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題步驟終止在一個不等號裡麵,範情垂著眼,手指在桌肚裡摸到了早就應該被丟進垃圾桶的麵包袋和牛奶盒。
就連吸管都被他擦乾淨放到了一邊。
他無意識地將指腹在麵包袋的鋸齒上來回撫弄了一下,後知後覺有一種輕微的刺撓感,好像在隔著它們觸摸郝宿本身。
渴望因為這樣的舉動得到了並不充分的緩和,但好歹將過分的念頭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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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宿很快就來到了宿舍,他推開門,在牆壁上摸了一下,燈光亮起的時候裡麵的情形一下子就映入了眼簾。
是完全充斥著範情味道的一間宿舍,乾淨且整潔,就連被子也跟他本人一樣,疊得一絲不苟。
將陽台的玻璃窗打開,外麵漆黑一片,隻有頭頂的幾件衣服兀自被風吹動著,在空氣中散發著洗衣液的清香。
跟白天他在範情身上聞到的味道一樣。
郝宿帶來的東西並不多,因此在晚自習下課前就收拾好了,坐下來開始給原主的父母發消息,彙報一下自己第一天入住宿舍的情況,並將一些堅持不懈找原主的狐朋狗友拉黑了。
做完這些事情不久,郝宿聽到了開門的動靜。他抬起頭,跟走進來的範情四目相對。
“回來了?”語氣好似兩人相識已久的熟稔。
他正對著門口,坐得也相當隨意,讓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兩條修長的腿。映著手機屏幕光亮的臉俊美而充滿侵略性,一個人的時候沒有什麼表情,所以剛抬起頭的時候露出了本有的冷漠。但隨即嘴角又勾了起來,就連眼睛都是微微彎著的,弧度很好看。
範情隻有在推門的時候瞳孔略有輕顫地泄出幾分真實情緒,當下臉上是從容的冷靜。
宿舍的門並沒有關嚴,燈光從留下來的縫隙裡流淌出來。站在外麵的時候,範情並不能想象出郝宿在乾什麼,他隻是有些無端的緊張。
他要跟郝宿住同一個宿舍了,朝夕相對的。
範情是在做好準備以後才推開門的,他往裡走了一步後頓了頓,頃刻間的冷淡仿佛因為突然看到了郝宿更盛,隨即語調毫無起伏的回了聲:“嗯。”
緊張感並沒有因為見到郝宿而降下去,反而在感覺到對方一直看著自己後越來越多。原本熟悉的宿舍內多了許多第二個人的東西,好像他的私有領地被郝宿貿然地闖了進來,肆意侵犯著。
範情覺得就連自己的遲鈍程度也更深了些,他都不知道是怎麼從門口走到座位處,然後坐下來的。
他尚且有些不習慣跟郝宿這麼近距離的相處在一個幾乎密閉的空間內,正想著要不要開口跟對方說說話——他本能地想要去親近郝宿,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有種腳步置於高空的懸浮感,十幾年來都優異的人生陡然多出了他本人無法掌握的茫然無措。
就在這時,宿舍門被敲響了。
等範情反應過來要去開門的時候,郝宿已經提前一步去開了門,而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是高義。
“範情,你今天沒去買零食嗎?”範情性子冷,不過高義從初中開始就是他的同桌,是以比常人跟對方的關係更近一些。
他過來是要把一些課外輔導資料的書單給郝宿,這是班主任最後一節課的時候交給他的。本來他是想要讓範情順便帶給郝宿,結果他因為一道題沒有解開耽擱了點功夫,等他再抬起頭的時候,就發現一向不緊不慢的人早就不見蹤影了。
“什麼零食?”
郝宿是先問的這個問題,再接過了高義手裡的書單,而後回頭看向了範情。
“範情這幾天晚上總是餓得快,所以每次下課後都會去小賣部買點零食回來。”高義在旁邊解釋了一句。
隻是小賣部並不遠,但每回範情好像都要耽誤很長時間。不過想到對方總是慢吞吞的性格,高義也就不奇怪了。
他還以為範情今天也跟前幾天一樣,沒想到對方並沒有去,而是直接回了宿舍。
“嗯,今天沒有去。”
範情有意繞開了郝宿的視線,忍住臉頰發燒的感覺,就連腳趾都好像在強烈的羞恥中一並蜷縮了起來。不見光的心思突然被扯了出來,叫人難以自處。
他根本就不餓,隻不過放學後不回宿舍總是需要一個理由的。
因為是跟在郝宿後麵將人送出了校門口,還要圓謊,所以一來一回就耽誤了不少時間。
寢室裡已經堆了六七天的零食,全都沒有拆封。範情連自己買了什麼都不清楚,此刻卻有種它們和郝宿一起審視自己的感覺,視線仿佛直逼他內心深處,將那些齷蹉曝之於眾。
高義並不知道他隨口一問的話令範情心裡產生了這麼多波瀾,等將東西交給郝宿以後打聲招呼就走了。
而郝宿卻在收回目光後,想起範情白天捂著肚子的模樣,又從自己那裡拿了幾瓶牛奶給對方。
“我沒帶什麼零食,如果餓的話可以喝點牛奶,明天我陪你去買零食。”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從今天起開始日更,更新時間還不確定,大概都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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