臥底就是要能伸能屈:“抱歉。”
也許是因為過於緊張,基爾沒有注意到梅洛與她的談話,都是通過私人頻道,而不是公頻,參加任務的另外兩人並不知道她與梅洛的這段對話。
待到基爾離開,清瀨七海摘下通訊耳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隨便說說就準備動手殺人,這屆酒廠精英不行啊。”
她撓撓頭,對琴酒口中意誌堅定的精英產生了深深的無奈。雖然在那種情況下,偷偷拷貝組織的資料被當場抓獲,心理素質再強硬的間諜都會慌了手腳。
另外。
基爾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是為了獨自邀功,根本沒必要,因為這次計劃中最重要的活都是波本乾的。
琴酒也不可能對她下什麼命令,儘管她與琴酒表麵上不和,但琴酒是最忠誠於組織的人,他沒有理由找自己麻煩。更何況,清瀨七海打從心底相信琴酒,這是兩人多年以來並肩作戰所達成的默契。
那排除了這兩點,很大概率就是……
她是個臥底。
一念及此,清瀨七海頓時愁眉苦臉,痛苦地撓自己的頭發,哀嚎一聲:“怎麼又是臥底?組織這回是真的要完吧!”
這都幾個了?幾個了?以前她還眼巴巴的羨慕琴酒的行動小隊有好多精英人才,現在回過頭去看,合著這一個個的都是臥底啊!日本公安的蘇格蘭威士忌,fbi的萊伊,還有不知道哪兒來的基爾,琴,你真的好慘啊!手下的精英都是臥底!
是不是還得再來一個mi6的,這樣就可以湊齊各國情報部門了。
不過照這個規律,琴酒小隊下有用的精英都是臥底,那麼波本該不會也是……
不,不可能的吧。清瀨七海顫抖了一下,乾巴巴地笑了聲,怎麼可能,波本長得那麼帥,應該不會是臥底的吧。
她想著,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長達四年沒再聯係的電話。
“太宰,問你個問題好啵?”
太宰治還沒睡,非常不要臉地答應了:“好呀,來啵。”
清瀨七海:“……”
她後知後覺想起來貝爾摩德的諄諄教誨,女孩子好像是不可以隨便說啵的哦……
她輕咳一聲,理智的選擇跳過這個話題:“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還在港口黑手黨裡,發現有臥底存在,你會怎麼做?”
太宰治輕快地說:“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們啦。”
“……你正經點。”
內心滿滿黑泥的黑發青年輕笑兩聲,然後收斂了笑意,仰頭,鳶色眸中映出橫濱極美的夜色:“所以說,梅洛又在組織裡發現了臥底?”
“不要用又這個詞好嗎,說得好像組織裡都是臥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